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谦愣了一下,他哪能不知道应正云的厉害,但却又心有不甘。明明他已经控制住庄中局势,原想着能逼服汪真真站到他这一面,他就师出有名,从此控制和义庄。没想到虽然他控制了内宅,以为汪一恺一向宠他,汪真真也会看在死去的大哥张大让的面子上支持他,却没想到无论他如何威逼利诱,汪真真都没有吐口。应正云却又在此时赶到,让他一下陷于被动。
如果汪真真早支持了他,他就可以不直接与应正云对话,将汪真真挡在前面。而现在,只晚了一步,他就是寇而不是正统。然而应正云只有两个人,他又占着场面的优势,他无论如何不愿认输。他提起手中的刀,嘶声吼道:“和义庄的兄弟们,拿起刀枪,日后和义庄就是我们的!”
应正云冷笑一声:“张大谦,本总管知道你兄长是和北燕作战战死的英雄,已经给过你机会,既然你执迷不悟,”他扫了一眼面前的黑鸦鸦的庄勇,冷冷道:“孟雨,下了张大谦的刀!”
他话音刚落,孟雨已经闪电般从应正云身后掠出,镔铁剑直击张大谦胸前。张大谦猝不及防,持刀抵挡,孟雨已经翻腕用剑背打在张大谦的手腕上,他啊的大叫一声,刀啪地掉在地上,孟雨左手已经抓住他肩膀,手中剑抵在他的咽喉上。
他手下几个亲信执刀想来救,焦鹏一声号令,他身后的弟兄亮出武器冲上去,逼住那几个亲信。而其他带白头巾的庄勇,已被应正云震慑住,他们知道,如果此时敢继续站在张大谦一边,就是在和应正云作对。
应正云看到张大谦和他的亲信已经被控制住,怒喝道:“不跟张大谦走的,扔掉武器和头巾,想造反吗!”
庄勇们互相对视了一下,便纷纷摘掉白头巾扔在地下,兵器也收了起来。
张大谦一见大势已去,仍不服输,冷笑着对应正云道:“我的人还控制着和义庄内宅,你杀了我,汪真真也活不了,我张大谦做事做到底,宁可不认这个嫂嫂。”
应正云直盯着张大谦,瞳孔收缩了一下,他的手按在剑柄上,只有孟雨知道张大谦此时多么不应该用汪真真威胁应正云。或许本来他还可能有一条活命的。
应正云按在剑柄上的手青筋都暴起来,孟雨已经觉得他要拔剑了。突然内宅一阵喊杀声,火光升腾更高。孟雨急忙按紧张大谦,他怕再出现变乱给张大谦有机可乘,所以死死地控制住他。应正云知道一定是有人在内宅要营救汪真真,于是喝道:“焦鹏,带你的人跟我进庄!”
焦鹏答声是,便让手下人控制好张大谦的几个亲信,带着其余庄勇要往庄里冲。却不想庄里兵器铿锵之后,有人冲杀了出来,应正云和孟雨一眼就看到拿着刀带头杀出来的正是汪真真。
原来里面的人知道张大谦被拿住了,有些被裹胁的便又向汪真真倒戈,汪真真便趁机带他们杀了出来。
汪真真跑到应正云面前:“云叔叔,真真没有守好和义庄,让他们有机可乘了!”
应正云看她安然无恙,心才放下来。没有人知道他听到汪真真被控制时心里有多焦急,此时他只是平静地对汪真真微笑了一下:“真真,你没有事就好,和义庄确实需要整治了。”
汪真真分明从应正云的眼里看出了关切和温情,然而她什么也不能说,只是低下头:“真真记住云叔叔教诲了。”
一时胜负已分,应正云找了块大石头坐下,他让孟雨将张大谦交给焦鹏手下,孟雨随即站在应正云身后。
应正云冷冷地看着张大谦,张大谦此时也成了霜打的茄子。自从张大让战死后,汪一恺和汪真真都格外疼惜他,却想不到纵虎为患。
应正云看着张大谦:“你是张大让的弟弟,你给你兄长丢脸的事情先放在一边。今日若你只是反叛和义庄,本总管给你一条活路。若是你私通北燕,”应正云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杀-无-赦。”
汪真真倒吸了一口冷气,应正云抬头看着面前的和义庄大小首领和庄勇:“你们谁有证据证明一下张大谦有无通敌?”
焦鹏看着汪真真,汪真真脸上现出一丝不安,对焦鹏微微摇了摇头。应正云早就看在眼里,却不说穿,眼光收回,继续看着眼前的众庄勇。
张大谦被几个庄勇按着,他东张西望一阵,突然大叫道:“应正云,你要杀就杀,何必给我安罪名!”
应正云淡淡地说:“不通外敌,这是底线。今天本总管就要看看,和义庄是不是还有正义,若是都没有人指证,本总管也要回去了。”
院中沉寂了,汪真真紧紧攥着双拳,手心都是汗。而焦鹏却是欲言又止,他看着汪真真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站出来。
应正云站起身:“好吧,本总管军务在身,不能陪大家了。今日庄中损失惨重,自相残杀,死伤多少弟兄。明日,我会派人来对和义庄补恤。非常时期,本总管授权从今日起,庄中大小事务由焦鹏总管。”
他看了一眼汪真真,不动声色地说:“真真你太累了,休息一阵吧。”
他又转向众人:“如此,本总管便先行离开了。”
他说着,转身要走。突然一个声音叫道:“应大人!您不能走,张大谦他私通北燕!”
应正云勐然转身,孟雨也停住脚步。
他们一时并没有看清声音是谁发出的,而张谦阴冷的眼神也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静寂了半刻,突然又一个声音道:“不错,张大谦就是和北燕勾结!他还将庄中兵器,让他的亲信偷偷运到北燕境内,我不肯,他就威胁我和看兵器库的弟兄!”
这时,一个身材瘦小的庄勇也怯怯地说:“大人,我是看管文书的。张大谦到我这里将西玉州军方与和义庄往来的对北燕的探马情报拿去说要看。老庄主不在,别人又管不了他,他威逼利诱我,我也不敢不给他,也不敢说,但不知他拿去了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