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青闻听冷笑几声:“胡乙啊胡乙,你真会捡便宜。听说常观师叔留了谜题在纸条当中,就信口胡说了,是不是?”。
胡乙苦笑道:“我有什么胡说的。当年常观师兄非说我有什么道家仙缘。引荐师父收徒时,几次劝我入道修真。后来常观师兄执掌教门后,更是不止一次和我说起清修之事。我一心想修羽士,醉心驱魔之道,哪里静得下心?屡次拒绝。不想常观师兄却把师父当年传下来的绝技封存起来,不许我阅读练习,并说我性急心狠,不适于练习那些手段,与道家无为不争之意相悖。后来矛盾越发尖锐,我才一怒反出北宫教。常观师兄曾对我说,他从第一眼就看出我的潜质,绝对能发扬北宫教,一定要我成为一代执教。只要我能归心修道,用他的性命交换也是可以的。我急忙打断他的话,根本没相信,常观师兄便对我说了这句话‘生死何惧,一践承诺’。今日看到这张纸条,已然明白常观师兄的深意和他对我的期望。经过凡尘一行,我心中早已没有了名利霸气,只想研究道家子集,能为北宫教传扬光大尽一份力气”。
张子青哼了一声:“你听常静师叔说只有你懂得常观师叔的意思,随口居然编出这般精巧的谎言,真是难为你了”。胡乙叹道:“我随功夫尽失,归来本教时心中仍充满对师兄的不满。还要安老弟择个机会来羞辱北宫教一番。可是当我得知师兄乘鹤仙去的时候,心中一切怨怼都化为乌有,悔恨因一时争执,和师兄反目相离,三十多年竟然再未见面。他对我的教导和培养犹在眼前,我怎么当初那么任性的反出北宫教呢?”。
张子清还要说话,常静阻止道:“子清,胡乙所讲并非虚言,我看他诚心悔悟,深深会到常观师兄的苦心。道家哪位真人不是经历了无数磨难才点化成仙的?胡乙绝不会这个时候,还敢用常观师兄来欺骗咱们。退一步讲,即便胡乙言语不实,常观师兄所留暗示只有他知道,你不相信又能怎样?”。张子清呃了几声,愤愤坐在蒲团上没有话说。
安然心说:“乖乖,不会是让我帮忙把执教的位子抢来吧?还不如让我去抓鬼容易呢”,一时无计可施,心头烦闷。常松见事情已定,继续问道:“师兄,执教之位如何选法,有什么明示没有?”。
常静看了看张子清,又瞧瞧胡乙,说道:“扶危助困,铲除妖邪,其为一。技压北宫弟子,其为二。道论服众,其为三。三者皆忧者,接印执教”。
常松奇道:“第一条说的有点太笼统了了吧,扶危助困,原本我修道之人的本分,何来选优?”。常静一指安然:“常观师兄说了,化解还债人的燃眉之急,便是扶危助困”。
安然睁大眼睛:“我的燃眉之急?我着急把债还了”。
常静摇摇头:“最着急的是什么?”。安然答道:“还用问?窝棚村的恶尸未除,都等着我和之元回去呢”。王子乙和胡乙、常松同声说道:“原来如此”。安然摸摸头:“如此什么?别打哑谜”。常松呵呵笑道:“小兄弟,渡化恶尸,消除阴异,就是常观师兄所留的第一条。这还不懂么?”。
胡乙急道:“我如今神功尽失,如何能渡化的恶尸,除的了阴异?”。
常静说道:“你和王子乙都有传人,让子清和之元替你行功,安乙代胡乙出手,另外我还要弟子太月出行,谁能先解决恶尸难题,谁便谁胜了。之后再回来定夺剩下两场比试”。他这么安排也出于私心,虽然常观之命难违,但是常静心中毕竟认为胡乙曾反出教门,又是方外弟子,还是希望另有人执教。他的弟子太月是那一辈中入门最早的道士,今年已有五十二岁。学贯神通,尽得真传,无论是道功绝技还是子经法理,均是北宫教下一代中的佼佼者。王子乙在道学神功上与太月不相上下,但是在论道**上面就大有不如了,而胡乙与之则无法可比。因而,算是给自己的弟子铺了一条路。
王子乙参选纯属为了制衡胡乙,本身并无争夺执教之心,听了常静之言,起身说道:“子乙领命”。只有胡乙知道这般安排是在为难他,如此一来无论如何也争不上执教之位了,长长叹口气,甚为悲观。安然劝道:“胡大哥不必灰心,还没比试,怎么知道不行?你再传我几招,先回窝棚村把恶尸之事处理了再说”。
胡乙说道:“我该传的都已经传了,连从元合师兄那里学来的本事,和星神教偷来的功夫都一并传了给你,再也无功可传了”。安然噢了一声,心想:“这下麻烦大了。再回去窝棚村,也和来的时候一样,什么都没学会啊”。
常松一直注视安然,这时笑道:“小兄弟是不是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解除恶尸?”。安然说道:“一群老道士欺负人,我还有什么话说”。常松哈哈笑道:“小兄弟,你的师祖跟我们可是道友同参,胡乱说话他要是追究起来,我可不敢承担。来来,你们可能不知道恶尸的来历,这件事常观师兄和我谈论过,胡乙回来之后也向我说起他的事情,这回我已经参悟明白,讲给你们听,也好让人知道如何解化”。
常静很为惊讶:“师弟知道恶尸的来历?”。
常松答道:“我虽然不喜枯燥念道,却喜欢奇功神法,因而经常和常观师兄谈论精研。常观师兄就给我讲了当年遇见王然,阻隔流尸呼应的事情。当年他带着子乙师弟回到山上,整日翻阅各种道法书籍,还不断跟我探究封压之术。我再三追问才知道,他途中遇见个混小子,抱走流尸,引得周围邪阴苏醒,走兽惊变。那晚王然险些丧命,常观师兄出手将他救下,本想询问流尸去处。哪知王然胡诌八扯,带着师兄到了一处小河边,扑通跳入水中跑走了。常观师兄找不到他,又不知尸体埋在何处,十分焦急。恰好那时之元的父亲在杨二堡布下了转魂渡压之法,余力未散,常观师兄不得已用权宜之计,使出绝世功夫,临时隔绝了流尸的阴气,但并非是彻底封压。我想,后来胡乙封压的流尸,就是王然抱走的那具了,机缘巧合,让胡乙师弟和元合师兄联手封压了。如果胡师弟当时没封压流尸,说不定更早之前就会发生祸事了”。他开口叫胡乙为师弟,心中已经当胡乙重列北宫教了。
胡乙心头一热,说道:“不错,那天窝棚村死去的村民大虎口中爬出了手指般的尸虫,我断定是极阴的尸魂虫在流尸体内伏藏而致。所以才要元合师兄用醉魂瓶之术封压了那只小虫,从而把大虎和女子的尸体精魄一并封压,解了窝棚村之难”。
常松一拍掌:“着啊,既然封压了尸魂虫为何会再次出现恶尸?找到这个原因,才能从根本上入手,驱除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