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茵想了一会,想不通其中的原因,索性不想,将头轻轻靠在安然肩头,两个人静静相坐,天高云淡,林海松风,彷如身在与世隔绝的仙境一般。
许久,秦茵才坐起身:“这样平静的日子好美”。安然拉住她的手想要说话,秦茵却站了起来:“走吧,你要说的话,我不想听”。安然嘟囔着站起身:“知道我要说什么吗?难道你也会读心术?”。秦茵说道:“反正不许提我俩今后的事情。我心里自然和你好,也允许你现在跟我好,但是不许你说,也不许你表白,更不许想以后,现在的事情就是现在的,懂吗”。
安然不知秦茵为何有这般奇怪的说法,只好点点头。秦茵笑道:“乖,这样师姑才疼你”。
两人拉着手返回登山步道,向山顶爬去。安然边走边问:“常观道人会是什么样的?他是否同意胡乙重归教门呢?”。秦茵心中正想事情,听到发问才答道:“常观道人和师父元合并列齐名,武薇说他乃当世九大师之一,修行数十年,应该心清气和,无欲无求之人吧”。安然哦了一声:“原来常观是九大师之一。武薇送给竹哥的护心符上,就有九大师的简写名号”。想到马上要见到与师父齐名的常观道长,心中莫名有些激动。
上到山顶,果然见到一座很大的道观,外面是青砖条石砌成的院墙,里面耸立着巍巍殿宇。院内香烟缭绕,虽然已经到了下午,敬香祈福的人仍是很多。
安然走进三清殿,见正前方供着道家三清老祖,神像下面有供桌,上面摆着几筒竹签,还点着一排蜡烛。地上有蒲团,供人叩拜,蒲团前面有个功德箱,里面塞满了钱。大殿门口有张古铜色长桌,桌后面坐着一名小道士,低头闭目,身前有本功德簿,看来是给施舍功德的人登记。
安然走过去刚要说话,道士一睁眼睛:“施主所求之事不必开口”。安然心说:“不开口怎么求”。那道士一指前面的求签筒:“去里面抽一支”。安然抽了一支递给他,小道士看了看:“信士此来算是对了”。安然奇道:“怎么对了”。小道士答道:“信士近来运气欠佳,万事不顺。刚刚求的这支是下下签。只有来我们北宫教,才有办法化解”。
安然看他把自己当成了游客,小声说道:“我想拜见常观道长,请问去哪里找他”。小道士闻听脸色一变:“你要见常观太师叔祖?见不得,见不得”。
安然心中有气:“怎么就见不得?我看你坐在这里信口雌黄,就是骗人钱的”。小道士脸通红站起身:“清修之人不与你争,本想帮你化解凶噬之灾,看来也不需要了。如果没事,请走吧”。安然怒道:“什么凶噬之灾,胡说八道”。拿起道士扔在桌上的竹签,见上面写着:“冬虎林中落,山兔洞窟错。踩蘑迎风雪,行踏黑熊坐”,旁边一行小字:“大凶,下下签”。安然摇摇头:“乱七八糟的打油诗,一派胡言”。
秦茵拿起竹签看了看,问道:“小师父,给解解”。小道士瞪了安然一眼:“此乃求万事皆不顺签。依签意,冬日里的老虎是一年中最难觅食的季节,说明求签者所求之事已经进入冬季,很难办成。而山兔走错自己的洞穴,家都回不去,这身在外面,天敌又多,凶险异常。上山采蘑菇遇到风雪,应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蘑菇生长于雨季,怎么会遇到风雪?看来求签者行不对时,所求之事几乎不可能成功,定是一无所成。最后说的是行走之中遇到坐着的黑熊,深山里与黑熊相遇死路一条,无可避免。马上就要有凶险的事情发生”。
秦茵若有所悟点点头,掏出张一百元钱投入功德箱,回来问道:“师父,这下下签,能化解么?”。小道士说道:“能解,来我北宫教,哪个不是为了祈福消灾的。没有这点本事,还叫北宫教么”。秦茵说道:“对对对,我们便是慕名而来,不过想请常观道长亲自主持,你看可不可以”。
小道士一拍桌子:“什么?告诉你们,见不到常观道人,还乱说什么话”。秦茵一皱眉,上前抓住他的手腕:“小道士不会客气点?”。霎时殿内蜡烛火苗齐刷刷的闪晃起来,平地刮起一阵旋风。
小道士脸色吓的惨白,盯着秦茵,张着嘴说不出话。秦茵缓缓手开他手腕,小道士才喘了口气,对着三清仙祖拜了几拜,说道:“不是我不让你们见,常观太师叔祖已经羽化而去了”。
秦茵和安然闻听吃了一惊,大声问道:“什么?”。就在这时,三清殿外又进来一名中年道士,问道:“真弘,你这怎么了”。小道士道号真弘,打了一礼:“虚一师叔,这两位说要见常观太师叔祖,我已经给劝住了”。
虚一看了安然和秦茵一眼,问道:“两位为何要见常观师叔祖?”。安然说道:“不瞒道长,我是应之元的朋友,随他一起来的,因为头一次来宝刹山,在山下玩了一会,才后上来的”。虚一一听脸色微缓:“原来是跟之元一起来的。他也不知道师叔祖乘鹤仙去的事情,现在正在房中跟子乙师叔祖说话,我带你们过去”。
安然心想:“常观道人居然去世了”。秦茵小声跟他说道:“怎么你找谁谁死呢?说不好,常观再成了你的债主”。安然看她揶揄,小声回应道:“这么有名望的道长,我还能欠他的债?人家是寿终正寝的”。
两个人跟随虚一进到房间,看屋中席地坐了几个人,每个人都坐在蒲团上。中间竟然有胡乙,脸色悲伤,满面愁容。胡乙见到安然进屋,显得有些意外,站起身:“兄弟,你来了”,说完话又低下头,沉闷不语。安然看他没有了之前的傲气,很为奇怪。定目观瞧,见正位上坐着两名年长的道士,大约有七十岁左右,旁边还有两名穿着朴素的平常人,一个年长也在六十多岁的年纪,另一人大约有四十岁。
居中的一位道士看了眼应之元:“之元,这两位就是你说的朋友?”。应之元一躬身:“是,师叔祖”。道士点点头:“常观师兄羽化仙去已经一年了,你离开山上日久,我们也没通知众位俗家方外弟子”。
应之元一拉安然:“我给你介绍”,指着居中的道长:“这位是常静师叔祖,现在暂代执教之位”,又指了指旁边的道长:“这位是常松师叔祖,他精练道法,修为高深,最喜卫道除魔,被列为当世九大师之一”。
常松叹了口气:“常观师兄仙去,再也没什么九大师之说了”。
安然心道:“武薇的护心符上有‘合、冲、坤、明、融、松、观、支、顺’,九大师的名讳,原来北宫教竟然占了两位”。
应之元又转向旁边的常人:“这位是我的师祖王子乙”。指了指旁边的中年人:“这位是我师父,张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