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董小胖约叶冬出去玩耍,两人各拿一把弹弓,见鸟就射,见花就打,简直是俩混世小魔王。 待到一处广场,董小胖看到几个十来岁的大哥哥大姐姐在练剑,好奇心起,拉起弹弓对准一个大姐姐的屁*股就是一弹,痛得那姐姐“哇哇”直哭。
“董小胖!是你捣的鬼!”其中一人眼尖,一下就看到了他二人。
董小胖一脸尴尬,以前打过数次可从来没被发现过,真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众人当然知道董小胖是董长风的儿子,以前几次早就发现是他在捣蛋,但也拿他没有办法,好在这次逮了个正着,怎么也得说说理。
董小胖把弹弓扔到老远,嘿嘿笑道:“怎么会是我,你看我连弹弓都没有。”
“你身上背着这么大一把弓,难道不是弓吗!”那被弹哭的大姐姐兀自流着泪指控道。
董小胖尴尬地取下金弓,道:“姐姐误会了,这是叶冬弟弟送给我的礼物,这东西重的很,我根本拉不开,不信你们试试。”
董小胖把金弓递了过去。
一位略老成的少年接过金弓,本想把它没收了,但又怕得罪了董长风,也不知这是不是贵重物事,当下真元贯入用力拉了拉。
“此弓竟然纹丝不动?”那少年心中一凛,再看了董小胖一眼,原来他没有撒谎,此弓确不是他能拉开的,突然心生一个办法,道:“董小胖,想不想拉开此弓?”
“那当然想!你有办法?”董小胖兴奋地道。
“办法当然有。”那少年嘿然一笑,道:“弹弓始终是小屁孩的玩意儿,男子汉大丈夫要玩就玩弓箭。”
“有道理!”董小胖点头称是,他是真心这么觉得,因为没见过哪个大人是玩弹弓的。
“我这里有一本《满弓诀》,你如果好好练,一定能拉开此弓。”那少年寻思,只有想一个办法让这个小麻烦转移注意力才不会来打挠。
“满弓诀!太好了。”董小胖兴奋地跳了起来。
“不过我们有言在先,你以后学会了再不能来射我们。”
“那当然,我董小胖岂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董小胖拍拍胸脯,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给出卖了。
“好吧。”那少年无奈地摇摇头,从怀里取出一卷腾抄本递给他。
董小胖如获至宝,一并取过金弓,拉起叶冬的手往自家内院里跑。
董小胖打开满弓诀第一页,此刻才觉得书院的那个董老头多么可爱,因为这里的字他只认识一两个,无奈地将腾抄本递给叶冬。
叶冬接过书,里内是些歪歪扭扭的小字,中间还有些涂涂改改,一串字读下来并不怎么通顺,这腾抄水平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好在叶冬心细,看了一遍又一遍,好不容易才将第一句读通。这一句出来之后,眼角上方出现了一长篇《满弓诀》,这篇法诀完完整整,比将起来,那腾抄卷的内容是它的十分之一还不到。
叶冬取过纸笔,将通篇要诀记在纸上,细细读之,是一种修炼真元的功法,此种功法专门辅助开弓,尤其是弓类宝器。叶冬循着功法所述,慢慢运转,只觉全身四肢百骸都是痛的,他曾记得父亲说过,自己的七经八脉都已断裂,是不可能运转真元的。
“怎么样?”董小胖紧张地问道。
“有用。”叶冬将自己写下的功法毫无保留地交给董小胖,这东西对自己没用,对他应该会有些用处。
董小胖无比欢快地接过来,忙问道:“该怎么练,快教我,快教我!”
叶冬将满弓诀第一重要义悉数教给了他,并指明了几处要旨。
董小胖此刻突然变得认真起来,拉开弓步,真元运转,片刻后,一丝丝热气从天灵盖涌出,一股无比畅快的感觉袭遍全身。
至此之后,董小胖像是变了一个人,每天有空便练习满弓诀,偶尔竟还向董老先生请教。
如此过了一年,叶冬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窗沿上的那盆绿植出奇地长得很快,不细看没发觉,树冠上有一颗很小的幽光悠然地随意飘转。
剑神阁内厅。
董战负手而立,看着董家祖像,回想董家这些年的际遇不禁感慨万千,冥冥中似乎有一只手在操纵着剑神阁的前途,据祖上秘密典籍记载,最初几代先祖都是受人摆布,直到最近一千多年,已经不再有人对剑神阁直接发布命令,但那种命运被摆布的感觉依然笼罩在剑神阁的头顶。
正思虑间,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急冲冲地往内奔,“阁主,出大事了!”
“何事惊慌?”董战不悦地戚眉道。
黑衣人递过一纸书信,喘着大气道:“商都宫变了!这是董平公子的秘信。”
“宫变?”董战大吃一惊,心中冒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身在宫中的董清,如果此事当真,那董清必定处于极度危险之中,当下拆开书信。
虽然书信是太过古老的交流方式,但还是被今人重用。因为真元传音虽然便捷却很容易被别人劫获,因此重要的事情大家还是选择书信来交流。
信上只有聊聊数字,笔迹潦草,不过一眼就能看出是董平的字迹,“宫门禁闭,三军涌动,城门失火,池鱼自顾!”
董战瞳孔一缩,“这是几天前的事情了?”
“弟子未曾耽搁,披星戴月地赶来,已经两天了。”黑衣人答道。
“不好!剑神阁也算是皇亲国戚,贼人必不会罢休,布阵!”
顷刻间,整个剑神阁灯火通明,古老的阵法开启,似乎当真要接受一场腥风血雨的洗礼。
董战实在想不明白,如今商国政局稳定,想不出何人想要颠覆。若以实力而论只有当归宗有此能耐,但当归宗毕竟只是朝外势力,对百官的影响力实在有限,尤其是几大神将始终是叶家的嫡系,况且傅空山曾发过重誓此生决不参政。除当归宗外最有可能的当属几大神将,但这也可能性不大,从没有听说哪位神将功高盖主有此野心。若说是商国以外的势力就更不可能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是宫变而是国战了。
董战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决定不再多想,先渡过眼前这关才是要紧事,当下知会几位长老,调度阁中几位理事,将剑神阁全部的家底都搬了出来严阵以待。
次日天蒙蒙亮,果然来了一支军队堵住了剑神阁的四处大门,不多时,敌军有近万人军增援,将剑神阁团团围住。
董战和两位长老站在西侧一处哨塔上,看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军队,心头俱都凉了一大截。
“剑神阁危矣!”苦长老叹道。
“此话这里说说就算了,千万不要跟小辈们说,不然还没开打就乱了。”马脸长老不悦地道,脸上也是显出了沉重之色。
董战眯着双眼,目视远方,道:“如果我们撑过十天八天,相信清儿和治儿平定了宫变便会派人来增援。”
“只能寄希望于此了。”苦长老道。
“我相信我们的都天烈火阵。”马脸长老道。
此时敌军有一小股部队开始冲锋,这支部队足有百八十人,跨着枣色骏马,手持阔刀,拍打着马臀往阁内猛冲,刚靠近大门,只见前方燃起一片火幕,这百八十人瞬间被烧成灰烬。
“果然有阵法!”站在远处的头目道,“给我放箭!”
一声令下,数千弓箭手搭起箭羽,“嗖嗖嗖”箭矢如飞蝗般扑向剑神阁。
此时剑神阁上空亮起一大片光幕,箭矢落在上面像雨滴击在湖面,泛起一个个红色的圆晕。不消片刻,数千箭矢消失殆尽。
“好一个都天烈火阵!本将就不信破不开!”头目冷哼一声,“本将戎马一生,什么阵法没见过?区区一个陈年旧阵也敢挡路?”
数千弓手连射了十几轮,箭筒内的箭羽已经损失过半,可那剑神阁上的剑阵依然没有半点破开的迹象。
外人看来剑神阁似乎稳如泰山,只有阁内几位高层知道剑神阁处于怎样的境地。剑神阁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有四个石坑,石坑内的真元石大大小小数百颗,如同木炭般瞬间化为灰烬,只要都天烈火阵光幕一亮,石坑中便有一块真元石自燃起来。周遭十几个大汉用铁揪往内填都来不及。这种打法就像是把剑神阁放在火上烤,阁内真元石耗尽,这个阵法也就只能被破了。
依照这个速度,估计不用一天,剑神阁数千年的家底就会尽数耗完。
董战和两位长老目光灼灼地看着远方,终于箭矢停了下来,只见远方那个头目右手一挥,弓箭手全部退后,后面缓缓拉出几架辎重木车,每架木车需要四五人拉扯显得颇为笨重。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前方没有一丝动静。
突然间火光冲天,十个火球从木车上重重地弹起,在天空中划出一个悠扬的抛物线,猛烈地砸在剑神阁上方的光幕上。
刹那间,光幕上爆起火山般的焰火,整道光幕泛起巨大的波纹,剑神阁似乎摇摇欲坠!
“火龙炮!”董战双拳紧握,该来的始终是来了。这一夜他心里无数次保佑但愿敌军行程仓促不会带上火龙炮。因为都天烈火阵毕竟是古阵,而火龙炮是今人专门研制出来对付古阵的工具,以超远的射程,挟带着由真元石做成的炮弹,对都天烈火阵这样的阵法都是极大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