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回头看看密林,没有道路,只好想办法与住持周旋,心想:“三个陷阱用了两个,还有一个在旁边,也得利用好了”,辩准当初留下的标记,在陷阱附近穿插躲闪,引诱住持等人。住持的四名弟子紧追其后,想要抓住他,跑了几个来回,其中两名弟子踩中陷阱,啊呀大叫着掉到坑内,后面两人有一个没收住脚,也跟着跌落下去。没有掉进陷阱的弟子叫释明,愣在当场,看着住持不知所措。
住持心想:“这小子故意将我们引到此处,竟设有陷阱,难不成附近有他的人?”。仔细观察了一番,不像另有埋伏,又看看三个陷阱,都是早已挖好,并非新近埋设,暗暗吃惊:“莫非他事先把所有事情计划好了,连将我们引到何处,用何办法擒住也算计到了?”,如此一想,有些胆怯,怕还有机关,站在密林和岔路口的咽喉,停住脚步静观其变。
释明见住持以静制动,便靠拢过去,两个人扼住唯一出路,安然再没办法通过金牛背逃离。只得回头看看,见身后树木林立,茂密幽深,是原始山林,恐怕进的去也走不出来。
住持冷静片刻随即发现,除了这三个陷阱,周围没有任何动静,自己不动,对方也不动,看样子没有更厉害的后手。而抓野猪的陷阱虽然设计巧妙,还加有捕网盖头,但是其中两个陷阱落了三人,只要互相协作,弄开身上捕网,搭成人梯,就可爬出来。住持怕还有陷阱不宜躁动,便静然处之,只要弟子们都爬上来,群起而上,眼前小子,绝没活命的可能。
安然也看出形势紧迫,暗中着急:“老秃子已经看破我的谎言,明白了证据之说纯是诱饵,不能留下活口。此时不动,是怕还有陷阱罢了。一旦所有人都上到地面,再也没有机会逃生了”。边想,边慢慢向后退了几步,身后山势见陡,是个下坡,把心一横:“左右是死,不能让眼前的恶僧抓住”,反身跑进密林,顺着下坡飞跑起来。
住持看安然跑进林中,呼喊一声,想要追赶,见弟子们还没上来,犹豫了一下,怕他还是佯逃,引自己入彀。就这会功夫,安然已经跑入原始山林消失不见了。住持等众人都上来,领着弟子小心翼翼将这片地方查看一遍,再无陷阱,叹了口气:“虚虚实实,这小子若能逃生,今后必成大患”。向山林里走了几步,凝目远望,只看见一排接一排的树木和跌宕起伏的山峰,树荫蔽日,林中根本分不出方向,扭头告诉释明等人:“你们守在此处,晚上再回寺庙。我带释光沿着那条险路,下山看看”。
安然沿着下坡跑进山林,开始还勉强分辨方向,翻了几座山峰,再也找不见东西南北。好在山林虽密,却山峰连绵,并未切断。在山脊上行走,较为节省力气。又走了三个小时,也不知道到了哪里,体力开始不支,勉强爬上一处岩壁,上面没有树木,站在岩面远眺四方,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山脉丛林,根本看不见人家。抬头望,空中卷着几层灰暗云朵,时而透出一丝黯淡的光亮,冬日昼短,眼看太阳要落山了。安然坐在上面休息片刻,比照太阳分辨出方向,心想:“当初跟向导爬山,由东而上抵达金牛背。我一直沿山脊行走,终究无法下山,必须选择方向下到山底。只要一直向西,或许还有机会走出去。只是站在高处看见太阳能分出方向,一入密林,就会迷失,这可如何是好”。此时天色渐晚,太阳便要落山,一咬牙,对准太阳顺着山体向西而下,又想:“这么一走,下到山里,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了”。这处山峰和石砬子峰不同,岩面峭壁很少,闷坡很多,有些闷坡达到四、五十度的角度,落叶下埋着碎石,走几步滑几步,行走困难。好几次山势太陡,安然收不住脚,摔倒滚落,直到被树木挡住才停下,那也撞的浑身疼痛,万幸没有骨折,否则动弹不了,必死无疑了。
这时边走边分辨方向,天也黑了下来,整片山林弥漫着阴冷湿气,一片黑暗,林中不时传出怪异的叫声,也不知是什么动物发出来的。安然苦笑了下,心想:“这回真要留在山里了。秦茵说的那些讨债鬼现在何处,会不会高兴和我见面?”。想到秦茵,脸上不由露出微笑,精神了许多。又摸黑走了一会,不敢再走,如果方向不对,绕起圈子真怕永远出不去了。
四周看看,找到一棵大树,过去靠着休息,准备等天亮,找准方向再继续下山。只一停下,顿感全身发冷,哆嗦起来,看来这一晚如果不走,会被冻死。无可奈何,只好强打精神,站起身来,认准一个方向,慢慢苦撑着走下去。没多久,眼前出现一条山沟,沟里都是石头,不禁心中大喜:“向导曾说,一旦在山里迷路,只要找到一条大沟,沿其而行,定能走到山下。尤其老牛山的石沟,夏季都会有流水,两旁长青草,到了半山腰会有村民放牛走出的山路,沿山路下山,定能找到人家”,这时有了希望,精神陡涨,快步沿石沟走了下去。
没一会,在石沟一旁居然发现个小水坑,里面有些清水,不知是山上流下来积在里面,还是连通了地下水。安然从被绑到现在,一直没有喝水,早已口干唇裂,身燥难忍,看见有水,哪还顾得许多,趴到水坑前大口喝起来。等喝了个够,才觉积水冰冷,凉水进肚全身发凉。站起身活动活动暖暖身体,想要继续下山,发现不远处竟然有黄色的光亮,像是有人点着灯火。心中一动:“难道有人家了?”。蓦地想起传说故事,早先有人进山,遇到美女点灯引路,到了一处锦华之所,盛情招待,香艳绝伦。等到天亮才发现,身在一片空地,左右抱着野猪、山鸡,吃的满嘴腥臭,不知何物,回家后没几日便呜呼哀哉了。此时山中突见灯火,确实奇怪,心说:“即使遇到鬼怪,也能吃些东西。何况可能是进山狩猎的人呢,那就有救了”。看准灯火,快步走去,很怕突然熄灭了。
走到近前才发现,亮光从一处山洞里发出,洞口火光跳跃,明暗不定。心中忐忑,慢慢走了进去。大约向内十多米,洞中大亮,两边石壁上插着数根火把,当中宽阔的大厅,正前面有一高台,上面摆着一个圆圆的石头,光滑如玉,黑亮黑亮的,石头前供着瓜果点心,偌大的洞穴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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