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女生直直的站在门口等着大门打开,顺次走了进去。安然急忙猫着腰跟在后头,见大门开了一道仅容一人出入的缝隙,再看铁皮门锈迹斑斑,有的地方腐蚀严重,红锈黑铁斑驳破旧,显得年代远久,好长时间没人来过的样子。门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连几个女生的影子也没了踪迹。此时正值凌晨,星光黯淡,夜色正浓,周围荒凉一片,瓦砾成堆,偶尔一阵寒风吹过,隐隐发出旋风低嚎的声音。安然盯着门内暗黑不见边际的空间犹豫片刻,抬腿走了进去。秦茵跟在后面不自主的轻轻拉住他的手,只觉他手心冰冷,全是汗水。
两人悄悄进入屋内,四周空荡荡的,堆放着许多东西,也看不清楚,有的像坟包,有的像站立的人,有的像横躺在地上的尸体,东一处西一块,乱扔着。仰头看,一层大厅高挑五米,在四米左右有很小很窄的窗户,微弱的夜光从窗外透进来,基本照不到地面,整个空间显得幽暗森冷。秦茵趴在安然耳边小声说:“这里面太静了,那些女生呢,怎么会一点影子也找不见”。安然看了一圈,屋内太黑,什么也看不清,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向周边照去。见有砖头、旧座椅、老式文件柜,还有卷成一卷卷的红地毯,上面布满灰掉。往前不远是楼梯,左右还有两条走廊,黑不见底,不知道走廊里有什么。再远处,光线便照不清,模模糊糊有许多高低大小都不相同的黑影,应该是废弃不要的物品。看过环境,安然将手电关掉,四下又一片漆黑,好在进来以后眼睛有些适应,稍微能看见脚下的地方。便摸索着往前走,想要寻到四名女生的去向。地下满是杂物砖块,每走一步就会踢到东西,发出各样不同的响声,在寂静的楼内,显得格外清晰幽冥。
秦茵在身后说:“武薇来这里正合适,她开开星眼,就能看到是不是有孤魂怨鬼在瞅着我们”。安然低声说:“还要吓唬人不成?我看你就能瞅见”。秦茵微微点头:“我是看见了,一共有七只鬼,五男两女。四个站着,两个坐着,一个在头上飘呢”。安然听她这么说,紧张的心反而放松了些:“你看见了?先让鬼把你捉走!这种玩笑也敢说”。秦茵脱口问道:“捉走我,你会难过么?”问完,两人心中都是一荡,不再说话。
整个大厅约有二三百平米,两人找了一圈并没发现什么踪迹,停下脚步,如果再要找下去,只能往走廊或者楼上去。安然心想:“楼房这么大,屋里又黑,东西太多,楼上和走廊里什么情况全不知道,实在不好找”。等了好一会,还不见有人,四下静的出奇,连自己的呼吸都不敢发出声音,只好无奈的摇摇头,拽了下秦茵:“走吧,找不见了”。两个人寻着门口微弱的光线,走了出来。虽是深夜,外面却比楼内亮了许多。安然长出一口气,发觉自己拉着秦茵的手,刚才过于紧张没有觉察到,这时才感到手掌里握着的小手温润柔软,自己的双手却潮湿冰冷,不好意思的松开,说道:“真是奇怪,四个女生跑哪里去了。这么大的楼房,也不照明,能找到路么?”。秦茵安慰说:“这事不能急,明天再来。根据我的猜想,她们每天会做相同的事情。明晚直接在楼里等着,看她们去什么地方”。安然一想到楼内阴森漆黑的环境,不由有些胆怯,转眼看向秦茵,发现她并不害怕,心想:“一个小女生,比我胆量大多了,不能被她比下去”。
两人慢慢往校区走,秦茵不时回头看,忽然发现实验楼门口人影一闪,急忙指着说:“出来了”。安然停下脚步,和秦茵隐身在一处砖瓦堆后。只见四名女生披头散发,长袍垂地,手臂僵直摆动,快速向这边走过来,脚下还是没有声音。片刻间到了近前,仔细观察,女生微闭双眼,身上沾了不少污渍,有的地方一大片暗红色。紧闭着嘴,嘴巴四周湿乎乎的,还有黄色液体水珠顺着嘴角下淌,嘴唇深红,四周有抹擦过的血液痕迹。双手藏在衣袖内,睡袍几乎盖住双脚,毫无声音的走了过去。安然急忙跟在后面,几乎等于狂奔才能跟上。忽然想起秦茵一个女生不能跑快,回过头,却见她就在身后,呼吸匀称不疾不徐跟着,心中连连称奇,便又迈开大步继续追赶四名女生。不一会,来到三号楼宿舍,进了大门,四名女生直接上楼奔往宿舍。
北州大学属于全国名校,住宿条件很好,都是四人一个寝室,内有独立卫生间可供洗漱。四名女生刚进屋,安然想也没想跟着走了进去。只见屋内摆着四张床,床铺凌乱,地上扔着几个古怪的大人偶,瞪着黑黑的眼睛,注视门口。安然吓一跳,看清楚是人偶,才放下心。四名女生对身外之事毫不知情,站成整齐一队,一声没有的排在卫生间门口,等着洗漱。只见第一个人打开水楼头,先洗脸洗手,之后抬起腿把脚放入洗漱盆冲洗,露出雪白的大腿。洗过脚,又扯开睡袍,冲洗上面的污渍,里面肉色可见什么也没穿。洗过之后,将睡袍褪下,扔到地上,全身赤l,僵直的走上床,掀开被,仰面朝天直挺挺躺了进去。第二名女生走近水盆,动作和之前的一模一样,程序也都相同。四名女生全部洗完,如四具女尸一般,姿势相同,盖着被一动不动躺在床上。
整个过程安然全看在眼中,心里更加惊疑,一回头才发现秦茵并没进来。转身打开屋门,退了出来。秦茵在门口守着,见他出来小声说:“快走,眼看四点了,五点钟值班的人就该睡醒过来巡视”。安然点头答应,快速离开学校。把车开出好远,实在支撑不住,停在路边,整个人放松下来,觉得全身都已经湿透,所有力气消耗殆尽,疲惫的靠在座椅上,想不通其中秘密何在。寝室内女生洗漱的一幕不仅没感觉出春色无限,更令人觉得诡异恐怖。不知不觉眼皮发沉,恍惚看见四名女学生穿着睡袍吊在空中晃来晃去,李家老太太在远处将干枯的脸皮拉的扁平,对着自己嘿嘿怪笑,耳听身旁有女人柔声自语:“你的债可怎么还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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