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定国却没有想到,到了汪真真住的驿馆之后,竟然发现了另一拨人。
汪真真并非朝廷命官,本来自己找个客栈住就可以。没想到一进城,就被禁军报告了孟定国,直接将她接到了驿馆。汪真真和孟定国也很熟悉,也知道孟定国让她住到驿馆的原因,虽然不愿意,但孟定国毕竟是长辈,并且和她明说要谈些关于国朝的机密大事。孟定国告诉她不要出门,门口也随即加了守卫,汪真真和自己从和义庄带来的人至少是暂时不能出去了。
孟定国本来的意思是想让应正云先和汪真真谈,他也知道和西玉州有关的事自己不能越过大哥,但是应正云在外面一直不回来,回来之后又将自己呛得说不出话,如果再将汪真真关的过了夜,事情的性质就要变化了。
所以应正云拒绝向汪真真问话,孟定国必须连夜自己来问,然后马上把汪真真放掉,省得事情真的发生什么激变。汪一恺应该已经到了京城,只不过因为生气还没有露面,这件事情就更加敏感。
孟定国一边赶过来一边生气,合算所有的事情都弄到我一个人身上,让我累死不成?况且和汪真真问话确实是个棘手的事情,问轻了问重了都不行。孟雨倒是也很想借今天的机会,看看真真姐到底在心里打了什么埋伏,为什么在她身上会有那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结果他们在门口竟然意外地遇上了沈赫昌。孟雨吓了一跳,这个老家伙果然不是对和义庄有企图,就是对真真姐有企图。
因为驿馆都聚集在一处,孟定国特意将汪真真安排到离沈赫昌远一点的地方,并且派了禁军把守,没有孟定国的命令,皇上也不许进。
今天又恰是应少言带人把守,孟定国想着应少言和汪真真同在西玉州,平时熟识,应少言又是应正云的儿子,汪真真有什么需要也比较方便。但他却完全不知道,汪真真和应正云有他不知道的关系,自然和应少言并没有过多的交往,关系更不亲切。
此时,沈赫昌已经碰了壁,应少言对他毫不客气,将他阻在了驿馆之外,不让他进去见汪真真。孟定国赶到,却不明白沈赫昌为何来此,愣了一下开口问道:“国公大人为何来此?”
沈赫昌看到孟定国,正没好气,哼了一声道:“孟大人为何来此?”
孟定国看沈赫昌一付气急败坏的样子,自己倒气定神闲了:“本官要问一下汪女侠和义庄与北燕的战事情况。”
沈赫昌此来显然是师出无名,他又哼了一声,不再理孟定国,拂袖而去。
孟雨心里说坏了,看来沈赫昌确实是对真真姐有意思了。要知道汪真真是临近黄昏才赶到京城的,沈赫昌这么着急就来看汪真真,也真的没有什么别的解释。
孟定国问应少言:“真真有没有说什么?”
应少言有些为难的:“我刚才进去了一下,真真姐自己关在屋里不肯见我,也不见和义庄的其他人,我只能在门外劝了两句,她也不理我。”
孟定国也有点紧张,急忙进了院子,直奔汪真真的房间而去。孟雨紧紧跟着他。心里也紧张起来。汪一恺一下出走失踪这么多日子,舅舅又杀了张大谦,爹爹现在又将真真姐关起来,她要是万一想不开就坏了。
孟定国几步就到了汪真真的门口,两个禁军急忙行礼,孟定国急急地敲门:“真真,我是孟定国。”
门竟然就开了,汪真真出现在门口。她的样子很平静,只是和义庄事务繁多,情势又紧张,她拖到最后一刻,才长途快马加鞭赶到京城,消瘦憔悴了不少。
孟定国松了一口气,进了屋,让孟雨把门关上。
“真真,你爹爹应该已在京城,和你联系了没有?”
汪真真摇摇头:“爹爹自从负气出走,就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过,也没有联系庄里任何人。”
孟定国道:“你不用担心,你爹爹给过我回话,皇上召见的时候,他一定会到场,只是,”
孟定国犹豫了一下才说:“我知道应总管与你家是世交,有很多事他不愿意去问你,也不愿意问你父亲。如今与北燕的战事虽然西玉州暂时取得胜利,但代价是很惨重的。叔叔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和义庄的事情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但是你能不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汪真真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孟定国:“真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只是因为没有选择,才要为和义庄操心,为国朝征战。对于真真来说,如今已经是生无可恋,只愿西玉州与北燕不再有战事,国朝土地不再被侵扰。”
孟定国一时也无语,当初汪真真的未婚夫婿战死在战场上,却被朝廷冷酷对待,萧梦时也因此毅然退出军界。而汪真真仍然一直为西玉州的平安在为国朝效力,孟定国也是知道朝廷对和义庄,尤其对她是有亏欠的,也能理解她的心情。汪真真在张大让死后一直未嫁,独身到了今天,还要在战场上为了守护西玉州与彪悍的北燕军队厮杀,或者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去要求她什么。
孟定国踱了几步:“真真,我知道一直以来你的甘苦,但你的位置既重要,也太危险。我是来帮你,并非来逼你。你什么都不说,损害的不仅是国朝,也会是和义庄,更是你自己和你父亲。”
汪真真低下头:“真真也是不得不在这个位置上,谁不愿意坐在花园里赏花,在闺房里绣花。我能做多少事,就做多少,拿走我的命也再无可惜。除此之外,真真再没有任何可以说的了。”
孟定国也知道她刚才说的生无可恋是什么意思,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孟雨看爹爹一时也无语,便道:“真真姐,有些事情确实太奇怪,如果你有苦衷,总要相信爹爹,他不会不管你,大家共同分担不好吗?其实那次在酒楼,你帮我过息解穴,可是我的肋下却被人又暗地里点中了。你跟我解释是酒楼伙计撞了你一下,可是后来我在江南突然内息混乱,旧伤发作晕了过去,江承天大哥告诉我那根本是高手有意出手再次点了我的穴道。”
汪真真的脸白了,她看着孟雨:“孟雨,你太聪明了,我知道你是因为善良才一直没有说出来。但是真真姐始终是在帮你,你无须怀疑。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