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万花楼,沈三娘正在房中绣花。
任何人都不会想到,一个经营妓院,实则经营杀手生意的老板娘,居然痴迷于绣花。
沈三娘现在绣的是一对鸳鸯,也不知道给谁绣的,绣着绣着居然痴了,一时不甚将针刺于指中,刺出老大一个血花,血花染红了绣的鸳鸯,好好一副作品,绣了许多长时间,却一时不甚因为走神,反而毁了。
沈三娘随手将刺绣扔于地上,再不去看那刺绣,心中闹腾的很。
她一直很喜欢方规,耐何那家伙跟木头一样,只知道守着那杀手的破规矩,一点都不懂得变通,一点也不懂风花雪月,甜言蜜语,自己也不知道脑子扭了哪根筋,会喜欢这样的男人。
门敲三声,惊动了走神的沈三娘。
沈三娘整理了一下衣服,将领子往下扯了扯,微露香肩,一脸笑意,带着香风,莲步轻移,打开了门,看到了方规那张方得不能再方的脸庞,脸露笑意“你来了。”
方规笔直的走了进来,眼睛不移不闪,没有看沈三娘那一身的浪荡穿戴模样。
“哼。”沈三娘看着方规一脸的漠视自己的美貌,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呆子打扮得这么好看都不看,这种男人眼睛是用来出气的么。
“老板娘,听说你发现了吴莫冲的身影?”方规开门见山的问道。
“怎么你除了做任务,难道不会再想点别的?”沈三娘却没有回答,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有什么可想的?”
沈三娘气恼的瞪了一眼这个断刀客方规,不解风情的家伙,自己都这样了,他居然连看都不看,老话不是说女追山隔层纱吗,怎么好像自己和他之间隔了一层带刺的鱼网,一碰就受伤?
“比如说,成个家,找个女人。”沈三娘继续小心的打问。
“没兴趣。”方规干脆直接的说道。
“吴莫冲在寒石城出现了,你赶紧去吧,希望不要死。”沈三娘说了一句气话。
“好的。”方规低头说了一句,转身出去了。
沈三娘气得在地上跺着那块血染红的刺绣,一边骂道:“死方规,臭方规,脾气这么烂,怎么会有女人喜欢你,简直瞎了眼。”
是啊,沈三娘骂完,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瞎了眼,是啊,难道自己真是瞎了眼吗?
看着方规走出去的背景,沈三娘却突然加深了自己曾经的一个想法,这方规不近女色,难道喜欢男人?
这么一想,沈三娘连忙摇头,太渗得慌了,怎么可能,自己喜欢的男人如果是个龙阳之好的话,她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断刀客方规出了万花楼,直奔另一个房间当中。
他推开一间房门,那里正在有一个小胖子喝花酒,左右各有一个姑娘,这小胖子喝得满脸是红唇印,看见方规进来了,还在招呼:“哥哥,来喝一杯。”
“别喝酒了,任务目标出现了。”
那小胖子一听,赶紧推开俩女的,从凳子上跳下去。
对,这小胖子是用跳的,因为他长的实在是五短身材,人又胖,稍远点一看,那就是一个球,你都不知道他是走路走过来的,还是滚过来的。
那个胖球,就是那个小胖子,虽然长得实在很像一个球,但他却是一名顶尖杀手,江湖人称中原一点红。
中原一点红是杀手当中第一快剑,断刀客则是杀手当中用刀的第一快刀。
二人一个快剑,一个快刀,他们在武林中也是赫有名,出任务只有唯一一次失手,有次他们刚接了任务,雇主所杀的目标自己就病死了。这次出任务让他们的成功率不足百分之百,结果,那次中原一点红回去就将雇主也给杀了。
方规出了门,骑一匹高头大马,中原一点红因为矮小,只好却骑着一头矮小的驴,二人一马一驴,缓缓出城,朝着寒石城这个方向而来,他们这一次刺杀的目标,正是吴莫冲!
此时的吴莫冲还被堵在寒石城,望月居的茅厕那里,一个叫胡说的算命先生,正在那里和他讨要一百两银子,而对于吴莫冲这么扣门的人来说,平白无故拿出一百两银子,简直令人发指。
那算命的胡说,有板有眼的说道:“老夫这一生从来不胡说八道,算的事情极为神准,说你有大凶罩,你这几天必有大凶罩。帮你算出了凶罩,难道不值一百两银子吗?况且你刚才动手打了我,还对我动粗,不仅伤害了我的**,还弄伤了老夫的心灵,老夫只和你要一百两银子,简直就是友情价了,咱们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你算命,老夫可以给你打折。不过,这一回的一百两银子,你是非出不可!”
吴莫冲挽起袖子,简直怒极,他猛笑:“你这个江湖骗子,难道堵在茅厕这里,为的就是在和老子碰瓷?”
“这怎么能是碰瓷?老夫刚才有没有给你算命?”胡说理直气壮的问道。
“好像有吧,不过……”
“没有不过,命也给你算了,你钱也不掏,难道你堂堂一个大侠,居然做出这种事情,简直让人笑掉大牙!”胡说怒笑。
这胡说见钱眼开,不过,碰上吴莫冲这种一毛不拔的主,他也实在没有想到,“你说给我算命,我就要给你钱,那么,我也给你算一下命,老子看你马上有血光之灾,你信不信?”
胡说一怒,说道:“血光之灾,凭你那点算命的能力,能比得过老夫……”
吴莫冲朝着胡说鼻子就一拳,打得他满地泪水的在地上找牙,“叨叨叨叨半天,哪里来的骗子,这么多废话。”
吴莫冲大摇大摆的回了望月居,继续找墨砚等人喝酒赏月去了。
胡说在地上爬起来,看着吴莫冲的背影,气得牙疼,“好你个小子,居然揍了我两次,我胡说要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当老夫是好惹的!”
胡说盯着吴莫冲的背影,瞅眼看了看吴莫冲脑袋上那一团黑雾,微笑间使用了他随身带的技能,逆天改命!
不错,胡说也是一名穿越者,吴莫冲刚才一身醉意,根本也没有留意到这个人。
胡说来到这个世界也不长,不过,他随身带的技能乃是可以看到对方一段时间的运程,他可以观察每个人头顶上的一团云雾,黑色,红色,白色,绿色,甚至还有五彩般的颜色。
黑色表示最近有大凶,红色表示有血光之灾,绿色表示你媳妇正在家中偷汉子,粉色表示有桃运,如果黑色加上红色,那是大凶中的大凶。
胡说挨了两次揍,看着吴莫冲头上黑得发亮的一团云雾,直接吹了一口气,又给他头上的黑雾添上了一丝红雾,让他凶上加凶,大凶中的大凶之罩。
“这一次欠老夫一百两,下次老夫要你一千两,哼哼。”
得意的胡说,又摸了摸疼痛的鼻子,开始想象刚才那个家伙几日后会横死街头,还是会暴尸荒野。
如果不死,一定会哭着喊着求自己来给他改命,到时候要他一千两好呢,还是要他二千两好呢,嘿嘿,这一切还得看他命到底硬不硬,能不能撑到不死,然后找到自己。
不过,胡说每日只能给一个人改命一次,不然,他会给吴莫冲改到让他失去生活的希望,让他喝水都能噎死,吃饭都会撑死。
胡说为什么要给吴莫冲算命,平时他可是神算子,多少人请他都不赏脸,结果这一次在望月居请客,银子花光了,老脸也拉不下来去借,结果就在茅厕蹲守,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客人,没想到脾气这么暴躁,而且还不认识自己这响当当的神算子,还揍了自己两次,这口气,他实在忍不下去,只好给那小子一点好看。
吴莫冲进了房中,端起酒杯,对着墨砚说道:“老哥,咱们继续三五杯。”
墨砚却说道:“时间不早,老哥要回去了,老弟为何上个茅厕这么长时间?难道因为某些小疾,老哥却是有些药,专门治这种的。”
吴莫冲摇头,笑道:“老哥在瞎想,怎么可能有那种病,不过,刚才出了茅厕,一个神经兮兮的家伙堵住了我茅厕的门,还非要给我算命,硬要我一百两银子,岂有此理,揍了那丫的一顿,他才老实。”
算命的?墨砚问道:“那算命的说他叫什么?”
“哦,他说叫胡说,哪有算命的叫这种名字,简直好笑。”吴莫冲一听这名字就想笑,这种人都能混进算命先生当中,不是骗子是什么?
墨砚惊叫:“呀,此人可是号称神算子,所算之事从不出错,他说你有事情,你就有事情,不可怠慢啊!”
“是么?我揍了他两顿,揍得他满脸是泪的在地上找牙,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茅厕那里。”吴莫冲小心的说道,一个真正的神算子,居然被自己当成骗子暴揍,这于心何忍。
墨砚赶紧从楼上朝下面望去,黑漆漆的茅厕那里也没有人,不过,下面似乎有人瞅见上面有人偷瞄茅厕,有人在下面骂:“看你妹啊看,没见过男人光屁股?”
墨砚只好讪讪的收回了身子,摇头说道:“唉,可惜,你得罪了这个胡说大师,以后有你受的了。”
吴莫冲倒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胸,一脸苦恼,他说自己有大凶罩,难道真的会有大凶罩,那怎么好呢?
墨砚突然问道:“吴老弟,刚才那胡说大师给你说什么?”
吴莫冲随口说道:“他说我最近会遇小人,呆在家中不要乱跑。”
墨砚:“这胡说大师估计喝多了,说得一点都不准。”
“是吧,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骗子。”
二人心领神会的,各自尴尬的呵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