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伍德没想到温格竟然会在这种时候站出来捣乱,不过好在眼下的局面依旧在他的控制中。
当初北境事件爆出来后温格和他所领导的反对派在神殿中如新星般升起,曾经一度让凡纳尔五世十分狼狈,但那时的埃尔伍德就从没觉得反对派能赢。
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猜想,反对派看起来来势汹汹,可在教会中缺乏根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以温格为首的调查团在后期完全沦为了一个笑话,没有人配合他们的问询,他们在教会中四处碰壁,无法得到任何有用的证据,就在埃尔伍德以为凡纳尔五世就要成功度过这次危机的时候后者却出乎意料的选择主动辞去了教皇的职位。
当时教会中有一些人将这看作是反对派的胜利,但埃尔伍德却很清楚这胜利和反对派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果然,之后没过多久温格的女儿刺杀莫泰里斯的事情就被曝了出来,让本来呼声最高的温格失去了角逐下一任教皇的资格。
而埃尔伍德就是在那时候找上凡纳尔五世的,一个出色的政治家并不一定是最聪明强大的,但一定是对时局的把握最精准的,埃尔伍德很清楚在当时的局面下究竟是谁在决定下一任教皇的人选,论资历他并不是最老的,论声望他也不是最高的,但是他的动作却是最快的,在其他人还在观望犹豫的时候他已经坐在赌桌前,买定离手了。
最终他的眼光为他带来了百倍的收益,埃尔伍德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地位是从何而来的,所以直到凡纳尔五世离开人类世界前他一直都在努力抱紧这只大腿,而对于反对派他的态度也很简单,就是哄着玩儿,表面上给与温格等人足够的尊敬,但在权力上却一直尽可能的架空他们。
比如温格到现在依旧只是主教,而且身上没有任何具体的职务,所以埃尔伍德并不担心反对派那些家伙能翻出什么风浪来,当然,他也必须得承认温格眼下这一手玩儿的很漂亮,后者一直隐忍到现在才发难,又专门挑在他外出游行对全城进行演说的时候,埃尔伍德现在甚至想为对手送上一根大拇指。
四年过去了,这些家伙看来也有了不少长进,只可惜依旧看不清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在最初的惊慌过去后埃尔伍德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望向人群中的温格,半晌后脸上又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道,“今天早上我收到消息说温格主教涉嫌通敌,在城中散播谣言,我本人是不相信的,我和温格主教这么多年的朋友,深知他的为人,然而如今大敌当前,我身为教皇必须要对同盟的军队和平民负责,没办法,只能先委屈温格主教在仁爱宫中住上一段时间,等调查结束,我保证会还温格主教一个清白。”
埃尔伍德这就等于是耍赖了,他知道温格想要什么一场公开的辩论,无论谁输谁赢,教会的威望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真相一旦被民众所知,他这次稳定民心的行动也就失败了。
所以埃尔伍德压根儿就没打算跟对方争辩,在他意识到温格的意图后很果断的行使了教皇的权利,先给对方扣了个疑似通敌的帽子,直接强行结束了这场刚刚被开启的辩论。
下一刻,温格就看到两名圣骑士向他走来,冲他行了一礼,随后一左一右站到了他的身后,举止虽然客气,可其中的态度却很坚决,显然是不打算让他再开口说话。
最终,温格只是深深的看了埃尔伍德一眼,转头向仁爱宫走去。
埃尔伍德感受到了那一眼中所包含的失望,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只是温格在计划失败后的愤怒与不甘而已,然而这些愤怒与不甘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这件事情就像是一个小插曲,来得快去的也快。游行在继续,人们很快就将发生在温格身上的事情抛在脑后,面对来势汹汹的侵略者,圣马萨的居民展现出了空前的抗战热情,商人,农夫以及贵族都自发的投入到备战中去,埃尔伍德演讲结束后,在短短一个魔法时的时间里,守军就接到了最少三千人的参军报名。
与此同时远在大洋另一边的银月城,也有人在关心着这一战的结果。
精灵王多洛雷斯在阿尔克维斯王宫中举办了晚宴,招待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普罗米娅脱下了那一身秘银战甲,换上了绿色的长裙,挽起长发,由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变作一个美丽大方的公主,她端着酒杯走到了达达里昂的身边,望着后者的眼睛。
“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从神圣同盟那边发来的军事情报我也看了,恕我直言,眼下的局势我实在看不出莱哈特七世有任何的胜算。”
达达里昂叉起一块儿鸡翅,放到自己的盘子里,随后毫不客气的端起了整个餐盘,“如果我跟你说我什么算盘也没有,就是想要唬一下你父亲,碰碰运气,万一他被吓到我就赚了,吓不不到也不要紧我随时准备开溜你会怎么看?”
“那种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想了,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宴会上护卫多了很多吗,下午的时候父亲还从军队里抽调了不少高手,就是在防止你们之中有人见势不妙跑掉。”
达达里昂抓起一只鸡翅塞进嘴里,“唔,话说你知道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吗,以我们的交情你应该不忍心看我这么客死他乡吧?”
普罗米娅笑了笑,“我们是朋友,但与此同时我也是精灵的王族,我身上的血脉决定了我会永远站在精灵这边,不过如果今晚你死在这里,我可以保证会将你的遗体送还回你的国家。”
“那还真是非常贴心了。”达达里昂唆了下手指,“可惜我暂时还不想死,至少不是今晚,看来我只能祈祷下会有奇迹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