眼瞅着将近二十辆本田轿车组成的车队停在公司门口,我侧头问田伟彤:“这也是你朋友啊?场面整的挺像回事哈。”
田伟彤迷惑的摇摇头:“好像不是..”
“是稻川商会的人。”骡子三步并作两步的从门口的台阶上跨过来,站在我旁边低声道:“虎哥,这是稻川商会血影堂的车队,前段时间稻川商会整合,摒弃了很多小堂口,合并出来三个堂口,血影堂主战,风影组主海外,还有个狱刀堂算是六代目的亲卫队。”
“我记得以前还有个堂口叫什么鬼组还是鬼脑袋的玩意儿,现在哪去了?”我舔了舔嘴唇问道,公路上的这支车队稳稳的停在原地,半晌没有一个人下来,整的我心里毛森森的。
“没有了,稻川商会现在就剩下这三支堂口,不过每支堂口的实力都不弱。”骡子如临大敌一般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很快出现几十号西装革履的壮实青年。
“不用那么紧张,兴许人家只是来给咱们贺喜呢。”我侧了侧身子咧嘴笑道:“今天是咱们开业,开业讲究个红红火火,谁要是让咱们下不来台,咱们就拿谁的血祭旗,骡子你跟警署的朋友联系一下。”
“操特妈得!这帮篮子怎么跟蛆似的如影随形呢。”鱼阳暴躁的解下来领带,直接缠到手上,又把衬衣扣子松开,从后腰摸出一把卡簧:“非要逼我一个文化人当流氓。”
我们这头骂骂咧咧的嘀咕,对面公路上的本田车队仍旧纹丝不动。
田伟彤攥着手帕,擦了擦脑门上的细汗道:“三哥,和气生财,没必要再咱家门口跟狗篮子一般见识,实在不行咱就报警处理,正好我也想看看刚认识的这些朋友,有多少愿意往咱们这头歪屁股。”
“一个都不会,对方是稻川商会,你寻思谁会为了一口吃的,把一家老小扔出去受罪?稻川商会的人为啥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冒出来?就是要告诉东京的各方势力,这地方稻川商会说了算。”我吐了口浊气,瞟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各界“精英”们,冷着脸说道。
“那咋整?”田伟彤脸色变得明显有些难看。
我耸了耸鼻子道:“今天咱们要么不整,往后老老实实的窝着,看到稻川商会的人就退避三舍,要整的话就必须得赢,告诉东京城的大小势力,什么叫真正的过江猛龙。”
“磕呗,擦!都鸡八两个膀子架一个脑袋,谁也不比谁多啥,现在没点经历,老了以后拿啥下酒吹牛逼。”鱼阳佝偻起身子,手攥卡簧恶狠狠的指着对面的本田车队吐了口唾沫:“老实蛋,等你六十岁大寿的时候可以抱着孙子骄傲的说,爷爷当年从岛国跨马扬刀的大战过岛国黑帮。”
“呵呵。”田伟彤心虚的抓了抓脸,虽然小腿肚子在转筋,不过站在原地没挪过位置。
本田车队里面的人好像集体死了似的,十几分钟过去了,仍旧没有任何声息,就是这种钝刀子割肉的手段,整的我们愈发有压力。
我们从对过站的腿都有点发麻,又杵了两三分钟,蔡亮伸了个懒腰道:“三子,咱真是给他们脸了,一个个跟二傻子似的从这儿候着,操!我觉得吧,咱该忙啥忙啥去,他们不动弹就算了,赛脸就削他!”
蔡亮话音刚落,对过打头的本田车门“嘭”一声开了,接着后面一排的本田车四门齐齐打开,从车里钻出来不下百十来号黑色西装、膀大腰圆的青年,浩浩荡荡的朝着我们涌动过来。
我盯着带头的两人,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打头的家伙一老一少,老的估摸四十出头,国字脸四方嘴,五官格外的板正,正是在石市跟我打过不止一次招呼的吴晋国,他旁边的小狗篮子是杰西。
杰西仍旧是满脑袋扎着花花绿绿的麦穗小辫,不过换了一身穿装风格,手拎着个lv的小包,立领衬衫黑西裤,腕子上戴了一块手表,起码得值个几万块,整个人看着干净利索,挺精神的。
“哟,这不是三弟嘛,什么时候来东京的?也不知道提前打声招呼。”吴晋国看了眼手腕上的名表,满目微笑的朝我伸出手掌,一如既往的带着股成功人士的风范。
“呵呵,昨天刚下飞机,国内实在混不下去了,寻思出门讨口生活,看样子吴总现在混的不错啊。”我微微一笑,眼神制止住旁边愤怒的鱼阳和蔡亮,递出胳膊跟他握在一起。
“你这传媒公司整的不错啊,将来肯定大有作为。”吴晋国呲牙指了指我身后的小楼,翘起大拇指道:“三弟真心不是一般人,在石市的时候搞金融街,来东京又搞网络传媒,单凭这份独特的眼光,想不发财都难。”
“我就是瞎整呗,比不上吴总玩的高大上,我记得吴总当初不是说,永远不会在出现在我面前么?看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哈。”我扬嘴笑了笑,装作开玩笑的模样点了他两句,隐晦的提醒他,当初我既然能把他逼走石市,现在也同样可以叫他败退石市。
“呵呵,我本来还打算过来收保护费的,既然是熟人,那就算了,三子啊,以后在东京有什么事及时跟我沟通,大家都是朋友,我收费肯定不会太贵。”吴晋国转动两下脖颈,言语间的嘲讽再明显不过。
“你找谁收保护费啊?我刚刚没听清楚。”我挖了挖耳朵眼,冲着吴晋国“嘘”的吹了口气:“我出道晚,混的时间也短,但是我这个人有个毛病,走到哪就喜欢把保护费收到哪,吴总你说你个正经八百的生意人,咋还赚这种埋汰钱呢?掉价不?”
吴晋国没吱声,旁边的杰西一下子蹿起来了,指着我鼻子怒哼:“赵成虎,你不用狂,这里是东京,稻川商会的总部,轮不上你嚣张,装逼分分钟教你做人!”
“老弟,当初抱着我大腿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那个小伙是你不?”我摸了摸鼻梁骨,皮笑肉不笑的伸了个懒腰:“我狂从来不分地方和对手,咋地?你不服啊?”
说话的同时,我装作脚跟没站稳,一下子撞在杰西的胸口,把他碰了个踉跄。
“草泥马,干什么!”杰西情绪激动的一把推在我身上。
“跪下,损篮子!”鱼阳眼疾手快一个猛子扎到了前头,左手一把薅住杰西的脖领子,右手上的卡簧顺势顶在他肚子上,破口大骂:“小逼崽子,你要干啥?昂?到自己家地盘就觉得你不是你自己了呗!来,你再推我三哥一指头试试,我看看你有多飘,能飞多高!”
鱼阳这一动手,吴晋国身后的马仔们纷纷叫嚷着往前涌,骡子同样摆摆手呼喝:“给我怼上去!擦特么得,今天咱家公司开业,谁不给鱼总面子,就是不给我脸,我看看谁特么有两条命!”
吴晋国抬起手臂,朝着身后的马仔喝斥:“闹什么闹,谁也不许胡来。”然后又看向我笑道:“三弟,我想你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单纯是来给你们恭贺的,大家都是熟人,没必要整的这般剑拔弩张的,你说是吧?”
“这就对了嘛,咱都是有身份证的人,说话还是客气点的好,鱼总把杰西放了,侄子辈儿的小孩儿,跟他一般见识干啥?当初我跟他爹一块找小姐的时候,他还握着篮子叫蛋蛋呢。”我朝着鱼阳摆摆手,眼下大家势均力敌,如果真磕起来,不定谁会掉肉,让一个人丢份儿有的是办法。
鱼阳一把推开杰西,吐了口唾沫冷笑:“小家伙,你也就是趁个好爹,要是没他,今天我肯定让你好好感受一把急诊室里处处好风光。”
不远处前来恭贺的东京城各界“精英们”纷纷伸直脖子往我们这头看,我相信今天的事情,用不了一宿就能传遍大街小巷。
我眼珠子转了两圈朝着吴晋国微笑道:“吴总,您人来了就是给我最大的面子,十万八万的贺礼就拉倒吧,咱都是朋友别见外,呵呵..”
吴晋国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无耻,前一分钟还跟吃了枪药似的和他们推搡,后一分钟话锋一转就要起了贺礼钱,他被我呛的咳嗽两声,不自然的抽了抽嘴角,朝着杰西摆摆手:“杰西,去给你三哥上八万八的贺礼,图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