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听公爹一说,心里紧张,连忙跟了进去。屋中又冷又乱,窗户上贴着报纸,光线很暗,一床大炕上乱扔着棉被,上面躺着个人,蜷缩在被窝里,头发又长又脏。
二驴子走过去抓住被里人的头发:‘赵橛子,特么还装病,赶紧起来’。赵橛子哼唧几声,被拽出被窝,大家吓了一跳,见他脸上长满了红色的疙瘩,每个都有拇指盖大小,红肿挺实,里面充满了东西。除了疙瘩,脸上笼罩一层阴森的黑气,眼圈发紫,身上没穿衣服,下体处高高肿胀,似乎里面填充了黑色液体。李香芬为找哥哥一起跟来,见状‘啊呀’叫了出来,急忙扭过头。
赵橛子浑身无力,哆哆嗦嗦让二驴子抓着:‘你,们,来,来啦。我,这,病,着呢’。二驴子一呆,松手又将他扔到床上。赵橛子躺在床上,伸手用力拽过被子,翻个身,勉强说道:‘镇,长,我,病这样,了,还,要,我做,做什么事?’。镇长不愿跟他讲话,望向公爹。公爹从身上拿出一根银针,突然插入赵橛子脸上,迅速又给拔了出来,就见银针发黑,隐隐含有蓝芒。公爹四下转了一圈,发现一件衣服扔在地上,用手挑起来抖了几抖,衣服上的钮扣和山里捡到的样式一模一样,而袖口恰恰缺了一颗。众人看证据确凿,挪动尸体的无疑就是赵橛子。
镇长问道:‘你山上做什么事情了,赶紧说,都是你惹的祸’。赵橛子装作无辜:‘镇长,你,说,说什么,呢?我,一直,病,病着,哪能去,山上’。二驴子一拍炕沿:‘赵橛子,信不信把你扔外头去,咱们在山上都找见你的衣扣了’。公爹把钮扣往他眼前一递:‘你知道身上为什么得病吗?流尸不是闹着玩的,不仅能要了你的命,连全镇的人也难逃一劫,还不快说’。赵橛子看到钮扣,心知镇长等人一定在山上发现了东西,索性把头往被窝里一钻,不说话了。二驴子急的一把将被子全扔到地上,赵橛子光不出溜蜷在炕上,屋里顿时腥臭一片。赵橛子虽冷,却无力去地上捡被子,抱成一团,闭着眼睛就不说话。
公爹语意特别的问道:‘赵橛子,那女人的可还好?’。赵橛子闻听身上一抖,缓缓睁开眼:‘你,是,哪位?’。公爹微微一笑:‘我师从黑松奶奶,是一位阴阳先生,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要不要给你说说’。赵橛子眼睛卡巴几下,算是回答。公爹说道:‘你一定是见到了一具极为漂亮的女尸,跟它发生了什么,对不对?你的身体在五日内发生了变化,又痒有木,十日内脸上生了痘疮,十五日内鬼液充斥下身,疼痛感每日与增,不敢碰触。如果再不医救,怕是不久便要极尽痛苦而亡’。赵橛子听公爹竟然全都言中,说的又十分可怕,沉闷半晌,指了指被:‘我,我冷,给,盖上,呗’。镇长向二驴子一点头,二驴子怒哼哼捡起被,没好气的摔在他身上。
赵橛子摸索着把被慢慢盖在身上,问道:‘先生,我,这,还,有救,没了’。公爹说道:‘有没有救要看你自己。如果能破除阴尸作怪,或许凭我所学还能救你,如果找不到那具女尸,破不了阴邪,就是菩萨临凡,也难救你’。赵橛子听完哦了一声:‘你们,你,们走吧,反正我也没,没救。女,尸,肯定,找,不见,走吧’。
二驴子气的呼的一下又把被子给他扔了下去,一转身拿起仍在地上的衣服狠狠抽在了他的下体上。赵橛子惨呼一声,整张脸疼的变了色,浑身抽筋,最后连话叫声也叫不出来。公爹急忙从身上拿出个药瓶,挑了一些粉末弹在他下身,又拿出八卦黑膏药,在他身上几个穴位贴住,运起神功,连拍数下,最后用一只金刚小杵猛力一敲他后心,赵橛子张口喷出一股黑血,软弱无力的停下抽搐,一脸大汗,却不疼了。
公爹说道:‘这才是刚刚开始,今后没人碰你,也要疼的比这还厉害数十倍。我可以替你暂时阻住阴毒,缓解疼痛,但是不说出实情,就真的帮不上忙了’。赵橛子领教了疼痛,不敢再有半分隐瞒:‘我听,老人说,山上,埋着,个将军。心想,一定有好,多宝贝,所,以,就……’。公爹看他说话实在费劲,掏出一颗天王补心丹:‘吞下去,好有力气说话’。赵橛子吞下药丸,等了一会,觉得中气上身,竟有了说话力气,对公爹的本事又信服几分:‘先生的药真是仙药’。公爹挥着手:‘说正事’。
赵橛子说道:‘我上山的时候特意留心是不是有古墓遗迹。有一天上山,忽然打雷下雨,我躲进山洞,正看见一只黄皮子也躲在里面,我合计把它抓住剥了皮卖钱,没想到黄皮子狡猾,竟然跑掉了。我一路追赶,就跌落到一处山涧,迷了路。只好分辨方向,找路下山。后来实在走不动,想掰一根树枝拄着,我就随便找了棵大树,看见有根树杈插入地下,粗细正合适,便用力向弄折,不成想树杈十分坚硬,深埋地下,我就跟它较上劲,非要看看插进去多深。没想到,越挖越深,越挖越大,这根树杈的根部也是越来越粗越来越大,最后根部竟然张开了一个很大的伞状,狠命的抠进了土里。我心想,总算挖到头了,就算你是什么东西,我也给撬开看看。便将所有抠在地上的树枝除去,发现地下竟然罩着一块石板,石板上刻着狮子和奇怪的文字图案。当时以为是发现古墓的痕迹,也忘了下山,连忙移去石板,露出一口精致的棺材,不是很大,完好无损。打开棺材我吃了一惊,里面躺着个没穿衣服,仙灵鲜活的年轻女子,那模样,别提多俊了。闭着眼睛,像睡着了。
我用手碰了碰她的身体,柔软光滑,除了冰冷之外,比一般女人的皮肤还好。我三十来岁没有娶亲,哪还能控制的住,就,就给那女尸……,等都结束,竟发现女尸不知什么时候勾住了我的身子,一时解脱不出来,费了好半天劲,才勉强抽出身体。
穿好衣服,我合计如此美貌的女尸不忍扔掉,就将她重新装入棺材,连同石板一起抱走,合计带回家。可是我找不见路,抱着棺材又费劲,后来在一个山坡头滚了下来,歪打正着,等再站起身,竟然看到出去的路,可惜棺材和石板都不知道哪去了。回家之后,没多久,像先生说的,我,我就,呜呜呜……,不过话说回来,那女的真是好看,怎么就给丢了呢……’,语气中竟还带有遗憾”。陆翎说道这里停了下来,心事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