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兰拿到父亲的手令,走出门来,迎面撞上一人。
“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来人是个妙龄女子,一头长发如瀑,身穿粉紫色罗裙,面貌和江若兰竟有几分相似。
“姐姐?你怎么在这?”江若兰疑惑的看着姐姐江若水。
江若水嫣然一笑,把江若兰拉到一边,低声道:“听说,家里来了两个人,是那个姓方的家伙的婢女,而且还是来找咱们求助的?”
不知为何,听到姐姐用这种蔑视的口气称呼方浩然,江若水心头隐隐有些不舒服,点点头道:“来人确实是方浩然的侍女,方浩然在玉华县被人陷害,她们正是来找我帮忙的。”
“忙确实要帮的,毕竟那人跟我……”
江若水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道:“听说那个家伙跟我有过婚约,但那都是父亲年轻的时候冲动定下的,咱家跟他们方家十几年都没有过来往,我和那人也不认识,要我嫁给他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姐姐你的意思是?”江若兰皱起了眉头。
江若水笑了起来,道:“你到了玉华县,见到那人,帮我跟他说明我的心事,我已经将一颗心托付给了江阴王刘望,你叫他不要对我有念想,死了那份心。”
顿了顿,江若水继续说道:“你救他也不能白救,叫他把当初定下的婚书还给我,我可不想让江阴王听到什么不好的谣言。”她来找江若兰的目的也就只有这一个,想把婚书拿回来,否则他日方浩然拿着婚书来到钱塘府,若是被江阴王知道恐怕会惹江阴王对她不满。
江若兰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心中极为不舒服,暗道:姐姐你若是真的和江阴王两情相悦,便自己去跟方浩然说明白,相信方浩然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但是你却连对方的面都不见就叫我去拿回婚书,这算什么道理,婚书是父亲定下的,我可不能这么做。
于是,江若兰苦笑说道:“姐姐的要求我恐怕很难办到。”
“妹妹,怎么连姐姐的这点小忙你都不愿意帮?”江若水脸色阴沉下来。
江若兰摇头道:“婚书是父亲定下的,要取消婚书也应该由父亲决定,我怎么能越俎代庖呢?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赶去玉华县救方浩然,就不跟姐姐多说了。”说罢,江若兰急匆匆的离开了。
江若水怨恨的瞪了一眼,气恼地躲了躲脚,自语道:“你一个丫鬟生的小贱人胚子,叫你一声妹妹那是抬举你,竟然敢不听我的话,简直岂有此理,我这就找爹去,我就不信在江阴王和一个穷书生面前,爹爹会不知道如何选择。”
这些,江若兰当然不知道。
江若兰再次来到客厅时,见到大玉儿还在焦急的等待,而小玉儿又累又困,是在坚持不住趴在椅子上睡着了。
见到江若兰回来,大玉儿眼睛骤然一亮,急忙上前问道:“江姐姐,怎么样了?”
江若兰点了点头,笑道:“事情办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咦,小玉儿睡着了,我叫人送安排她去客房睡吧,在这里别着凉了。”
大玉儿看了看正在睡觉的妹妹,有些心疼,便点点头听从江若兰的吩咐。
门外,家丁已经牵好了一匹枣红色的马驹等着。
江若兰一跃而上,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大玉儿,笑道:“玉儿妹妹,我带你吧这样快些。”说着将大玉儿拉上吗,鞭子一抽,朝玉华县的方向绝尘而去。
玉华县的县衙门口,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三具尸体,其中十二具穿着捕快衣服,一具穿着囚服。
此时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不是咱们县衙的捕快吗,怎么会死呢?”
“听说昨晚江洋大盗李大嘴逃狱,这些捕快都是被李大嘴杀死的。”
“啧啧,这些捕快平时欺行霸市,不干好事,全死光了才好!”有个高大男子愤恨道。周围的人听到立马后退几步,离他远远的。
有衙役走过来,挥舞着棍子,叫骂道:“都滚,有什么好看的?”
人群稀里哗啦的散开,全都躲到街对面去了。
这时,两个身穿官府的老爷买着螃蟹步走了过来。
“县令大人,县丞大人!”
衙役恭敬的上前,神情谄媚,就像狗见了骨头似的弯着腰。
县令扫了一眼,极其不满,声音震怒道:“情况到底怎么回事,查清楚了吗?怎么会有人逃狱,又怎么会死了这么多捕快?”
“王大人,这些捕快死了倒不打紧,大不了多发些抚恤金就是,关键问题在这个李大嘴身上。”县丞神情忧虑道。
“哦?朱大人此言何意?”县令不解。
县丞朱喜低声道:“这李大嘴虽然是个江洋大盗,但不足以为道,可这人有个哥哥,乃是百里外恶人谷的首领之一,若是让恶人谷的人知道他弟弟死在咱们手里,那么就麻烦了!”
“恶人谷难道还敢杀到咱们县衙来不成?”县令狠声道。但怎么看都有种色厉内荏的味道。
县丞朱喜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这些恶人会不会铤而走险呢?要我看,不如把此事压下,隐瞒住李大嘴死亡的消息,如此一来恶人谷的人以为他还在坐牢,也就没事了。等过上几年,咱们调任了,此事就算再起波澜也与我们无关了。”
“如此甚好,此计甚妙啊!”县令高兴的直拍手,要他捞钱还行,要他对上恶人谷的人他半夜都会被吓醒。
县丞朱喜不屑地笑了笑,接着说道:“还有件事情忘记告诉王大人,昨天有个穷书生打伤了我外甥的家丁,还偷了他一千两银子,我就叫人将他抓了起来,请大人定夺。”
县令毫不在意的说道:“诶,这种小事不用来烦我。”
县丞朱喜微微一笑,道:“我已经准备好了,此人读着圣贤书却作奸犯科,简直有辱圣人恩德,当罪加一等,我的建议是杖责一百,劓行,再流放千里。”
杖责一百,人不被打死也得半残,劓行更是恶毒,要将鼻子割掉,如此再流放千里,这是把人往死里整啊。
县令暗道:也不知此人如何得罪了县丞,竟然要吃这般苦头还不如死了算了,不过我可犯不着为这点小事跟县丞闹得不愉快,就让他自己处理好了。
“是关押还是流放,你自己决定,回头把文书给我加印就行。”
县令挥挥手离去,留下县丞满脸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