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亿山不再迟疑,抱拳作揖道:“谢前辈指点!”
许亿山收拾起自己的念头,绕过仍静立于半空的那位修士,全力往西北方向飞遁而去。
立于半空中,看着许亿山飞驰而去的身影,耳中是他飞遁破空的呼啸声,陈德满心欢喜。
而陈德此时,他右手的袖子里,就是那块虹丹境迭土术符宝,陈德在时刻准备提防着,许亿山的暴起攻击。
实际上,他现在真正面对一个虹丹境修士时,才明白,这块虹丹境迭土术符宝,只能帮他抵挡三次虹丹境修士的攻击,在那之后,跨越两个境界的差距,他根本就不可能逃脱。
也就是,有没有这块虹丹境迭土术符宝,实际上对他来说,在没有援手的情况下,结果是一样的。
他当初购*买这块符宝时的想法,其实相当可笑,之所以会这样,其实也就是陈德的经验不足的问题了。
因为之前,他从来就没有像刚才那样,与一个虹丹境修士面对面地对峙过。
不过,有时经验也会害人。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正好这句话适用于许亿山。
不过,如果陈德没有自创的、没什么实战价值的悬风诀,如果陈德不是已经触摸到风的道韵,如何能将这老江湖唬了个十足十,让他误以为是一个踏虚境修士在此悟道!
好悬!
一直目送着许亿山消失在他视线里,又静静地等了一会儿,估计许亿山已差不多飞遁到二十里外,他赶紧转身,御风就朝南,往天台宗方向疾驰。
而陈德把许亿山往玄元宗方向诳,是有考虑的。
因为,饮马河许家是依附于地藏宗的修真家族,而玄元宗与地藏宗之间,本就敌对。
故而,他往玄元宗方向指,许亿山自然会不自觉地想:是不是玄元宗的修士对许兆奇他们三个下的手。
而玄元宗修士对许家修士下手,也是合情合理的,解释得通的。
再者,许亿山遇上敌对宗门的修士,对方自然不会对他好言好语,夹杂不清之下,那许亿山就更查不清三许被何人所杀了。
这对陈德逃过许家的报复,是有好处的。毕竟,他一个展窍境修士,要是被一个有几位虹丹境修士的修真世家,一直惦记着,可不是什么舒心的事。
陈德不在天台宗的这段时间里,德宝斋一如既往地门庭若市。
因为,符箭已经脱销。
开始时,有几个展窍境小修士就采取了一个办法,就是,勤往德宝斋走动,目的就是一旦有符箭摆出来,立即下手抢购。
结果就是,他们几个总比其他小修士手里多些符箭。自然地,他们猎兽的收获就比别人多。
后来,其他一些与他们走动较多的同门知道这个办法后,就照样,有空就往德宝斋跑。
进出德宝斋的小修多了之后,他们在外得到的灵药、灵草、灵才,又因为德宝斋里的人,从掌柜到小二,张庭远、戴安贤、小兰、方玉莹、花嘉义,包括张之良都是热情、耐心的,而且收购或是寄卖,给出的价钱都公道,他们就愿意,也喜欢卖给德宝斋,或是放在此寄卖。
如此一来,在德宝斋里,炼制聚真丹和疗伤丹药的材料,就比别的店铺多些,而且大多新鲜、药力损失少,就引得天鼎宫除了方玉莹的好姐妹以外的,其他许多炼丹的小女修也喜欢往这里跑。
少女修士一多,自然就吸引了许多拓海境修士,加上被她们吸引的数量更多的展窍境修士,故而,德宝斋成了天台宗许多青年、少年同门最喜欢光顾的地方。
拓海境修士光顾次数增加以后,自然地,德宝斋做起的迎合拓海境修士需要的生意也就多了起来。
陈德前往解宝城后,有一批符箭订单,因陈德不在,绘制不出导引符箓,故而德宝斋暂时不能出产符箭,就被下订单的同门不停地上门追讨。
张庭远、戴安贤都深知做生意要守信用,在安抚来催货的修士的同时,就不断地督促张之良,要他赶紧把导引符箓绘制出来。
尤其是张庭远,每到吃饭的时候,总会不厌其烦地给张之良讲做生意守信用的重要性,敦促他赶快绘制出导引符箓来。
小兰也会在旁边插话:谁谁谁又来催要符箭了,哪个修士又说了些怎样不中听的言语,等等。
如此一来,张之良就对自己发起狠来。一有时间,就一丝不苟地揣摩、描画导引符箓,到了晚上,几乎是不眠不休。
困了、累了,就打坐,炼化丹药。
近乎疯狂、痴魔的练习,加上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于在一天,刚吃完晚饭后,他提起符笔,所绘的第一张导引符箓就福灵心至地成功了。
张之良抓住了那种感觉,那一晚,他连续成功了十几张。
不过,他对导引符纹的理解,和绘制符箓的熟练程度、对封灵的掌控,比不上陈德,尤其是他灵识未开,故而绘制导引符箓的成功率不稳定。
因此,这段时间里,德宝斋制出的符箭数量偏少,且不稳定。有时,因为张之良有宗门任务,一整天都没有符箭制成。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上面提到过的情形。
这样的局面,就要过去了,陈德正飞速赶回天台宗。
离宗门还有八百多里的距离时,此处已基本安全,但陈德知道,为谨慎起见,要花费一些功夫。
他先用念力搜寻到一个,位于一座山峰半山腰的山洞,在确定四处无人时,陈德才进入这个山洞。
在山洞深处,陈德将那套白色的套装换下来,换上了宗门的青色弟子服。然后,确定山洞周围无人后,他才从里面出来。
从山洞出来后,陈德不再用乘帆术赶路,更加不会施展御帆术了。就以最普通的风系法术赶路。
这样做,虽然麻烦一点,但是可以让饮马河许家在追查三许被杀的线索时,头绪更少。
而且,他的乘帆术、御帆术相当精妙,施展时,颇有风的道韵在里面。
为免得与他碰过面的许亿山,根据风的道韵直接联想到他,这样做比较妥当。
因为,陈德与韦祖乐一道,从暗影一行得到不少助益,从而顺当地对付了黑龙帮。故而,他对于防止仇家查探到自己的消息非常上心。
尤其是在天台宗,宗门人数众多、人员庞杂,即使是与地藏宗相互敌对,如果有心,饮马河许家也是有办法从天台宗获取他们想要的信息的。
当三许追上他,下手劫杀他时,他,不,德宝斋与饮马河许家之间的战争就开始了。或者说,暗战已经开始了。因为他和德宝斋尚未曝露。
那么,这场暗战的规模,将取决于陈德如何规划暗战的进程了。
让自己的敌人始终处于明处,而自己始终处于暗处,这无疑是取胜的极佳途径。陈德没有理由,将自己和德宝斋曝露在许家的视野中。
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稳妥一些,总是不错的。
陈德从山洞出来,往宗门方向疾驰时,没来由就想到了许亿山。他就是求稳妥,才被自己诓骗的。世上许多事,本就有两面,有利有弊。全看临场如何处置了。
而陈德当时,是在兵行险招,冒着极大风险的。
所谓,兵者诡道也。
风翼术赶路下的陈德,越来越接近天台宗了,路上遇到的同门渐渐增多。
历经前面的艰辛后,陈德发觉同门的面容不知怎的,变得比以前要亲切许多,他就频频向他们打招呼。
让许多面生的同门颇为诧异:这被北风吹得头发一头乱麻般的小师弟,真的好热情啊!
越靠近山门,陈德心中越是安定,他心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就像以前远游归家时的感受。
这一次解宝城之行,说不上惊天动地,对他而言却是惊心动魄!
同时有不少收获。
远望天台宗山门,陈德想起德宝斋、他的好友们,他有了归心似箭的感觉。不惜法力地运起风翼术,风驰电掣回归宗门。
德宝斋的生意一直很好,小兰总是很忙。
店铺的收益不错,如果堪称德宝斋摇钱树的符箭,能出产更多的话,收益就会更好。
公子刚离开宗门的那几天,小兰并没有那么多心事,又因为店里人多、很忙,尤其是催货的小修很多,她过得很充实,也很开心。
后来,小兰在与宗门的女修闲聊时,知道了解宝城外的凶险后,她开始担心起来。随着公子应该回归的日子越发临近,小兰越发忧心忡忡。
下午时分,陈德走进了德宝斋。正好,没有接洽主顾的张庭远,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惊喜道:“阿德回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正招呼客人的小兰、花嘉义都欢喜地抬头。
他们眼中,陈德比原来消瘦了许多,却是精神抖擞,尤其身上多出一丝难以言明的飘洒、恣意的气息。
陈德笑道:“张叔好,小兰好,嘉义好。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