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所长顾不上询问安然,急忙向女生宿舍去。安然死里逃生疲惫不堪,想要回家休息,怕万青竹看不见人又要着急,先打了电话简单讲明情况。这时听肖启宏一说,心中大为吃惊,随着众人要去看个究竟。来到寝室,两名警察在检查现场。见四名女生手里握着针管弯着身体侧躺在地上,头尾相接,拼成一个大圆圈,里面铺着鲜红的彩纸,全身盖着白丝巾,是用好几条丝巾搭扣系成,每经过一个人的脖子,便缠上一圈以作固定,远处看,真像一朵镶了白边的红色花朵。桌子上留有遗书,上面写着:“星主不会原谅鄙俗的恶人。我们纯洁的身体绝不让污秽的人夺走,它只听从日星子的召唤。罪恶的世人无法登上末日的渡船,惩罚即将到来”。赵所拿起遗书,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现场民警报告:“经查,四名女生注射**而死,所拼图形,是多年前销声匿迹的邪教,星神教的图腾”。原来,四名女生早上在食堂吃饭,听说电压不稳造成设备受损,已经查出问题发生在废旧实验楼的地下配电室,便知不好。没一会,几辆警车接连进入学校,知道事发,不想让人俗人沾染自己纯洁的身体,相约自尽。便摆成图腾,写下遗书,要无知的人等待末世的惩罚。之后,注射q化钾,心向往之的去见日星子了。赵所长看着遗书,心情沉重:“年仅二十岁的花样少女,在邪教信仰下早早凋零了”。
处理完现场,赵所长和王部长带着安然回到保卫部做询问笔录。王部长问:“赵所,王艳华现在还好么?”。赵所长吸了口气:“不太乐观,正在做精神鉴定。据了解,她前段时间母亲去世,心里受了打击,四名女生一直陪在身边,描述了末世景象,告诉说日星子可救人于苦难,她们奉命前来拯救有缘人。王艳华初时不信,四名女学生给了她几粒胶囊,说用它可打开末世渡船的门,并告知实验楼地下室是接受日星子洗掉罪恶的地方,可为有缘人洗去尘埃,涤净灵魂,获得末日重生。王艳华相信了这一说法,越陷越深。她说洗礼仪式还剩下八天,可惜再也不能登上末日渡船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了。并一再问我,那个破坏她升天的人是谁,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安然心中苦笑:“真不知有多少鬼不放过自己了。多她一个也不算多”。
王部长迟疑了一下又问:“发现的尸体怎么样了?”。赵所长叹口气:“经dna鉴定,证实是失踪的几名工人。从目前掌握证据看,应该是四名女生两年前杀了他们,偷开电闸,将尸体放到储存柜冷藏,方便祭法祷告。王艳华说第一次去地下室就看到了尸体,应该属实”。王部长略微放心:“看样子她没杀人,这就好”。赵所长又交代了几句,离开学校。
安然刚要走,王部长叫住了他,没一会进来一名戴眼镜的男人。王部长介绍:“这是主管后勤和保卫工作的张校长”。张校长示意安然坐下,然后说:“学校这次损失不小,初步估计有二十多万,这个责任要你来担吧”。安然没想到学校不在乎人命,却计较起经济损失,有些生气,重重的答道:“好,可以,我承担”。张校长没想到他这么痛快答应,可听语气又不像,愣了下。安然接着说:“只有一个条件,必须走法律程序,起诉我。整个过程,我在刑事案件中属于被害者,在地下室为了逃生采取措施,是紧急避险。而遭难的直接原因是贵校管理不力,致学生犯罪造成的。谋害我的人是贵校学生,谋害地点在无人看管的废旧实验楼。我身遇险境,万般无奈之下破坏了电路,给校方造的小损失,应该赔偿”。张校长明显觉不赔偿的意思,还没说话,听安然又说:“我可以在此用心的说,自己主观上没有任何过错,因紧急避险给第三方造成无辜损失,事后确实应予赔偿”。张校长更加疑惑,听他句句提到赔偿,可口吻、语气更像话里有话还没说完。果然又听安然讲道:“但是,反过来说,如果整件事情学校存在管理漏洞,且因贵校学生在校园内行凶给我人身生命造成紧迫的危害,我采取了紧急避险措施,给学校带来的经济损害可不用承担法律责任。并还可向校方申请人身损害和精神赔偿。不过,现在的学生不好管,老师、学校都不容易。理解!理解!我就不要赔偿了”。
张校长听完吓一跳:“真是这样,非但得不到赔偿还要赔给对方钱?一旦对簿公堂就毫无**,会给校方造成极大负面影响。动静闹大,责任都得落在自己身上”。心下犹豫,左右为难,打电话给法律系的主任咨询意见,得到的答案是:“对方说的完全符合法律精神,不建议走法律程序”。张校长是副校长,自己做不了主,立刻给校长做了汇吧,校长更怕事情闹大,同意不再追究经济损失。事情结束,安然走出保卫部,迎面看到秦茵和万青竹急匆匆赶过来。万青竹问:“最近你不对头啊,是不是让鬼上身了。没心工作,还牵扯到刑事案件里,公司准备给我了是不是?”。安然赔笑道:“竹哥,竹哥,对不起,对不起。今后加倍努力,补上,一定补上”。万青竹见到安然,已经放心,笑着指指秦茵:“她可真担心自己老板,非要过来,看情形不像装出来的”。秦茵眼睛红着,叱问:“昨天半夜来学校,为什么不告诉我,事情有多危险不知道吗?”。安然不想万青竹担心,抬头说:“竹哥,我这没事了,你先去公司吧。学校还有点收尾工作,让秦茵陪我处理完”。万青竹让秦茵好好照安然顾,这才离开。
等他走远,安然说:“那天听武薇讲时机未到,就想到一定还有哪里没做好。你又没欠债,不想好端端把你牵扯进来。不过身处绝境的时候,还真想到你了”。秦茵侧头笑问:“真的?想我什么了?”。安然答道:“想到如果真的死了,来世你还会找我讨债么”。秦茵秋波流转:“你想要我找你么?”。安然心里一跳,没回答。秦茵也不再说,拉起他:“去实验楼道个别吧”。
安然奇怪:“和谁道别”。秦茵没说,拉着他来到实验楼前,闭上眼睛嘴里念叨几句,睁开眼说:“七个鬼魂谢谢你找到真凶,让他们消了恶怨,可以投生去了”。安然切了一声:“别胡说,拿死人开什么玩笑”。秦茵一脸正色:“他们说,看到你那般处境,心中已经释然。还有人让我转告你,‘不用谢,还好把钳子和扳子留下了’。”。安然听完若有所思,闭上眼,双手合十用力拜了几拜,心中默默祝愿七名工人脱离苦海,得以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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