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富家子弟在外玩耍后,坐着马车优哉游哉地往家里去。
同上次一样,陈德全身的衣服几乎都被鲜血浸湿,这次不同的是,上面有他自己的鲜血。
同样,陈德在车上放有更换的衣衫。换好衣服后,陈德又仔细地给自己的左大腿上药、包扎。
到玉带街后,陈德强忍着痛,若无其事般下了车。
付给车夫剩余的车资后,车夫郑重道谢后,调转车头快速离开了。陈德慢慢悠悠地,再次穿街走巷,终于来到了灵湖街。
这一片是古乐城富人聚集的地方。陈德在此花大价钱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宅院,反正他金叶子不少。
施展念力,确定四周无人后,陈德才进入他租下的宅院。
陈德如此小心翼翼,就是不想曝露自己的身份,不想被人查出今晚的大事件是他的大手笔,这样,他才会更安全。
陈德这几个月在古乐城里到处逛时,今晚的计划在他脑子里渐渐地成形。
正好,今晚有这么个不错的机会,陈德就利用这个机会,一个人洗劫了黑龙帮的两个坛口。
至于裕仁堂那里,陈德已经告假,说是要回家探望家人。正好可以安心养伤。
当陈德在床上盘腿打坐时,才将他烦躁的心情逐渐平伏下来,将嗜杀的念头和冲动慢慢地抑制,眼里的红光开始渐渐消退。
陈德在灵湖街的宅院里安静地养伤时,外面古乐城的各大街小巷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般。
黑龙帮的两个坛口竟被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攻陷,大量帮众被杀,大批财物被劫。
这个消息在城内以惊人的速度传播。
古乐城里许多百姓欢天喜地,开心得好似过节一般。
不过,他们心里也有一些遗憾。就是,为什么那些大头目,帮主、坛主、香主之类的倒是毫发无损。
范相龙回到静海坛后,看到一地的尸身,还有账房里最重要的箱子空空如也,气得脸色发青、浑身颤抖。
因为,对方趁他摆喜宴之时发难,相当于狠狠地打他的脸。
非但如此,昨晚所有在坛口入席的静海坛帮众全军覆没,故而范相龙的脸被打得更响了。
可是,范相龙做梦也想不到,这些都是因为他当初的贪婪和恶行引起的。报应来了。
飞鹰坛的堂主顾长空,脸色铁青地对着几个昨晚的幸存者大吼:“你们都是饭桶吗!那么多人对付不了一个人,被他杀了那么多!还劫了我们的账房!”
那几人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又喜又怕的心情里,自动将顾长空的话当做了耳边风。
一个最年长的帮众嗫嚅:“对方太快,又是拿着神兵。”
顾长空看到他嗫嚅,听不清声音,大吼:“废物,大点声!”
骂得这位帮众只好一挺胸,把话大声地重复一遍。
顾长空铁青着脸,自语道:“轻功奇高,手握神兵利器。”
黑龙帮的帮主涂雄柯,下了命令,发动黑龙帮的所有眼线,所有埋伏在其他帮会里的暗子,派出所有飞鹰坛剩余的人和总坛的人,在城里彻查此事。
黑龙帮这两年,顺风顺水,独霸古乐城和山南行省的黑道生意。
期间,他们和其他帮会、其他势力有过许多冲突,但是,没有一次是像昨晚那样的。
被人打上门来,对帮众进行了不折不扣的屠杀。这是对黑龙帮极其强烈的侵犯,极其强烈的侮辱。
据说,对方竟然只是一个人。
涂雄柯极其的愤怒。即使,对方武功再高,也要将他碎尸万段。涂雄柯在心里发誓。
出动了数量巨大的人手后,汇聚了数量众多的问讯后,黑龙帮的头目们分析之下,好像是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似乎,那个黑衣杀手是乘坐马车接近两个坛的坛口,杀进去后,又是乘坐马车离开的。
如果找到那辆马车,就可以查到杀手了。
之所以分析出这样的结果,因为,有人看到从一辆马车里丢下东西到河里,而且,那团东西飞出来后,有浓重的血腥味传出。
黑龙帮马上对古乐城所有的马车行、马车场进行询查。
那天晚上,所有的有生意的马车夫都被黑龙帮找到了。
所有的,在两个坛口附近有客人上下的马车夫是重点询问的对象。
迫于黑龙帮的凶名,所有被重点询问的马车夫都老老实实地回忆了他们当晚的行踪,所载客人的情况。
陈德所租的那两辆马车的车夫,都被问到了。
他们如实地告诉了黑龙帮的人,那晚,他们载客的情况。
而他们的客人上下马车的位置都离两个坛口较远,他们就不是被重点询问的对象。
这两人回忆起那晚的情形,隐约猜到那晚他们马车的那位雇主,有可能就是黑龙帮要找的人。
虽然,黑龙帮对提供消息的人有奖赏,但是,这两人平日里都吃过许多黑龙帮的亏,心里都厌恶黑龙帮。
两人根本就不想给黑龙帮提供消息。
而他们那晚的遭遇,反而成了多年以后与后辈、同行吹嘘的谈资。
陈德并不知道自己虽然很小心,但是还是差一点就被黑龙帮的人查到。
如果身份曝露,就会被黑龙帮有针对性地对付。麻烦自然随之而来,他的自身安全就会处于危险之中。
不知道自己已经与危险擦肩而过的陈德,此时正为了自己烦躁的心情、嗜杀的冲动而烦恼。
他根本不能静下心来炼化益气丹,也不能好好地练习武艺。
古乐城里灵气稀薄,打坐的效果比在宗门里差得太远。陈德就以炼化益气丹为主要的提升修为方式。
几天后,上好的外伤药的效果显现出来了。陈德的腿上的伤口已经愈合。
心烦意乱的陈德,一个人闷在租来的宅院里,无法可想的他先是干坐在庭院里,后来想起自己随身带有不少清玉酿,便想来个借酒浇愁。
啜一小口后,打坐炼化。
清玉酿的醇香和炼化后身体微热的舒爽感觉,让陈德渐渐沉醉其中。
饮用清玉酿的二两的上限,不知不觉间,陈德就超越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清玉酿,微熏的感觉很好,很舒服。
陈德心中的烦躁和杀人冲动不自不觉间,渐渐消退。
久坐之后,陈德感到腿脚僵硬,正好心情已经恢复平静。
他便拿出长刀,在院子里舞起霸环刀。刚开始,只是热热身,随手舞两下。
认真地练习第一遍时,他感到今天的感觉很不一样。
动作很顺畅,经络里的先天之气流过之处,肌肉和骨骼有微微的麻酥的感觉。陈德精神一振。
他开始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地演练霸环刀。
当开山式运到一半,即向下斩时,他感到他的手厥阳心包经里,剧痛从头传至尾,好似一道闪电沿着他的手厥阳心包经,游走了一遍。
让陈德疼得呲牙咧嘴,以为自己走火入魔了,便停了手。
用念力仔细内视一番手厥阳心包经及其周围,陈德发现疼过之后,手厥阳心包经及其周围的肌肉、骨骼都有麻麻酥酥的感觉,很是受用。
继续演练后,很快,当他使出破天式时,足阳明胃经里又传来这种闪电沿着经络游走的感觉,陈德再次疼得呲牙咧嘴。
那种经脉及其周围的肌肉、骨骼都麻麻酥酥的感觉,再次出现。
难道真的是走火入魔了?陈德在心里问自己。
但是,又不像是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时,要么体内的气不受控制地到处乱窜、对冲扭曲、冲击腑脏,使修者心脉、腑脏受伤,甚至毙命。
要么不受控制的暴烈之气冲入大脑和头部的窍穴,修者会变成白痴或者癫狂,严重的直接毙命。
有点似是而非,陈德有点拿不定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