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见是马欣彤的电话,举起手机给王洪鹏看:“瞧瞧你干的好事,马欣彤电话来了”。王洪鹏在驾驶室正视前方,一眼不瞧:“跟我有什么关系,马总找你又不是找我大鹏儿”。秦茵轻轻笑道:“接吧,还能躲的过去么”。
安然接起电话,听马欣彤说道:“安总做什么亏心事了,电话接的这么慢?”。安然急忙回答:“没有的事,听见铃响就找电话,装户外包里了,翻半天”。马欣彤笑道:“该不会是举着电话给大鹏看呢吧?是不是埋怨大鹏把我给惹来了”。安然心里一跳,说道:“你就喜欢胡猜。猜的不对”。
马欣彤噢了一声:“你回来直接告诉大鹏去接你,也不通知我一声。他没有我交代,能做好事情么?你需要我帮忙,不会直接给我打电话?是怕见到我?怎么说咱俩也是夫妻一场,对不对?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水深。何况咱俩在船上数日,那情啊,得有多深?”。
安然最怕跟马欣彤说话,听她讲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秦茵,很怕她听见什么。只见秦茵靠在车窗上,秀发拢在一侧,笑津津的盯着他,目光明亮,心中微微一荡,说道:“那是不想打扰马总,免得为我的事情操心。等把一切弄清楚,自然向您汇报”。
马欣彤清甜笑道:“突然说的这么客气呢?怕你们家秦茵听见我说的夫妻之事吧。不回来算了,你注意点安全,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别总让我从王洪鹏嘴里知道你的消息”,她说的轻描淡写,却隐隐透出关心之意。安然心头一热:“知道,以后有事一定先告诉你”。王洪鹏坐在前面驾驶室,见安然不像刚才一般神气活现,反倒如同一只猫似的小心说话,大为开心,嘴里哼起了小曲。
马欣彤说道:“王洪鹏居然不跟我商量,直接指挥到工程部去了。要是别人,一定得重罚。不过他为人虽然粗心一些,却很实在,不像你那么会骗人,我猜想也是为了帮你,想要神气一下,就不计较了。他若哪里做的不对,你也不要真生气”。安然没想到她挺会理解人,打乱了原本想好的回答,一时没说出话。马欣彤见他突然安静,笑道:“好了,别心里乱合计了,记着早去早回,还指着你帮我查清姑姑的事情呢”,说完挂了电话。
安然拿着手机心中起伏不定,竟不知是种什么感觉。半晌才突然感到手背一暖,秦茵握住了他:“接个电话就神思不安了?欣彤也够有一套了,看来我得学一学”。安然紧张道:“学什么?有什么好学”。秦茵靠在他肩头小声说:“上辈子我要是有马欣彤的本事,就不用被你欺负了”。安然心里一荡,转过头,眼中放出炽热的目光。
王洪鹏从反光镜瞧见他们的神态,大声说道:“哎呀我去了,始柔,能不能稳重点,当我大鹏儿不在是不是?看我告不告诉马总”。秦茵抿嘴一笑,坐直身子:“大鹏,让你准备的东西什么时候能好,还急着去杨二堡镇呢”。王洪鹏最听两个人的话,一个是秦茵,另一个是马欣彤,听了这话连忙说道:“现在开车去工地,直接找徐利辉老小子”。秦茵用眼角瞟了眼安然,满满的笑意。安然心猿意马,心波荡漾,心中砰砰乱跳,有些魂不守舍了。
不一会,王洪鹏将车开到工地,徐利辉带着人迎到大门口:“我说王经理,这么点小事还用亲自来么?都给您准备好了,一百个放心”。说着话让工人将东西全都放进车里。王洪鹏向秦茵炫耀:“师父,大鹏儿还行吧”。秦茵点点头:“大鹏越来越有本事了”。安然哼了一声,想挖苦几句,又一想:“马欣彤特意交代不要欺负王洪鹏,我还是别多事了”。
王洪鹏认识杨二堡镇的路,见东西已经准备妥当,不多问话,直接开走了。安然只是从秦茵口中听到了应顺发去杨二堡镇镇邪之事,自己却没去过,心里反倒有些新奇。杨二堡镇位于林云、华阴和建恩的交汇之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一侧紧靠大山,三侧连同南北,近年来凭借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经济发展迅猛,今非昔比,已经十分繁华。进到杨二堡镇,只见高楼林立,商铺密集,一座座花园小区建设的气派现代,毫不逊色任何城市。他们到时是下午两点,初夏的阳光正是最毒辣的时候,路上行人少的可怜,整座镇内商铺开门的都没有。安然觉得奇怪,看着秦茵,眼中充满了疑惑。
秦茵说道:“在北宫教的时候,道长们说鬼尸之事已经波及到杨二堡镇,或许他们这里也发生什么怪事了呢”。车在路上行驶,道上除了途径而过的车辆,竟没有一辆停下的,路上也看不见人,想打听个事请,都打听不到。王洪鹏大声说道:“哎呀我去了,奇事啊,赶上鬼城了。以前来这地方,可热闹了,今天的人都躲什么地方去了”。安然最想问清楚上山的路,好去找到古将军墓,这会儿连个人影也看不到,无处问询了。
秦茵想了想,对王洪鹏说道:“杨二堡镇有没有广场”。王洪鹏答道:“有啊,还很大呢”。秦茵说道:“好,去广场”。王洪鹏答应一声:“好嘞”,一给油门,开向了广场。一到广场,更觉得荒凉。只见广场地面用青色大理石铺地,中心竖有广场纪念碑,碑高近二十米,四方形底长宽高都有两米左右,上面刻着人民劳动耕作和挺胸向前的情景。整座广场面积广大,却连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如同祭祀的祭坛。
王洪鹏大感意外:“我去了,这地方平时都是人,现在连个人影也没有了呢”。秦茵示意他停车,打开车门走上广场。安然也跟着下去。来到纪念碑前,秦茵驻足观瞧碑体,凝立不动。安然闲不住,绕着底座转起圈来。哪知刚走到北面,见底座下面靠着一个人,满脸无垢,秃顶,中等身材,穿着白色半截袖老头衫,下身一条黄色过膝盖的大裤衩,也都是站满了灰土,瞅着年纪有六十来岁,伸着腿,斜斜的半靠在碑座下。
安然好些踩到他,吓了一跳,那人却毫无知觉,一双眼睛暗淡无神,呆呆的望着天空。脸上表情似乎凝滞一般。安然蹲下身,用力摇晃他:“大叔,你怎么躺着了,看什么呢”。那人目光迟滞的转向安然,看了半晌,突然大叫一声坐了起来,脸上现出异常惊恐的模样:“别过来,别过来,我,我,你是谁?是谁?”。秦茵听见叫声走了过来,俯下身,拉住那人的手:“大叔,我们是路过的,街上的人哪去了”。
那人盯盯的看了一会,放声大哭:“咱们得罪谁了啊,镇上的人都让阴兵困住了,我,我二驴子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