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抬腿走进小门,见院中水榭花香十分雅致。应之元、柳大师一前一后也走了进来。少妇引着他们来到一座阁楼前停下脚步:“三位公子先请上座,奴家去去就回”。柳大师甚感失望,伸出手去拉她,想要给留住,少妇低眉一笑,轻轻躲开。一旁走来几名女婢,分别站在三人旁边:“公子请随我来”,带着他们走入大殿。
殿内灯火通明,正前方摆了三张长桌,上面放着各色水果点心,一旁另有银制酒壶和酒杯。婢女领着三人来到桌前,指着地上的蒲团:“请坐,我家夫人即刻就到”。
三人分别落座,柳大师倒了一杯酒对着安然和应之元一举,应之元扭过头哼了一声,安然却想:“我们来做什么?”。柳大师见两人都不理睬他,也不在意,仰头把酒喝了下去,大声说道:“好清淡的酒”。忽然殿内丝竹声响起,两排舞女从大门外翩翩而进,最后面正是少妇,一身藕荷色轻纱,身子曼妙,长袖宽大,双袖开合舞动,纷飞若花。柳大师放下酒杯,大声赞道:“好漂亮的夫人,好美的舞姿”。应之元不由自主也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并没觉得有什么味道,目光不离少妇,心中恍恍惚惚什么都记不得了。
殿内舞女身穿白色舞服,长袖漫舞,身如娇艳花瓣,貌若天仙美女,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赏心悦目香气扑人,不知是花香还是人香。少妇穿梭其中,舞步轻盈优美,玉露凝脂时隐时现,薄纱在空中飘然舞起,似如绽放的花蕾,漫天散去,又如空谷幽兰,淡雅迷人。安然心神陶醉,觉得口舌发干,拿起酒壶自斟一杯,仰头喝下。
美妇慢慢从人群舞到最前面,身后舞女张开裙服,如若群花怒放,托着少妇盈盈而来。到了长桌前,少妇轻轻掩住广袖,柔腰侧弯,线条流转似水,轻转脸颊,面庞红晕微醉,眼眸侧盼,仿佛银月下潋滟青泓,令人不舍离开。三人如痴如醉,忘了身在何处,柳大师抢过安然手中的酒壶又倒了杯酒,一饮而下,大笑道:“好啊,来来来,我敬夫人一杯”。少妇婉转一笑,对身后的舞女一摆手,众女纷纷退去,只留下了她自己。
柳大师站起身走到少妇身前,扯住她的纱裙,笑问:“请教夫人叫什么名字,为何居住此处”。少妇面色一转,幽幽叹道:“奴家姓黄,家在不远的杨二堡镇,原本安安稳稳的。后来遇到歹人行凶,只好躲到这边来避祸。但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家,也不能总这般权宜委屈。原以为可以偷生安稳,不想最近仇家寻了来,竟无法躲避,奴家想请三位帮助,让我回家”。
柳大师听她说的娇楚可怜,一摔手:“谁敢欺负夫人,你告诉我,让我来收拾她。走,现在带你回去”。少妇做个万福,仰头凝望柳大师:“多谢先生相助,我还要带妹妹同走”。柳大师一愣:“妹妹?”。只见殿内烛光忽然昏暗一摇,门口走来一名女子,淡雅素服,十**岁的年纪,长发披肩,青丝如黛,嘴角微微挂着笑意,瓜子脸,弯眉似月,脸上粉白无暇,看上去眉目如画,倾城倾国。应之元不由噢了一声,站起身:“夫人说的就是这位妹妹么”。黄夫人答道:“正是,公子可愿相帮?”。
应之元叹道:“连你的妹妹都被逼着躲藏起来,真是可怜,这个忙帮定了”。安然大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有东西梗在脑中,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忘了。少妇走到桌前拉起他:“公子还很疑惑?我家妹妹有话跟你说”。安然莫名其妙被带下桌来,走到少女跟前,那女子扑通一下跪倒地上,磕了一个头,安然更加不解,连忙将她夫扶起,就见女气缓缓抬起头,突然脸色变得青紫吓人,一双眼睛瞪的血红,嘴角咧开露出尖尖牙齿,手指长出长长的指甲,阴声说道:“谢谢你放了我,该是你还债的时候了”,张嘴咬了过来。
安然大惊失色,自然而然发出纯阳真力,手臂向前一挥,周围顿时生起一片温暖之气。女子大叫着后退几步,脸上表情变得恐怖鬼怪,身子在空中飘了起来,咯咯怪笑,整座大殿火光摇动,昏黄暗淡。安然扭头去看应之元和柳大师,却见两人一边一个搂住少妇缓缓向后堂走去,谁也没在乎他遇到了什么危险。突然头脑一清,想起所有的事情来,深吸一口气,放声长啸。这一啸用上了纯阳真力,震的大殿砖瓦瑟瑟,地动山摇。应之元和柳大师听到啸声停住脚步,互相对望了一眼。只见中间的少妇慢慢变小,伏在地上唰的一下不见了。四周里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安然看不到眼前女子,害怕遇到偷袭,急忙发出一招驭阴术,此法可令万阴俯首,阴幽之地,鬼邪避让,最适合在阴盛之地使用。不想黑暗中只听吱吱咯咯的诡笑之声,荡荡悠悠慢慢传来。驭阴术是神君道四大神术之一,取名驭阴,既能克制阴邪,压制鬼异之意,招数变化一重厉害过一重。安然情知危险,纯阳真力贯通驭阴术招法,一式一式用将出来,周围身边呼呼生风,一时间任何妖邪鬼佞也不会敢近前。忽然眼前一亮,应之元手指尖燃着一柱火光,柳大师手中拿着八卦盘放出月色银光。两人清醒过来即发现不对,立刻靠到了安然身旁,各用绝学,将周围环境照的亮起来。
就见三人身在一个不大的山洞内,地上七零八落散着玻璃杯和破石头,不远处的墙壁上僵立着一人,上身穿着一件淡黄色t恤,下身一条灰色休闲裤,脚上一双黑色皮鞋,正是在草屋中看见的躺在床上的男人。那男人脚下有一只黄皮,动也不动的似乎死了。洞内不远处,十数双鬼火般的亮光盯着它们,隐约看出是一些黄皮子。
安然咂咂嘴,觉得口中奇骚,说道:“我们刚刚中了黄皮的诡计,喝了他们的尿,赶紧离开此处”。应之元说道:“原来是黄皮子。我想到了,想到了”。说到这里脸上泛起红光,眼中竟有些激动,四处搜寻起来。安然一拉他:“快走,带上这个男人”。
柳大师来到僵立的男人身边试了试鼻息摇摇头:“死了很久,不是活人”。安然心想:“夜晚阴气过重,黄皮数量众多,最能迷惑人心,万一再着了道,恐怕难以逃命,秦茵还在外边等着,长时间不回去,她该担心了”,念及此驭阴术换转盛清五合神法,此为武薇所授,招式用出来一脉化三清,纯阳真力发于五行收归天道,锐不可当。黄皮子不敢正面迎击,吱吱乱叫着隐没在黑暗之中,安然看把黄皮子逼退,拉住应之元和柳大师:“快走”。柳大师随着向外跑去,应之元却一甩胳膊,大声说道:“妖畜,你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