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弥漫着雾气,四周透着白色光亮,却不见太阳。安然沿着那几人跑走的方向走去,没一会眼前又出现好多人,排成三排,低着头,慢慢向前行。跟到排尾,心说:“看你们要去什么地方”。不知不觉,前面传来轻柔低长的乐声,似乎还有女人的和声。
安然想看个究竟,跟着声音,从排尾向前挤。没想到排队走路的人特别多,挤了好久也没看见排头在哪。又走一会,发现前方有一座高大的白色门楼,既似古城墙又似现代砖墙刷着白漆。门楼看起来宏伟高大,入口却十分狭小,只容三个人并肩走过。楼口站着三个人,身穿白衣,长长的白色腰带束在腰间,在雾色中飘飘摆摆。安然在队伍中一挤,前面的秩序被打乱,有人挤在了入口处。
站着的三个人十分意外,仔细查看,发现安然正拼命的在队伍中挤来挤去,便大喝了一声。整个队伍听到声音立刻停下,安然紧走几步到了前排。发现在门楼下排队的人里竟然有医学院的四名女生,面容悲愁,低着头,又似乎很茫然。心说:“这四个女生不是自杀了么?为何又看见她们?难道星神教的人在捣鬼?”。回头往队伍后面看,远远的朦朦胧胧看见了文老太太,只是看上去没那么年迈,皮肤平整无皱,更是纳闷:“文老太太不自杀了么?今天唱的是哪出戏?”
正要进到门楼问个清楚,那三个人对望一眼,其中一人说道:“踏上离乡路,多走路程忘悲苦。阴间城门徐徐过,想来不来都由我”。另外两人奇怪道:“从没见过入城门的时候有不排队的”。说着话走过来,大声说:“穿过阴间门,了却一世痕。今生多少事,过往不再真。你这小子挤什么挤”。说着话将安然从队伍里拉了出来,狠狠的摔向门楼口。
安然像个纸飞机,在空中慢慢飘起,轻轻落在了地上。见三个人面色极白,眼睛鲜红,与刚刚跑掉的人很像,纳闷起来,问道:“你们是谁,这是什么地方”。刚刚三人隔着浓雾,没看清安然,这时面对面一看,突然张大了嘴,露出不信的表情,鲜红的眼睛夸张的瞪着,同声说道:“安然?!你回阴间作什么?”。
安然不认识这三人,听他们说“阴间”两字觉得不可思议,笑了出来:“和我开什么玩笑,你们又是星神教的?”。
三个人大喊一声,扭头便跑,安然急急追去,门口排队的人长长排开,低着头,也不进门,和之前进去的队伍拉开了距离。
安然紧追三人不放,转了几转看到一条宽不见岸的大河,河水汹涌,湍急浪大。河面上有一座大桥,站满了人。每个人手中拿着一碗汤,泪眼婆娑,回头凝望。
那三人冲到桥上,用力挤过去,没命的跑,安然越发奇怪,紧紧跟着。见桥有许多穿着白衣的年轻女人给人端汤,被三人一撞,喊道:“你们不在城门接引队伍,跑奈河捣什么乱”。
那三人边跑边喊:“快跑吧,还送什么汤,安然来了”。白衣女子们停顿片刻,接着传来瓷碗落地声,好多人喊:“安然来了,快跑。安然来了”。桥上一阵大乱,乱哄哄的没了秩序,白衣女子顷刻间从桥上消失了。安然心说:“秦茵当初说我名震四海,没想到在这地方实现了,有趣”。那些端着汤要喝的人,看一干白衣女子消失,不知该如何是好,互相张望,呆在地上。
这座桥很长,安然上桥走了好久才到桥头,看到一个身穿灰衣的中年女子坐在那里,长得不算难看,盘着发髻,正在发抖。走过去问道:“大姐,这是什么地方”。大姐哆嗦着说:“奈,奈何桥。安然,你,你别让我为难,好不好”。安然奇道:“我让你为难?你认识我?”。
那女子说道:“我是孟婆,怎能不认识你?前次你打翻我神鼎巨锅内的孟婆汤,害我受罚,今天,今天又来干什么?”。安然心说:“难不成我刚刚被大辉给打死了,这是阴间?”。看孟婆十分害怕,问道:“就算你是孟婆,这是阴间,也应该我怕你,不应你怕我啊”。
孟婆用袖子轻遮着脸:“你身上有一物件凶气太重,逼的我不敢抬头”。安然在身上摸了摸,感觉有一硬物,拿出来一看,是秦茵给的那把小木剑,心想:“被莱亚抓走的时候不是让人拿走了吗,怎么又回我身上了?”。木剑在安然手中忽然闪闪发光,越来越亮,孟婆把身子伏在地上哀嚎大喊,很是痛苦。
安然急忙收起木剑,心说:“不知秦茵从哪里买来的这把怪异小剑”。刚要和孟婆解释几句,听到有个年轻女人喊道:“不许欺负婆婆”。说着话,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穿着白衣赶了来。见她面容姣好,虽无血色,却如润玉,长发飘逸,眼亮齿白,光彩照人,大有沉鱼落雁之姿。安然暗赞了声:“好美的女孩”。
那女孩扶起孟婆,把她送到一旁坐好,满脸怒气,瞪着眼睛就要和安然讨个说法。安然做好准备,等她训骂。没想女孩看到安然,忽然呆住了。眼中闪出泪光,痴痴的看着他,满脸柔情,既喜悦又悲伤,还有些幽怨。安然急忙退后两步,心说:“莫非我在阴间还有女朋友?”。
那女子看了许久,才幽幽叹口气:“我知道你绝不是为我而来,可是能见到你,也很高兴。只是你身上这把木剑刃透幽冥,威慑魂魄,是来闹事的么?”。安然摇摇头:“我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晃晃忽忽记得有人在打我,接着就来这里了”。女孩听了很关心,问道:“有人打你?谁这么恶狠,把你打成这般地境”,突地发觉情急之下心意外露,脸上微微一红。
安然叹口气:“我被人卖到地下煤矿,让黑工头看起来,他们准备把人杀死伪装矿难骗钱。我不听他们的话,就被打成这样了”。女孩扬起头,轻轻笑道:“其实你不用担心,即便到了阴间,也死不了”。安然奇道:“小姐没开玩笑吧?这里真是阴间?我怎会死不了?”。
女孩笑盼倩兮,指了指他:“你身上有这把木剑,别说死不了,就是死了,阴官也不敢见你。赶紧回去吧,别在这儿闹和啦”。
安然见她笑起来温柔可人顾盼遗光,心中不自主听了她的话,回身要走。耳听身后那女孩轻轻自语:“再见,王然”。
安然吓一跳,腾的扭过脸,直直的看着她:“你,你说什么?”。
那女孩知道失言,急忙掩饰道:“没,没什么”。安然几步走上前,大声说:“我听到你说的话了,叫我王然?”。女孩怔怔的看着她,目光如水,情浓意深,闭着嘴不说话,楚楚娇怜。
安然从身上拿出木剑,大声喝问:“你到底是谁?”。女孩惊呼一声,害怕道:“我是张静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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