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心中一片混乱,辩不出身在唐朝还是当今,眼前女子端庄高贵,气度雍容,目光中真情流露,让人感觉十分亲近。忽听耳边有人尖叫:“哎呀妈,安总呀,快救人家”。
安然用力晃了晃脑袋,运转推演平心之气定睛细瞧,见麻衣女子抓住他手腕上的“内关、间使”两穴,正呆立在地上,似有所思。李济怀被一旁的男人勒住咽喉,元于、姜环围上前去,投鼠忌器不敢过于刺激对方,两下僵持站立谁也不动。
适才那男人被安然推到一旁,缓了一缓,觉得力气渐增,瞅见李济怀娘里娘气的坐在地上离他很近,趁人不备,猛的窜过去扼住李济怀咽喉给带到了洞口边上。李济怀大惊,出口呼救。安然被麻衣女子扣住腕尺两大要穴,不敢轻易动弹,但觉女子手掌微微发抖,掌心柔软温和没有发力,试探着慢慢缩回手臂,一点点脱离了控制。
男人见女子发呆,吼道:“老婆子,孤王受难,你还想什么呢?快将这些歹人做成肉苁”。那女子被吼声惊醒,满有深意的看了眼安然,转身走到男人身前说道:“夫君勿行动怒,进了圣林,没有金玉神牌万难出去,这些人来路奇怪,还是问明白些更好”。男人听了她的话,缓缓点点头,并不松开李济怀,问道:“你等来此究竟有何图谋?”。
元于瞅了瞅男人腰间的金玉牌,从身上拿出一张发黄的卷轴,慢慢打开,只见上面画着一块玉牌,外漆黄金内合碧玉,金饰上刻有“天道法理、无极无卦”八字,碧玉中内嵌“日月乾坤,青芒宝剑”图,旁边有一道者,负手站立。男人看到画卷手一抖不由松开李济怀走了过去,捧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盯观瞧,似乎有些出乎意料。李济怀急忙跑到安然身边,搂住他的腰,一边喘息,一边瞪着元于拿出的画卷,瞠目哆口,啊啊啊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元于缓缓说道:“原本缘在,缘于原处。二位长居意静林,今日可化解一切渊源了”。男子喉咙里咕噜了几声,癫狂大叫:“坛主,你听见了吗?老道来了,他们真的来了”。安然等人愈发不解,却听元于说道:“不错!天道法理,无极无卦!震顿乾坤,神法自然!我乃道能师祖四十三代玄徒,今日前来寻你们了”。
麻衣女子一手拉住男人,轻轻说道:“孤沉圣林风露日,饥无尽时体无衣。权色难往英雄泪,执子千年不别惜”。
元于沉思片刻,说道:“懂了。我曾见师兄拿到过一本《初唐悲史》的书,独自思索数日,才交给一名叫李传辉的人。此次临来时,师兄说,意静林一切由来源于《初唐悲史》中所述事情。他要我找到源主解封意静林。你们便是师兄说的源主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讲出来,让我帮助你们吧。只要你们接受我的帮助,意静林就可解禁”。没等他们两人搭话,姜环说道:“这个臭男人身上的金玉牌是从我那儿偷去的,老哥乱说什么话?先要他还我东西”。
元于微微一笑,说道:“姜小姐不必着急,我可替他二位担保,这块玉牌绝非你家中之物”。姜环怒目说道:“老哥,我看你奇奇怪怪,是跟他们一路的吧”。
麻衣女子轻轻说道:“这位姑娘,你看”,说着话把身上的麻衣布褶疏离开,身上也露出一块相同的玉牌,姜环惊奇万分,满眼难以置信之色,喃喃说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李济怀尖叫一声:“妈呀,有两块。我的天了,不是咱家丢的那块。人家张总要的是自己的那块玉牌,这次算白来了”,说着话松开安然走到了姜环身边。安然瞪了他一眼,有话要说,想了想又给咽了回去。
元于说道:“这金玉牌有个名称,或许大家都不知道,它叫‘乾坤束妖牌’。当年道能老祖封禁意静林,曾向李世民要了内廷库存的黄金、墨玉,施道法做了八十一块腰牌。宫廷内侍近卫可奉旨佩带腰牌出入意静林。凡有内廷王府离奇死去的宫人、婢女、内侍等,都由专人挂束妖牌抬着死者进入意静林掩埋,不允另葬它处。无束妖牌者,万不可入林。武后掌权,密令内廷延续此规,遵照以往。神龙政变后,唐家王朝复辟江山,再无人提及此事。后来安史之乱,唐皇宫遭人洗劫,李隆基远避巴蜀,乾坤束妖牌便流失民间,几经朝代变换,世间束妖牌越来越少,除了本门代代相传的一块之外,几乎湮灭殆尽了。他们二人腰间所佩束妖牌,浸润风雨,玉体颜色深墨奇绿,金器陈旧,通体奇寒,定是在意静林中吸纳阴魅鬼气所致,断不会错。所以才说不是你家丢失之物,若真有乾坤束妖牌,也是其它那些散轶民间被收藏起来的了”。
姜环听他一说完全明白,暗想:“我虽弄丢了那块金玉牌,但只要把眼前两人身上的拿走一块还给张有才,便算保住公司,谁还管是不是同一块呢”。李济怀大叫道:“妹妹,咱们回去吧,不是我们的东西,咱不要”。姜环犹豫难决,若现在返回去,公司必然会被吞并,不返回去,就要抢夺他人之宝,道德良心都要受到谴责。突然想起在青石堆上产生幻觉时,被告知要找安然想办法,转过头,直直瞅着他说道:“安总,我要你帮我保住公司,到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李济怀大声说:“妹妹,咱们不理他。安然这家伙不是好人,走,回去。公司保不住,以后有哥哥呢,走吧,不求他”。安然断喝一声:“李济怀!要我揭穿你吗”。
李济怀一哆嗦,问道:“揭,揭,揭穿什么?”。安然冷冷说道:“你勾结外人,私谋鲸吞,不知你妹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姜环一惊,转过来目光疑惑的逼视李济怀。李济怀拉住她的手:“妹妹,他这人太爱胡说,挑拨咱们。人家一刻也不想呆了”。
安然缓缓说道:“姜总,你可想到来之前马欣彤说的话了吗?”。姜环努力思索,马欣彤曾要她想想金玉牌的来龙去脉,当时也没在意,这时细想起来,果然有很多巧合,沉吟不语。安然说道:“张有才要收购海运公司,姜总不答应,为何他要提出请您帮忙?那块唐朝金玉牌交给你手上时有哪些人知道,姜总又会保存在什么地方,它又是怎么离奇不见的?进到意静林,李济怀为何总是不想寻到这块玉牌?见到有人挂着一模一样的东西为何不是欣喜而是惊呆恐惧?又为何不想让你找回去了?”。
姜环经他一提醒,半信半疑问道:“是我哥偷走了玉牌?和张有才合谋图我公司?不合理呀,公司本来有他的股份”。李济怀尖声说道:“就是呀,我为什么要帮着张总吞并自己的公司”。安然嘿嘿一笑:“我有证据,要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