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放一行二十骑星夜兼程,来到石城外一百里,眼看就快抵达天荒城,易天放心中不由紧张,他离家十年,从未回家,十年来都未见过父母兄弟,如今近乡情怯,越靠近天荒城,他越加不安。
“三公子!”李虎看出易天放心中紧张,开口道:“前面有个村子,我们休息一下吧!”
这一路来,易天放都未休息,他虽然不累,可那些兵士可累坏了,他们身上有伤,连夜奔波,早就体力耗尽。
“好!”易天放痛快道:“我们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再出发!”
“多谢三公子!”
大伙听到易天放答应,顿时一喜,连声道谢!
易天放与这些将士身份有别,本来他想用玄元功为将士们疗伤,可他们坚持不受,以死相抗。
军人上下有别,易天放也就不再坚持,只能让他们带伤赶路,好在迷雾森林离石城不远,只要到了石城这些将士就算完成任务,可以在石城疗伤,而易天放自然有人护送回天荒城。
易天放一行人远远的来到村外一里处,李虎突然停了下来,挥手示意。
“三公子!”李虎似乎发现了什么:“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村中打探一下吧!”
易天放脸色一沉,他五感远超旁人,远在一里外,耳中隐隐听到村中有哭喊声传来,他知道前方有变。
“我也去!”
“三公子!”李虎急道:“这种小事,还是让我去吧!”
“不必多说!”易天放运功于耳,耳中的声音更加清晰,村中传来了打杀声,哭喊声,求饶声,这些声音让易天放坐立不安。
“公子!”李虎下马,牵住易天放所骑的马首,阻止易天放向前。
“我等必须保护公子安全,公子若出事,我们人头不保,公子绝不能以身犯险。”李虎苦求易天放。
“虎叔叔!”易天放心中一软,“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不过前方村子属于我父王管辖范围,如今出事,我又怎能不管。”
一生行伍的李虎,早就发现前方有士兵骚扰村民,作为大康将士,军人天职保家眷,他又怎会坐视不理,可是他现在的职责是护送易天放回石城,易天放不容有失。
“公子放心,我会派人去帮助村民,我们继续上路吧。”李虎提议道。
李虎似乎想要隐瞒易天放一些事,始终不想让他前去。
“让开!”易天放发现李虎的不对,坚持去村子。
“公子,您绝不能去啊!”李虎双腿一软,“咚”的一声低头跪下。
“公子您如果去了,我会人头落地的!”李虎哭诉道,其他人也全部跪下,苦求易天放别去。
“前方到底发生什么事!”
见所有人都跪下,易天放顿时知道村子发生的事,非同小可。。
“····”
李虎众人似有难言之隐,始终不肯透露实情。
易天放不再管李虎,腿上用力,越过马头和李虎,一路飞速向村子而去。
“公子,公子!”李虎一路追赶,可惜易天放速度太快,没法追上。
易天放几个呼吸间就到了村口,他定睛一看,顿时怒发冲冠,大喝一声。
“住手!”
李虎离村口还远,听到易天放的大喝声,暗叫不好,他赶紧来到易天放身边劝道。
“公子息怒!”
易天放眼前浮现犹如人间地狱,此时他看见一队士兵,正在村中烧杀抢虐,村民苦苦哀求,可换来的是无情的刀兵。
一些村民的尸首堆在村口,其中有老人,有孩子,有男子,鲜血滴滴洒洒汇成小溪,缓缓流到易天放脚边,可他却一无所觉,村中房屋内隐隐有女子哭喊声传来,一个士兵提着裤子从屋内出来,另一个士兵急冲冲的闯进屋内。
村子里有一些士兵正整理着村中的财物,发现易天放后,提着刀向他冲来。
“公子小心!”李虎抽出配刀,护在易天放身前。
“滚开!”易天放一把越过李虎,抢过李虎配刀,一刀向冲来的士兵劈去。
一道五丈长的刀气,横扫当前,所向睥睨,冲在最前放的士兵,还未反应就被一刀两断。
刀气余势不减,又劈中第二个,第三个,连劈五人后,劈中一间村中房屋,屋子摧枯拉朽被一分为二。
“轰!”
一分为二的屋子轰然倒塌,惊醒众人。
士兵被易天放的刀气所阻,一时不敢向前,全都站在原地观望。
易天放一刀过后,也不再出刀,反而退到李虎身边。
“这就是你不让我来的原因吗!”易天放一脸悲痛,苦笑道。
“公子!”李虎哑口无言,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时越来越多的士兵听到响声,从屋中出来,他们全都衣衫不整,歪歪扭扭的提刀防御易天放。
“这是谁的士兵!”易天放声音沙哑,痛苦万分,因为这些士兵全都身穿大康甲胄,手拿大康刀剑,可如今这些大康将士并未将刀剑对准敌人,而是大康自己百姓。
李虎早就猜到如此结果,他远在一里外就发现军队痕迹,此时北荒已然退兵,村子出事只能是大康士兵所为,自古兵匪一家,战争时期,常常有军队洗劫百姓,不足为奇。
“是大公子!”李虎低头小声道。
“大哥!”易天放讶异道:“他知道吗?”
“不!”李虎急忙道:“大公子绝不知情!”
李虎不敢将实情道出,士兵洗劫百姓,上官又怎能不知,易天长就算不是主谋,肯定也是默许洗劫行为的。
这时士兵中走出一人,身穿大康校尉甲胄,衣不傅体,慌慌张张的冲着易天放大喝一声:
“来者何人,竟敢冲撞汉王军!”
校尉不说还好,他一开口,易天放怒火中烧,怒叫道:
“你们是汉王军?!”易天放将刀指向尸堆,“难道这些大康百姓是北荒军队吗?”
面对易天放的质问,校尉一点不慌,反而哈哈一笑:“那些人是反贼,暗中资助北荒军队,我们这是在为民除害。”
“反贼?”易天放怒极攻心:“这些孩子也是反贼吗?”
易天放指着尸堆中的孩子问道,尸堆中的孩子,有大有小,大的有十一二岁,小的才两三岁,他们全部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死前眼睛睁的大大的,充满恐惧与不安,现在他们全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仰望天空,仿佛在诉说这残酷的现实。
“哼!”校尉嗤笑一声,“反贼的孩子,自然也是发贼!”
易天放不敢置信的看着校尉,仿佛听到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这就是我大康的将士吗?”易天放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