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雪不知烦恼该怎么解脱,心想:“难不成这位女尼姑给大哥哥也施了魔法,明天会抛弃一切女人,只喜欢我一个么”,想到这里心跳加速,暗道:“不会的,不会的”,虽然想着不会,还是期盼奇迹发生。
三人离开大殿,安然故意落后数米,忽然觉得有人拽他,回头一看还是尼姑,听她说道:“居士聪慧过人,大有佛缘。然而你眉心黑气凝聚,身上污尘负重,因果债务缠绕不清,我看阳弱阴盛,竟有阴佑之像,前途艰危,还要小心!小心!”。
安然心中一动,问道:“师父,您也知道阴佑之事?”。尼姑眼望天空许久才说:“阴佑之人安危难料,福祸难知。我也是从古卷经文中看到的,按照列谒大师和婆罗圣僧说法,苦觉魂搅动山河,鬼神俯首,被庇护的人阴气极重,阳气虚弱,虽一时灾祸远避,但必牵涉因果,恐怕并非好事”。
安然问道:“师父也知道列谒大师和婆罗圣僧?”。尼姑笑道:“中原人广泛崇信佛教始于晋唐,婆罗圣僧为周商先圣,年代久远,有的佛卷中偶有记载,大部分文料都已经丢失了,所以当世之人知道的很少,连佛门弟子也大多不晓得婆罗圣僧,居士竟也知道么?”。
安然叹了口气:“是啊,知道一点,这因果卷不就是两位老先圣弄出的名堂吗?”。尼姑笑道:“明白了,施主为债所困,那位小姑娘是你的一债吧。居士不用心烦,我看你虽是阴佑之身,不知为何苦觉魂却已经离身,并不缠烦于你,只要一心向善,心中有佛,万事皆有法度”。安然挽起自己的胳膊,露出黑黑的手指印:“师父,我梦中见到一讨债女子,捏住我的手腕,醒来就留下这手印了”。
尼姑摇摇头:“或许只不过是居士心魔,自己在睡梦中按上去的呢”。安然半信半疑,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按在指印处,竟然半分不差,不由瞠目结舌,合十做了一礼,不再发问,转身回了房间。
他选择的是靠墙一角的下铺,电褥子已经发热,上面铺着被子,被窝里暖暖的。一日来,从东台经、北台、中台到了西台,还被雨淋了一通,可说又乏又累。到了晚上,气温下降,大约只有五、六度的温度,屋中阴寒冰冷,只有躲在被窝里才暖和些。
安然见被子和褥子很脏,一看就是好久没洗,只将身上的外套脱去,整个人钻进了被中,直到此刻才觉得放松下来。房屋外面,不知是哪间禅房播放这佛曲音乐,幽绵平和,佛音在西台顶回旋萦绕。
安然闭着眼睛想入睡,不知怎么的,越想睡却越睡不着。不一会听见外面雷声大作,风号怒啸,整个西台顶像被暴风雷电淹没了一般。
昏昏沉沉睡到大半夜,突然屋门一开,一阵寒风刮了进来。安然本没睡实,连忙睁开眼,见是尼姑急匆匆走了进来,问道:“师父有事吗?”。尼姑答道:“和你一同前来的小姑娘突然下山了,我们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安然吃了一惊,连忙起身:“什么?他自己吗?这大晚上的,她回去哪?”。尼姑答道:“我看小姑娘是和同来的李真一起走的”。
安然下地来到李真床铺前,果然已经没了人影,急道:“这两个人到底犯什么傻了”。尼姑说道:“是啊,这时候狂风暴雪,天气寒冷,千万别有什么意外”。安然一呆:“暴雪?!”。尼姑点点头:“五台山这个时候经常会下大暴雪,去年就在北台还冻死了个女学生”。
安然想起朱雪一路上总说看见个女学生,小心问道:“师父,小雪一路上总说看到个女学生,莫非……”,尼姑答道:“菩萨度一切众生,虚幻相,着实相皆可往生。奇异之事,或许只是个人心中的魔障罢了”。
两人还在说话,秦茵穿着黄色户外装,背着背包,沾了一身雪花从门外进来:“朱雪不见了,我醒过来发现她的床铺空了,现在才凌晨四点,又下起大雪,要出事”。
安然不及再问,说道:“赶紧去找,关键她能去什么地方”。穿上衣服走出房门,见外面雾气弥漫,两米外看不见道路。天空都是雪粒,在狂风中不停的打在脸上又冷又疼。直似严冬三九天气。安然没想到五台山说变天竟这么可怕,连连问道:“师父,天气变这么冷了?连路也看不清,可怎么办?”。
尼姑唯一沉吟说道:“五台山这种天气经常可见,只是你们没来过才不知道而已。我看小姑娘的背影,是沿着狮子窝下山的方向走了”。安然匆忙道谢,就要去追,尼姑拦住他:“我看她穿的单薄,就算找见也要有衣物地狱风雪,我给你门拿件棉衣带在身上”。安然又鞠躬感谢,尼姑一笑,说道:“出家人济渡救人应当之事,别再耽误快去找人,记住不要离开盘山公路,这样的天气一旦偏离山路,很容易就迷路,那就危险了”。
安然和秦茵记住尼姑的话,打点精神沿着公路向山下走去。西台此时早已被风雪覆盖,飓风骤雪狂刮不已,吹的人站立不稳。两人边走边喊朱雪名字,没喊两声,被冷风灌进口中说什么也张不开了。
安然心中焦急,深吸一口气,汇聚纯阳真力,运使天元心经从丹田直呼而出,长啸不停。啸声穿破浓雾,冲过暴风大雪,凌霄直上,远远传开。好久,才停下啸声,耳听还是怒号的风声,和漫天的飞雪,吹得耳朵根冰凉,再吹下去,真怕耳朵被冻掉。
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两人身上都被冻透,不停打着寒颤。安然不时用手捂捂耳朵,防止冻掉了。山上的雾气还未散去,风雪交加未见减弱。
安然担忧道:“朱雪要是真按着公路走还不能迷路,可是万一离开公路,沿着山体走了可怎么办?这样找说什么也找不到”。秦茵面色深沉:“我以为远远跟着朱雪便能有收获,没想到她会突然消失,让人难以预料。你说的对,沿着公路走,不能迷路,危险最小,但是找到的可能性最低。朱雪是不可能冒着大雪跑出来,只为了沿着公路下山的”。
安然说道:“山下是狮子窝,穿过狮子窝便是去往南台的路。五台顶只有南台这时已经进入春天,气候温暖,尽快找到朱雪和李真,走出西台去往南台才是办法”。忽听雾中传来阵阵哭声,像在左手方向,心中一紧,跨步向左侧走去,不想左边竟是个山坡,由于雾气太大,看不见道路,一脚踩空,骨碌碌滚了下去。
秦茵大惊,急忙追过去,却已经看不到人,急的大喊:“安然,安然”。风雪中传来回应:“没事,别担心”。秦茵顺着声音找过去,见安然已经从地上站起来,正在扫去身上的雪水,关心道:“怎么突然摔下来,有事没”。
安然指着浓浓的雾色:“有女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