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心头咯噔一声,暗想:“孙华不悔悟认罪,是不是就不能化解我前世债结?这如何是好”。秦茵看出他的想法,在旁边安慰道:“算了,也不急在一时,审讯犯人总有个过程”。安然恨恨说道:“要是孙华心怀妒恨走上刑场,至死仍不悔过,那会怎样?”。秦茵叹口气,眉头紧锁。安然已经明白,说道:“若是那样,我的债便永远还不清了,是不是”。秦茵面带阴云,没有回答。
安然忽然想起一事,转忧为喜:“忘了马欣彤说的话么?我们还有一个关键人物没见呢?”。秦茵举目相望,突然也想到了什么,笑道:“我的始柔侄儿真是聪明”。两人对视片刻,同声说道:“胡立科”,说完相对而笑,心情顿时好起来。安然和金砂告别,与秦茵并肩出了刑警支队。
王洪鹏正在车里等着,见他们出来,急忙下了车:“始柔啊,刚刚马总来了电话,还问你的事情。说我没帮上你,对你的事情不关心。哎我去了,平白无故挨顿说,这回再有什么事,你可不能甩下我,千万别让我大鹏儿受埋怨。有什么事情,事先讲一下好不好,也让我有个交代”。
秦茵侧目笑问:“大鹏儿,你是听马欣彤的话,还是听我的话?你说的这些,我听着怎么有点不舒服呢”。王洪鹏一愕,张开嘴干动了几下,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安然拍拍他肩膀:“秦茵是你的师父,又是我的下属,你看看这个关系该怎么滤清?走吧,咱们去趟救助站,找胡立科。你们马总不过是要你听我话而已,只要你听我的,那就万事ok。你师父也满意,马总也满意,多好的事情,对不对”。
王洪鹏摸摸头,自言自语:“也对,我大鹏儿听了始柔的话,就是听了马总的话。始柔是师父的老板,老板高兴了,我师父也高兴了,正是这个道理”。安然偷偷看了一眼秦茵,见她也正含笑瞧来,四目相对,眼中目光一撞,又各自转了开。
王洪鹏认得救助站的路,不一会开车到了地方。安然摆足派头,告诉他:“你去联系一下,就说安马商务咨询公司的安总经理来了”。王洪鹏看他腆胸昂头的模样,心中有气,但不敢得罪马欣彤和秦茵,只好答应一声,进到救助站去找胡立科。
不一会,胡立科小跑着迎了出来:“是安总啊!太好了!资助的事情董事会研究妥了?你看看,我之前还有点小人之心,以为安总不过找个托辞,不想资助呢”,边说边往办公室让。进了屋,安然把房门关好,坐到沙发上,沉思如何开口。胡立科见他不说话,也不知对方有什么条件,一狠心,从办公桌里拿出一小袋精致的茶叶,想了再三,捏出一撮放进杯中,给安然独自沏了一杯:“安总,你尝尝,这个茶相当难求,大红袍母树上的”。
安然看他满脸小心,这才想起自己是要捐钱老板的身份,不由笑道:“啊别客气,我不太懂茶道,喝了也是浪费”。王洪鹏虽生在山里,偏偏喜欢喝茶,听安然说浪费,一把接过来:“我品品,母树上的大红袍,不可能啊,我去了,多钱也买不来的”,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喝了下去,咂着舌头:“嗯嗯,是有些不同”。胡立科心痛不已,这杯茶是真的浪费了。
秦茵见无从开头,寻思了一下说道:“安总去过菩提园了,找到了他朋友说的人,总算没被扔掉。安总替朋友精心扫了一遍墓地”。胡立科顺着答应道:“那就好,能帮上忙就好”。秦茵又说:“没想到,安总的朋友和胡主任竟然还是旧识”。胡立科的心思原本一直在资助上面,这时听了方觉得有些不对,疑惑的看着她。
秦茵正色道:“安总的朋友是胡乙,要找的故去之人叫孙兰”。胡立科闻听脸色大变,腾的站了起来,瞪着他们:“你,你们是谁?到底来做什么的?不说清楚,我就报警”。
安然看秦茵引出了话头,便不再遮掩,说道:“今日是来求你帮忙的,也是帮你忙的”。胡立科脸色铁青:“哼哼?到底是求我帮忙还是帮我忙,怎么让人糊涂了?你们有何企图?”。安然看他戒备心理极强,说道:“胡乙师从常观道人,常观道人又是我师祖元合的朋友。当年胡乙师兄夺了邪教一批宝物,偷藏起来,被门下之人算计。好在我已经秉承师门之命,见一干宝物找回。只要你上交财政,必定会得到一笔运转资金的”。
胡立科并不相信,满脸警觉之色。安然说道:“孙兰冤屈而死,被封在醉魂瓶中,永远不得超生。胡乙身受重伤,被逼而走,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这等惨事,便是神君道的纪勇武、孙华和黄兴东一手所酿。我知你对孙兰有情,胡乙是你的哥哥,不想将这些都弄个明明白白,讨个公道吗?”。胡立科沉着脸半晌不语,呆坐在办公椅上,许久才道:“我哥哥是练功伤了经脉,才致神智混乱,口齿不利。孙兰,孙兰她……”,说到这里,语意混乱,说不下去了,显然十分关心。
安然说道:“你错了。胡乙道兄学艺多年,练功基础纯正,何来的突然自伤经脉?孙兰骨灰迁移,孙华为何拒绝相告,说什么也不让你知道怎样处理?你当年对孙兰有意,难道她对你无情么?你们是怎么商量让你哥放过成全的,忘了么?孙兰就因为过于痴心要跟你在一起,才一时头脑发昏,相信了王然的鬼话,做出那等愚蠢之事。若没有你,孙兰何至于被杀,胡乙何至于受伤失踪?你难道很心安吗?”。胡立科大惊,没想到安然知道的如此之多,失声问道:“你连王然的事情也知道?这个,这个……”。安然重重说道:“没错,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还能化解这段往事,接下来就看你怎么帮忙了”。
胡立科喃喃说道:“孙兰和我商量,说她朋友王然给她出了个主意,既可以帮助孙华和冯家柱增进感情,又能让我哥哥放弃自私念头,然后她把王然的想法说了一遍。我觉得实在有些胡闹,孙兰当时急昏了头,就认为这是个好办法。等出了事,孙兰她,她来找我,说,说事情搞砸了,她姐姐孙兰受了刺激,精神崩溃了。他说要找到王然,让他出面解释清楚。我等了几天,最后却等来噩耗,孙兰被匪徒绑架,竟然惨遭撕票。没几天,纪勇武、黄兴东过来跟我说,我哥失意伤心,练功时内息倒逼突然疯癫,不知跑哪里去了。他们还说,星神教的人和我哥有过节,碍着他功夫神通不敢得罪,要是知道我哥有事,必定前来报复,让我千万别再声张,他们也准备低调处理,淡出圈子。孙华后来因为迁墓一事跟我吵的不可开交,我心灰意冷,后来再也不理会这些人了”。安然听罢站起身:“你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