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住?”
青楚楚一下迟疑了起来,“这个还真是说不来,困不了个天长地久,也能困个一时半会儿吧。 ”
一时半会儿显然是不够的,要不考虑做个法器?
这样在双方遇到矛盾打起来的时候,还能稍微让自己喘口气。
“这个地精能做成法器么?”
“我也不是人皮书,有些东西并不精通。”
楚楚无语地摇摇头,努嘴说道,“我要是知道做法器的办法,肯定毫不犹豫当场抓走,绝对不能便宜别人。”
这丫头,还是那么可爱。
我不由失笑,“我得谢谢你,没有抓走,而是给顾家留下了。”
“能不能留的下,还要看顾家的本事。”
楚楚撇撇嘴,说道,“抓地精也不容易,刚才要不是我发现了丫,一路给引到地生草附近也不能暂时骗住它了。”
地生草,就是刚才吃着有股血腥味儿的植物?
之前在九行山转悠多少次,还真是没有注意到地生草是个什么东西。
这次倒是长见识了,没想到小小一株草竟能克制地精的作用力。
“话说回来,地生草是什么?”
我环顾四周,发现周围有好几株,忍不住感慨楚楚到底是“科班出身”,自幼修习这些阴阳之术,能分辨的东西肯定比我这种半路出家的人要多。
像我,不懂的时候大多都是在问毓儿。
毓儿离开的这些天,倒也算是锻炼了我临机应变的能力。
“地生草可不是什么地方都长的。”
青楚楚挑眉说道,“算是地精的伴生植物,地精对其有天生的好感,主观上会比较想亲近地生草。”
原来如此……
果然,万物相生相克,有困境的地方自然有希望。
我不由想到,“这么说来,抓住地精也需要用地生草了?”
“你还不笨么?”
青楚楚调笑了一句,起身朝其中一株较大的地生草走去,在草上面用红色的绳子绑了一道紫色的符,“先布个阵,把地精困住,熬个十来天,在其最疲惫的时候收掉精华。”
需要熬十来天?
以前听说过熬鹰的,谁成想自己会有机会熬地。
楚楚以此将周围的每一株植物都绑上符,一丝不苟地交待道,“这期间,一定要有人带着符守着,免的地精反应过来想要逃走。”
守,谁来守?
我肯定是没时间,徐蕊的话带着孩子也不方便……
就目前火葬场的人手,最适合的就是大军楚楚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楚楚把我纳入安排的声音,“今天你来守,明天我来,依次轮换。”
我倒是也挺想守的,可是晚上有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俩天有点事,怕是守不了。”
“哦。”
楚楚闻言,眯着眼睛看向我,阴阳怪气地挤兑道,“你们顾家拿好处,让别人吃苦?你也好意思,要不你也别守了,到时间地精我拿走,也不劳您老大驾了。”
真是,就算换了魂,牙尖嘴利的个性依旧是没有改。
挖坟找东西估计最多俩三天肯定能办好,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死在坟里了。
我想了想,说道,“你先守按天,接下来七天我自己守。”
“哦?”
楚楚不笨,很快就抓住了要点,“你要去做什么?”
这次去挖郭青峦师傅的坟,危险系数相对来说比较大,我一开始就没准备让任何人参与。
可是,在火葬场挖,必定要给大家报备一下。
“也没什么,去祖坟看看。”
我随便扯了个谎,说道,“有个祖宗正巧埋在火葬场炼尸房的下面,准备往上移动移动。”
九行山是顾家祖坟的事,估计阴阳一行有不少人知道。
我说去自家祖坟,总是没问题的。
“哦。”
青楚楚也就没有多问,“哦”了一声,说,“那你回去叫大军也过来,带点干粮,熬地精是个很费神的活儿,我连着熬三天怕是撑不住,得找个人在旁边帮衬着点。”
“好,辛苦了。”
以免被青楚楚再看出来点什么,我压下心里关于地精的一连串疑问,返回了火葬场。
快到火葬场大门的时候,就瞅见大军跟个望夫石似的杵在外面,看到我风似的跑过来,张口就问自家媳妇儿,“楚楚呢?”
想到徐蕊每次迎上来,都会先问我有没有受伤,简直心酸。
“放心,你家媳妇没事。”
我宽慰俩句,交待道,“你去准备三天的干粮,朝着九行山脚的方向走,一路我留了记号,楚楚在山上。”
“呼……没看到人……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大军当即长出一口气,拍着胸脯问道,“她在山上干什么?”
我灵机一动,倒想考考大军,“你知道地精么?”
大军平静地说道,“当然知道。”
好吧,看来就我不知道。
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到底是知识太浅薄了哟喂。
“你媳妇在山上熬地精。”
自感深受打击,也懒的多说什么,招呼一声就先一步走了。
还要准备挖坟的东西,身上的许多材料都用的七七八八。
郭青峦师傅的墓有着太多未知的危险,还是要准备齐全的。
我回到宿舍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逗孩子的徐蕊,还有桌子上扣着一些饭菜,心一下子就静了。
日子不管过程什么样,都有人惦记着就行,至少能有点奔头。
“你去哪儿了,饭都凉了。”
徐蕊看到我,嗔怪道,“我还特意找人学了几招,趁你洗澡的时候去做的,回来就不见人了。”
这种时候,还吃什么饭。
我当即脑袋一热,上前俩步将徐蕊抱在怀里,恨不得把怀里的女人揉进自己身体里。
这一刻,我很知足。
徐蕊顺势环着我的腰,轻声说道,“我也很知足。”
我就说,她是懂我的。
“嗷……”
突然,一声怪叫,床上的小崽子有些按耐不住的掉了下来,一手捂着后脑勺委屈地瘪着嘴欲哭无泪。
徐蕊失笑地摇摇头,转身将小崽子抱起来,言语中满是母性的光辉,“知道疼了吧?”
小崽子只是委屈地眨巴着眼睛,小猫一样软叫着,听的人心都要化了。
徐蕊倒像是见惯不怪的模样,拍了拍小家伙的头,转身端起饭菜,说道,“我去热热饭。”
“不用热了。”
我吃饭也不挑,倒觉着没必要麻烦了。
当然,还有些正事需要交代一下,“我这里需要一些桃木钉,各种长度来一小捆,朱砂绳来俩捆,黄纸铜钱符咒黑狗血等,看着都准备一些吧。”
徐蕊浑身一怔,迟疑地问道,“你又要走了?”
“不走!”
我摇摇头,说,“我祖宗的坟不知道为什么移位到火葬场炼尸房下面了,过去帮老祖宗迁个坟,考虑到位置的原因,怕有意外,有备无患。”
看老祖宗的理由也算是百试不爽了……
徐蕊很容易就相信了,点头应道,“我去准备,最晚俩个小时送过来。”
说完,就离开宿舍去准备了。
徐蕊前脚才走,郭青峦后脚就现了身,神色古怪地打量着桌上的饭菜,“这一趟,我不骗你,也许真的就出不来了,你舍得自己的妻儿么?”
我从不怀疑这一趟的危险性,但也从没有动摇过要救毓儿的决心。
妻儿?自然是舍不得,所以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我没有回答,安安静静的吃完了饭菜,躺灰床上休息养足精神。
郭青峦全程都是以一种不能理解的眼神看着我……
最后,都追到了我的床边,难以置信地追问道,“你还能睡的着?”
这货估计是问不出个答案,就绝不放弃了。
“我待会儿要去一个危险的地方,当然要养足精神。”
我给了个含糊的答案,说道,“放心,一定会没事的。”
也不知道是郭青峦真的放心了,还是不耐烦了,真的就没再烦我。
等我晚上醒过来的时候,需要的东西已经都准备齐全放到宿舍的桌子上了。
郭青峦的鬼影飘在窗口,面朝着窗户背对我不知道在看什么,但是背影显得有点落寞。
我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而后利落地起身检查东西。
确认东西齐全后,背在身上招呼道,“我们走吧。”
郭青峦没有立即出发,而是朝着炼尸房的方向下跪磕头,“这辈子就师傅对我最好,他一定能明白我的苦衷。”
三个头磕完,郭青峦缓缓起身,一瞬间气质似乎变了不少,以往那种地痞无赖的劲头消失不见,沉沉地说道,“走吧。”
挖自己师傅的坟,想来是经过很强烈的内心挣扎吧。
我不好说些什么,顺便拎了锤子铲子,跟在后面很快到了炼尸房门口。
郭青峦之前说,墓就在第十三个炼尸炉下面。
我开了门,直奔第十三个炼尸炉。
想我刚入火葬场,第十三个炼尸炉一直是处于被封的状态,时至今日因为鬼门被毁,也就跟别的一样了。
炼尸房的地面是水泥地,不像泥土一样可以挖掘,是需要锤头去凿的。
好在我的力气能大一点,就算普通的锤子也能发挥出不一样的力气。
我先把第十三个炼尸炉搬开,意外的发现炉子下面是土地,而没有用水泥扑过,还有一个手臂粗的孔延伸入地。
看来是为了阴气畅通流的口。
这倒也是便宜了我。
郭青峦在一旁看着,冷静地说道,“就是这里,可以挖了。”
“好!”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铲子,先挖掘洞口旁侧的土地。
谁成想,铲子愣是没能插进地里。
这土地面,竟然比钢筋都要结实。
“这个地方长期汇聚阴气,就算鬼门已经被毁掉,地面也已经受到影响。”
我自顾自地盘算着,取出一瓶黑狗血,在地面写了一道破阴符。
随着符成,地面开始“滋滋滋”冒起了白烟,很快发黑的土面颜色渐渐退黄。
“你看,有些事多观察一下,动动脑子还是能想到解决方法的。”
郭青峦见状,不忘说教一番,“所以干完这票,赶紧送我去投胎,连师傅的坟都敢挖,我怕日后做鬼都要背负心里阴影啊。”
这货,迟迟不忘投胎,一起出生入死这么久,就一点留恋的感情都没有么?
“白眼狼。”
我无语地白了丫一眼,一铲子落地,顺利地挖起一块土来。
“我可不是白眼狼。”
郭青峦苦着个脸站在一旁,“你说说看,我为你做了多少事,连师父的坟都挖了,我实在想不出来还能为你做什么了。”
这家伙,也是去意已决。
看来挖他师傅的坟,对他的打击不小。
郭青峦大概是怕我不放人,又特意补充了俩句,“你不用担心以后没人带你盗墓,我上次不是收了个徒弟么?我把毕生所学都让丫头默成书了,往后可以找我徒弟啊。”
尼玛,就说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收徒弟,敢情是为了能顺利让自己投胎下的一步棋。
这孙子,越来越狡猾了。
“知道了知道了。”
我也是被噎死,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拒绝了。
本来留郭青峦在身边,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这年头,找个真正有技术的盗墓专家不容易。
不过人家都专门收了个徒弟,不放就说不过去了。
在一起出生入死这么久,怎么也能算的上个朋友,是该放了。
郭青峦眸子一亮,激动地确认道,“你说真的?”
“没假的。”
我一边挖地,一边应道,“这事忙完我就去找轮转王,一定帮你找个好人家好去处。”
郭青峦像是生怕我反悔一样,还长胆威胁了我一把,“你这回再诓我,就别指望我帮忙了。”
我也是“哔”了狗,老子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么?
好吧,就说诓了丫几次,但最后肯定会帮丫投胎转世的。
“我……”
我刚想出声反驳俩句,郭青峦早就猜到我要开口一样,直接打断,“你别说话,能让我走过奈何桥我就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