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了,你不是去陪莎拉了吗?”海盗旗皱眉转向露西,刚才她搭话都没想起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进了酒吧,连喝了三杯威士忌,然后说要自己呆一会儿,”露西撅起小嘴,吃了一口面包报怨道,“就把我撵走了。看样子她的心情很差!”
听到莎拉心情很差,在餐桌边一直心不在咽的贝克823不禁长叹了一声,想来是很自责吧。
“这也不能怪你,”海盗旗在贝克宽厚的肩膀上友好地拍了一下,道,“你们到生小孩那一步还早着呢,自然需要一个熟习的过程,刚才是我没弄清楚,话说超前了。”
贝克一脸失望,显然,莎拉的态度伤透了他的心。
“我们去找她谈谈,”红茶在旁边帮腔道,“她对你发脾气,证明她对你有感觉,不用怕,一回生,二回就熟了,三回就可以研究生小孩了,这才第一回,你急个什么劲儿?!”
“大家拼杀了一天,都累了,回去休息吧,”海盗旗先与红茶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对众人道,“我跟红茶找莎拉谈谈,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贝克站起来不想走,似乎要跟海盗旗一起见莎拉,结果被婉言拒绝了,卡西莫等人带着贝克回到他自己的房间休息。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喝了几杯的莎拉放松多了,心平气和地与海盗旗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杰克丹尼,道,“要知道,就是无所不能‘地网’也找不到我们的组织在哪里。”
“说明我们比‘地网’还厉害呗,”红茶得意,同时转头对海盗旗道,“看,她知道‘地网’呢,看来这次的谈话会很有价值。”
“靠这个,”海盗旗亲切地一笑,左手一握扮成电话,在耳边轻摇了两下,对莎拉解释道,“尤利安身上有一个,这很容易。”
“你是莎拉多少?名子后的编号是多少?”红茶不禁问道。
“编号不同又有什么意义嘛?”莎拉玩世不恭地笑了一下,吸了一口香烟道,“这个荒谬的世界里,无论编号是多少,只要它跟在‘莎拉’后边,那它就是一个死亡号码,全都没有区别。”
“我们那次穿越,本就是个意外,”海盗旗转头对红茶道,“是‘地网’的事故;那么机器杀手来到北国,也是意外,并不一定是这里有了一个莎拉,才来这里行刺的。可能与之相对应的n个莎拉还没派过来呢,它们之所以还要追杀这个可能还不存在的人物,只是杀死莎拉是它们的既定任务而已。从它们的刺杀目标,并不能推断出已有相对应的莎拉存在,我们一直只是依着电影(终结者一,对吧,红茶?)里的线索想当然。但所有的莎拉有共性,而这共性对我们很有价值,这个没问题。”
红茶点了点头,心里暗想,这世界是够荒谬的,我们也不知你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莎拉,反正长相一致,又叫莎拉,还是被猎杀对像,那就当你是吧。
“你是如何躲过机器人的追杀的?”海盗旗喝了一酒问道。
“倒也不稀奇,我前边死过好几百个莎拉了,莎拉这个名子在北国早已家喻户晓尽人皆知了,”莎拉长叹一声道,“打我在这个世界上有意识开始,我就知道会有杀手来要我的命。”
海盗旗心想,“地网”有能力却并没有用,它为什么不清除北国人对谋杀事件的记忆,却将对莎拉的谋杀,变成尽人皆知的公开信息呢?新的试验?看看猎杀目标在知情的情况下,如何逃跑?
“想必你的前边还有许多莎拉也知道了自己的命运,”红茶道,“但为什么只有你逃脱了呢?”
“我们去过你呆的房子,找到了烟和酒,看到墙上的歌星海报,”海盗旗道,“由此猜测你有豪放的一面,你是那样吗?”
“或许吧,我在自己的房间里也放了那些东西,基因使然吧,”莎拉道,“其实每个姑娘都有这一面,不光是我,不光是叫莎拉的。也许你去的并不是我的房间,但这也没什么区别。总之我能逃脱,跟性格有点关系,又很偶然。”
“这话怎么说?”红茶问道。
“有些人的勇气是被吓出来的,我就是其中的一个,”莎拉整理了一下思路,喝了一口威士忌道,“我想这跟你们想象的豪放有点关系吧,因为还有很多人是会被直接吓倒的,对吧?”
“对,”海盗旗赞同道。
“所以我有勇气想办法逃生,跟性格有关系,”莎拉道,“但是我能活下来,却不是因为勇气或性格,其实很偶然,或者说是很运气吧。”
“这话怎么讲?”海盗旗问。
“你想呀,我前边的莎拉,不能说个个都与我一样,但至少有几十个与我类似,”莎拉道,“她们一样有勇气,想出过各种逃生或躲避追杀的办法,但最后还是难免一死,所以,我能活下来,是靠运气。”
“没有人来保护你吗?”红茶不禁问道,“前边的莎拉没有保护者吗?”
“有,当然有,”莎拉不屑道,“所有的莎拉都有一个先于杀手出现的保护人。不过他们全不顶事,都被杀手干掉了,我的也不例外,所以我根本不想谈起他们,这些笨蛋不值一提。”
红茶对海盗旗耳语道:
“我现在有点明白贝克在她这里为什么那么不受待见了!”
海盗旗也明白莎拉为什么对贝克823那么不屑一顾了,他眨两下眼睛,继续刚才的话题道:
“你碰上了怎样的运气,让你逃出升天呢?”
“我隐姓埋名,乔装改扮,四处躲避,机器杀手却如同影子一般,怎么也甩不掉,”莎拉皱眉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有一次,我暴露了行迹,正当机器杀手追上来,要取我性命的时刻,一队正义之士突然出现,消灭了杀手,我才能活命,你说我幸不幸运?”
“救你的是什么人?”红茶道,“跟‘地网’没关系?”
“他们是北国的地下党,专门与‘地网’作对,”莎拉介绍道,“我得救后便加入了他们,所以在地网的记录里,我不是被杀的,而是失踪的。”
“太好了,”红茶看了一眼海盗旗,道,“我们很为你高兴!你能谈谈北国地下党是怎么的组织,你们又对‘地网’及‘地网’控制的北国了解多少吗?”
“哇,你还真贪心,”莎拉爽朗地笑道,“你问的几乎就是我的一生,我今天才不过二十五岁!”
“麻烦你了,”海盗旗抱歉道,“这对我们很重要,如果你想知道我们的事,我们也会告诉你的。”
红茶心想,让我说呀,我顶多说五十分之一,不然还不听得她精神错乱?
“这个组织是残次品组成的,”莎拉笑道,“你们没想到吧!”
“什么?”红茶和海盗旗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这个荒谬的世界里,什么都是‘地网’的产品,”莎拉吐了个烟圈,正色道,“房子、街道、汽车,吃的、穿的、用的,一切都是从‘地网’的流水线上下来的,也包括生活在这里的人类。”
“所有的人?”红茶圆睁双眼惊道。
“你们有确切可靠的证据吗?”海盗旗也很吃惊,但想到约翰300提供的那些信息,不禁对事件的真实性多加了一句关注。
“还没有,不过经过组织长期以来的侦察以及对‘地网’数据的部分破解来看,**不离十,”莎拉答道,“所有人都是‘地网’的产品,无一例外!哦,呵呵,当然,你们自然不包括其中啦。”
海盗旗和红茶一听莎拉说“**不离十”,立刻想到“x网”和“x力量”的区别,一起“哦!”了一声,同时把刚表现出来的吃惊收回去八成,变得淡定无比。
莎拉见他俩情绪变化这么大,不禁问:“你们不相信?”
“相信!当然相信!”海盗旗忙道,“请继续。”
“我们是怕惊的小心脏从嘴里跳出来,故意克制自己的。你别多想,继续!”红茶笑道。
“好吧,我有那里不对的,你们直接说啊,”莎拉皱眉犹豫了一下,然后继续道,“你们有疑虑也正常,残次品不直接让‘地网’消毁了吗,怎么会留下来?但有一点你们也知道,就是合格品里也有极少数未本发现的次品,他们像合格品那样被发向了市场,你们碰到过没有?”
“有,315打假!”海盗旗举手附和到道。
“有,什么都是假的,就鳖是真的,还叫甲鱼!”红茶举手赞成道。
“甲鱼?”莎拉疑惑道。
“就是我完全碰到过的意思。”红茶也意识到孤陋寡闻的莎拉可能不知道甲鱼为何物。
“因为是合格品,所以能够留下来,被投放在这个城市里,”莎拉抬头怪笑了一下,双手半空一张一挥,比划了一下“全世界”道,“又因为是残次品,所以他们会在某一时刻非人为的不受地控制,也许是说,突然清醒了,看到同类还在‘地网’的控制里做梦。”
“于是第一个清醒的人,脱离了‘地网’的控制,”海盗旗道,“渐渐的,他又找了其他‘残次品’,也就是其他貌似合格而其实不合格后来变清醒的人,他们汇聚成一个小团体,后来团体逐渐壮大,最后终于成为北国第一大在野党,北国共产,党!”
“是北国地下党,”红茶指正道。
“倒也没那么快,”莎拉觉得海盗旗好玩,哈哈大笑道,“其时一开头没有几个人,但是他们掌握了一种技术,就是让人摆脱‘地网’控制的技术,这才让一小部分人成了自由人。我很幸运,成为其中的一个。”
“你觉得那是偶然的吗?”海盗旗猛然想到克隆的尤利安,猛然想到“地网”的可怕,心中猜想,那该不会是一个局吧,而莎拉就是另一类的试验品,虽然自己认识不到。
“从觉醒开始,我们就一直不相信自己,一直考证自己意识的真实性,自己存在的真实性,”莎拉莞尔一笑道,“见过鬼还不怕夜黑嘛?所以我可以肯定,虽然我们脑袋里没有多少东西,其中相当一部分还遭到了否定和置疑,但我所能表达的,都是不受‘地网’影响和控制的部分,这没什么疑问。”
“其实我们完全没有怀疑,”红茶跟海盗旗挤了一下眼睛,意思是:你让她说嘛,何必怀疑她呢,对不对,真不真,回头再做判断呗。
海盗旗够聪明,红茶眼睛一转,他就明白什么意思了,立刻顺着莎拉的话往下说:
“世界观的重塑,人生观的重塑,价值观的重塑!”
“自我的彻底重塑!!”红茶接着海盗旗的话郑重总结道,二人配合得珠连璧合。
“呵呵,对,这个定义准,”莎拉被他俩逗乐了儿,笑道,“就是自我的彻底重塑,一点一点的,一部分一部分的,由浅入深的,由外及里的,一点点排毒,一点点重建。我们彼此相互传授经验,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我。我不知道外边的世界有多大,是怎样的,但我肯定,我所在的这个小世界,我了解一些很多人不了解的底细。”
海盗旗道:“那么我们就来谈谈你眼中的北国,这个荒谬的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