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驴子看是一颗钮扣,大呼道:‘这是特么钮扣,棺材板里的尸体哪去了?’。公爹端详手中的扣子,面色很是沉重:‘瞧石板的模样和这条女子佩戴的银手链,确信无疑应该是古代女尸,被做成流尸埋在什么地方了。而从这粒钮扣和土层的痕迹看,应该有人不久前挖掘了女尸的棺椁,将里面的东西盗走了。至于流尸,都是在死时经过特殊炮制,轻易不能烧毁或腐烂,不是被藏起来,就是给丢弃在什么地方,现在找到流尸是关键,有可能镇里的怪事与流尸有关’。镇长听公爹一说,心中反而有些踏实,众人更觉得肯定是流尸作祟。之前请了十多个先生也没弄清的事情,被公爹给解开,大家都对公爹均另眼相看。
二驴子大声说道:‘知道是什么玩意作怪就好办,应先生在这儿给大伙做个主,你说怎么没办吧,我二驴子听你的,咱们去找流尸’,其他人也都哄嚷开,一时间忘了害怕。公爹却知流尸向来都是枉死之人,被下了恶魇,不惊则已,一旦惊动,寻常本领无法将其降服,可说凶险异常,行走多年的江湖术士也未必敢动流尸成祟的案子。但他本就为了求取名利,越是严峻危险,越能提高威名,心下喜忧参半。
众人折腾一晚,东方渐渐泛起鱼白,天边红日即要跃出云端,公爹松了口气,用手点向罗盘,对众人说道:‘无论怎么说,也是有发现,咱们把这棺材和石板带回去。现在阳气上升浊气下沉,只要跟着定法罗盘指针,就能下山了,回到镇里再做商量’。镇长让人去抬石板和棺材,大家都以为很重,哪知用手一抬,分量不重,棺材又不是很大,将石板装入棺中一个人足足能抱的动。二驴子嫌弃其他人走路慢,自己给抱过去:‘我来吧,咱们赶紧下山,吃个饭休息一会,还得请应先生捉鬼呢’。公爹无奈一笑,想解释解释,合计又说不明白,看准罗盘指针带着一行人下了山。
回到镇上,镇长亲自找招待所领导给调了个比较舒适宽敞的房间,让公爹睡上一觉。还没等休息,有人跑来报告:‘镇长,不好了,又出事了’。镇长一惊:‘慌慌张张的,乱喊什么’。那人说道:‘今天李香芬来求助,说他哥前天上山去华阴,结果进了山,再没有音讯,这着了急,才来求人,想一起上山找找’。
镇长骂道:‘你们能不能听明白人话,还有点服从性没了?交代的事情落实不下去是不是?都说不要让任何人上山,贴上警示牌和告示,派个人在路口守着,怎么还能进山?’。那人说道:‘镇长,你的话咱全落实了,关键人家不听咱们的啊,非要上山,拦也拦不住,绕开把手的路口,从其它地方走了’。
镇长知道李香芬是从华阴那边嫁过来的,并不是本地人,若不帮忙,就没其他亲戚了,一砸拳:‘应先生,还是别休息了,您看看,把眼前的事处理完咱们好好感谢您行不行’。公爹见事关重大,正好能显出神通,答道:‘听镇长的好了’。镇长急忙请公爹回镇政府的会议室。李香芬是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看到镇长,大哭着就要给跪下,镇长连忙拉住,责备道:‘你就不能跟你哥说说,绕路走又能怎么样?非得山上,好啦好啦,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别急,我们请来位有本事的先生,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到哥哥,先说说你哥进山时穿的什么,也好组织人去帮你找’。
李香芬擦着眼泪抽噎道:‘我哥他,他穿了一身蓝色工服’。公爹惊讶一声:‘蓝色工服?’。镇长也想到什么,胆颤问道‘应先生,你说,你说咱们山上遇到的那名穿蓝衣服的人是,是,香芬他哥?!’。公爹正是这想法,看了眼李香芬,忍住话头,心想‘要是说真话,恐怕这女人精神会崩溃’转开话题道:‘别急,肯定有办法,但是必须要先找到一个人’。
镇长问道;‘找谁?应先生您就说吧’。公爹取出钮扣:‘我想找到这个人’。镇长恍然大悟:‘先生想找到挖流尸的人,对不对’。公爹点点头:‘只有问清楚他,才好想办法破解阴邪’。镇长挠挠头,心想:‘凭一颗钮扣,也找不出来人呢’。公爹看他为难,轻轻一笑:‘我猜想,镇上经常上山的人才能有机会发现流尸,既要挖出来,又要不让人发现,对山林情况也必定熟悉,而且年纪太小或者太大的人估计不能做这种事,您只需要把符合条件的人都聚集到会议室,我就有办法’。镇长一听十分高兴,立刻让人挨家挨户敲门,把镇上青壮年都找来。
那个年代人口本来就少,镇里一家一户都有谁一清二楚,没一会把人聚齐了,大约有一百来人,会议室挤的满满的。公爹拿出罗盘,在上面撒了些‘魂脚粉’,念了几句,在屋子里走起来,走了好几圈,皱起眉头:‘是不是还有人没来?’。来的人当中立即起哄:‘又是来骗钱的,赶紧走噢’。二驴子一瞪眼睛:‘谁特么瞎嚷嚷,出来让我看看,有本事你们进山去’。
李香芬一直原本一直低头抽泣,这时场面混乱,收住哭声,她急于要去找哥哥,细细搜寻起人群,看看是不是有人没来。公爹拿出钮扣在空中晃了晃,放在罗盘上说道:‘我这道法绝不会错,一定是有人没来’。李香芬这才注意钮扣,失声说道:‘那不是赵橛子的吗’。大家听她一说,四下张望,却没看见赵橛子。镇长听说是他,连忙问道:‘赵橛子哪去了’。有人说道:‘前些日子,他病了,在家养着不出门。刚才敲门,他没开,隔着门好想听他说是病了,起不来了’。
公爹问道:‘这个赵橛子是什么人’。镇长说道:‘他叫赵墩,一个木哼哼的人,大家都叫他橛子。今年三十来岁,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媳妇也娶不上,全家就他一个人’。公爹噢了一声,寻思几分钟,说道:‘去他家看看,其他人都散了吧,现在不宜外出’。镇长让人都赶紧回家,该干嘛干嘛,只留下二驴子等几个胆子大的,准备一会山上帮忙去找人。
众人一起来到赵橛子家,是一间残破的土屋,房顶长着荒草,房门紧闭,窗户里面贴了报纸,给档的严严实实。二驴子上前用力敲门,好半天才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你们还干什么,我我起不来床了’。二驴子性急,也不管他,咣咣咣又用力砸起门来,没想到力气过大,里面的门划脱落出去,咣当一声门被砸了开。镇长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道:‘走吧,既然开门了,去看看这个橛子’。公爹拿出罗盘,就见指针左右摇摆,最后直直指向了屋中,转头对镇长说道:‘人找到了’,迈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