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月和张子清见应之元用出的功夫与北宫之法大为不同,虽然内劲运转仍是北宫罡气,但一招一式步法手势均异于本门所学,不由大为奇怪。古墓中的恶尸和阴魄几千年藏于地下,阴气太重,只能在正午阳光最足的时间,用乾坤至阳之气压住阴气,才能依法超渡。
应之元运完盛清五合神法,回身收招,这一来大费心神,毒素在全身上行,奇痛发作,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嘴唇又青又紫,双目紧闭,经脉痉挛,抽缩成了一团。太月和张子清急忙蹲到身边,又拿出一粒丹药喂他服下。太月也身中尸魂虫的毒素,无法再运功相助,张子清双掌抵住应之元后心,将两道雄浑阳正之气输了进去。应之元这才平静下来,慢慢挣扎着站起身,忍住剧痛说道:“各位,我已经把所有恶魂超渡,只要再选一风水之地,将这具白骨和头颅用八重冰化结印埋葬,自然会解除阴异,大家放心吧”。广场上的人面面相觑,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杨贵生自来胆子大些,走到近前,刚要瞧瞧,突然平地卷起一阵旋风,刚才残余的纸灰飞上天空,在耀眼阳光中,飘向远方,渐渐消失了。瞧热闹的人还在议论,不知从谁开始,身上的手机一个接一个的响了起来。杨贵生正在纳闷,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电话那边是他的儿子:“爸,我妈她退烧了,突然之间就退烧了”。杨贵生愣了片刻,瞧着周围的人一个个都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猜想家中发作怪病的人,都稳定下来。只听人群中有人带头喊:“应先生神仙下凡,救了我们,谢谢,谢谢”。接着人群中爆发出哄然叫好之声。
杨贵生大声说道:“应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全镇的人绝不敢忘。哎,害得我白花了几万块钱去请那个武薇”。应之元连忙说道:“大叔不要怪罪武先生。他派出的弟子始柔和我北宫一门共同对付了这里的僵邪之物。单凭我一己之力说什么也做不到”。杨贵生叹服道:“先生心宽似海,有容人之量,本领这般高强,居然谦卑恭敬,哎呀,真是没的话说”。
应之元说道:“大叔,当年我父亲应顺发戚实完全可以降除邪异,不至于发生今天的事情。只因你们听信奸人鬼话,让我父亲郁闷终身,受尽屈辱,是不是也给个公道话”。接着将所知的一切,讲了一遍。张子清在旁边证实,若不是常观道长封了阴脉,断绝了流尸和山中恶尸的关联,恐怕早就祸及全镇之人了。杨贵生听完,明白了事情原由,对着人群大声说道:“各位老哥兄弟,姐妹大嫂,当年的事你们还记得吧。我们对不起应顺发先生。今天他的儿子应之元不计前嫌,帮我们解了危急之险,咱们该不该感谢他,干部该给人家一句对不起?”。人群中无论长幼,同上高喊:“应该”,接着大声喊:“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很多小字辈的人根本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是大多数五十岁往上的人,却都记得讥嘲应顺发、报警给他送入看守所的事情,心中有愧。而年轻人则是热血涌动,觉得当年的人们处事不公,因而有人都发自内心的大喊出来,齐声道歉,声响如雷,场面十分壮观。
应之元泪水在眼内打转,仰天长问:“爸,你听见没有,儿子为你正名了”。应之元想起父亲当年受辱,今朝得雪,心中也自欣然。忽然又想:“安然舍身救下我,又传我超度之法,解了杨二堡之困,前世欠下再多的怨结也不用追究了”。一时间胸中怨气散去,觉得这么多年纠结烦闷,经常迁怒他人,做的也有些过分了。太阳偏西,已经到了下午,需要将女祭司的骸骨带走掩埋,行八重冰化结阵才能算功德圆满,应之元低身去捡骨头和玉华的头颅,只见女祭司的眼中闪放着精异的光芒,闪闪放光,十分鬼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好像在说话。应之元心头一跳,急忙拿给太月和张子清查看。
太月说道:“此女生前惯用巫术,死时又用邪法自我安葬,现在阴邪仍未散尽,必须在今晚之前找到藏风化邪之地埋葬,否则一切又要前功尽弃”。张子清说道:“听师父说,当年胡乙封压了流尸,在窝棚村附近找到了这样得风水之地,正好我们要去解除窝棚村的邪异,咱们快快赶过去”。应之元点点头,把头颅和骨头都装进元道袋当中:“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吧。办完事情,好回去找安然”。话音刚落,就觉手上一震,措不及防被人把元道袋抢了过去。就见一个蓬头乌面的女子,嘻嘻哈哈怪笑着指着他:“你是个骗子,咱们怎么能相信他”。杨贵生大声说道:“香芬,别闹了。这位是咱们的恩人,哪里来的骗子,快将布袋还给人家”,接着对应之元解释道:“先生别怪,她叫李香芬,三十多年前大哥误入山中再也没有找见。她娘家人都怪他没照顾好哥哥,她心里也憋屈。最近不知怎么了,突然疯疯癫癫胡言乱语,就说他哥死的冤枉,不肯投胎,天天缠着她,唉,也够可怜的”。
应之元凝目细瞧,将李香芬身上隐隐带有鬼邪之气,像是沾了脏东西,上前一步,就要查看个清楚。忽听李香芬咯咯邪笑道:“你这个骗子,又来骗我们了?还想耍花招不成?”。杨贵生说道:“香芬,别乱说,应先生怎么骗咱们了”。
李香芬搂紧元道袋,大声说道:“没骗咱们能把我哥找回来么?没骗咱们,为什么那么多人来都解决不了,政府都没办法,他就能除邪了?为什么镇上会发生那么多怪事,却没人解释的清楚?这位应先生一来就找见了骸骨,又说是女尸作怪,接着凑巧的还能把这些恶魂女尸带回来?真就全是巧合么?”。她这番话与当年王然指责应顺发的几乎相同,宛如当日情景重现一般。
应之元心中产生莫名的恐慌,暗想:“难道当年父亲的悲剧又要在我身上重演吗?”。意思只见竟然没有反驳。李香芬哈哈怪笑:“看到了吧,骗子就是骗子,不能回答我了。现在我把这破袋子拿走,要是咱们镇什么也没发生,就说明他是个骗子,对不对”。杨贵生觉得李香芬和三十多年前的王然越来越像,产生了疑惧,望向应之元,心想:“难道这家伙子承父业又来骗我们了”。
张子清看不过眼,大声说道:“这位大嫂别乱说,之元辛辛苦苦来为你们除邪,有什么好处么?”。李香芬哈哈笑道:“好处?当然是为了出名,对不对?”。话音刚落,就听有人说道:“不对”,接着见安然在秦茵搀扶下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