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红茶,是这里吗?”海盗旗在一面长满青苔的石壁上摸索了半天,但是半条缝隙也没找着,战术头盔里的地图却指明是这个位置——螃蟹和活死人进入的秘道,“会不会弄错啦?”
“不会,要不要我把螃蟹出入的录像给你传过去?”红茶在玩具车里回道,“你敲敲看,石壁后若是空的,声音会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海盗旗四处敲了一下,仔细一听,也没听出有什么不同,手倒是敲的生痛,于是甩着手对红茶道:“真没有!”
美树正想走上去试试,站得较近的金毛雅各布却先动手了,一个左直拳,“咚”地一下,重重击在石板之上,力道十足。
旁人没注意到,尤利安和美树的耳朵都顺着一击,动了两下。
“石壁上的门,足有两米厚。”尤利安脸上带着那种蒙那丽莎式的微笑道,“门内很可能还有吸音材料,所以普通人休想通过敲打来探知门的所在。”
“防人误打误撞?”海盗旗道。
“十分谨慎的设计。”雅各布甩了两下手,把拳头握得“咯咯”直响。
“这些青苔也有问题,有股漆味,”美树从石壁上抠下一点青苔,用鼻子闻了闻,又用双指揉了两下道,“感觉像加了料的胶水。”
“所以没有缝隙!”海盗旗打了个响指道,“被厚厚的仿青苔胶水给盖住了,狡猾的机器!”
“我的数据没错吧,”红茶在玩具车里边忙边笑道,“找这洞口干吗,你不是想走捷径,直捣黄龙吧?”
“嗯,那可是您老人抬举我了!就算我有那个心,有那个胆,我也没那个力呀,谁知道这秘道通到什么鬼地方。另外门一开,再触了什么开关警报之类的,那我们的计划岂不要泡汤?”海盗旗回了红茶几句,又转向雅各布道,“你能帮忙把门画出来吗?”
雅各布捋了下自己火苗般的金发,哼哼冷笑了一声,对海盗旗的请求置若罔闻,弄得海盗旗很是尴尬。
“我来吧,”光头尤利安掏出一把小刀,就要在石壁上标出秘道所在。
“等下,出来的时候带了罐白漆,”海盗旗忙将一罐漆递到尤利安手中,道,“按住上边喷出大概位置就行。”
出口位于t形路口的交点,海盗旗安排美树等人在t形路的三岔路上,每隔两米挖一个坑,各挖十个,自己则在出口的正下挖坑。
“干吗呢?”红茶在玩具车里忙活着,通过战术盔,看到所有人都在挖坑,有点不解地问海盗旗道。
“我在玩具车的军火库里找到了几十枚磁信号联结,参数可设定的地雷,”海盗旗用工兵铲铲开一大块土道,“于是乎,我冒出个想法来!”
“你不是想写本书吗?”红茶在那头儿笑道。
“我想给从这个洞口出没的东西留点礼物,”海盗旗挖好坑,从包里取出一枚地雷,设定好参数后,小心地放置在土坑之中,道,“我要在出口的三个方向设置三条地雷链,每条链各十枚地雷,而我这一点就是三条地雷链的启动点,链顶点的那枚地雷就是反馈点,那些奇妙的东西踩到启动点与反馈点之间的任何地雷都不会炸,但只要有一个反馈点被触动,所有的地雷就会一起爆炸,想想那威力吧,它们的行动就完了。”
“但你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呢?”红茶也没细想,随后问道,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武器开发上。
“算是防万一吧,”海盗旗对红茶道,“二十四小时已经过去将近一半,谁知道我们能不能按时完成任务,还是留一手吧。想想十二点钟声一响,整个战场就只剩我们几个醒着,你就知道那局面有多么可怕啦。”
“对对对,不管‘x网’是好是坏,得留一手。那你为什么不毁钟呢?我记是钟一响他们才睡的呀?”红茶道。
“还是做彻底些吧,”海盗旗埋好地雷,长叹道,“也许座钟只是个掩饰,让一切看起来不反常而已,要是人人脑袋里都有个内置的定时装置,那毁不毁钟,其实也没多大用处。”
“死马当活马病吧,时间紧迫,没空细研究了,为防万一,多个防备,多个生机嘛,管不管用倒在其次,”红茶在玩具车里道,“我这边都快成兵工厂了。”
“所有的地堡里大概都有这么一只钟,”海盗旗提醒道。
“我会通知约翰,让他通知所有地堡,把报时座钟毁掉,”红茶道,“这些座钟很邪门儿!”
“还有那些螃蟹,最让头痛,”海盗旗将设好参数的地雷分发给众人,安放在挖好的坑中,将作为反馈点的三枚地雷则交给美树,道,“我怕它们分量太轻,反馈点没反应,那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获取了机器螃蟹的各项数据,我会在三条路的远端,给它们准备三个铁篓的,保证一网打尽,”红茶道。
“你开兵工厂,用人力可得合理点儿,”布好地雷阵后,海盗旗命一名反抗军士兵原地把守后,带着其他人依着战术头盔里地图,又向座钟所在的位置走去,“可别把我的露西累着了。”
“放心,放心,”红茶笑道,“咱们这边流水线,用人工的地方不多,无非搬搬材料什么的,露西也是旁边帮霍夫曼打下手儿而已。”
“霍夫曼也不能累着了,”海盗旗道,“那是咱们的大恩人。”
“这个当然,这个当然,”红茶在玩具车里“嘿嘿”笑道,“幸亏我带了条高度机械化的生产加工流水线来,他们帮忙把产品摆摆正就行了,一点都不累,改装也是这样进行的。”
“那就好,”海盗旗带着一干人等,来到了座钟所在的位置,打开座钟的后盖,看到那些相互咬合转动不休的齿轮,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不禁立刻提醒红茶道,“你还没通知约翰集体毁钟的事吧?”
“还没呢,马上,我这边都忙疯了,时间太紧了,”红茶道,“输完这个程序,马上打!”
“先等一下,”海盗旗正了一下自己的头盔道,“你看到钟的内部了吗?”
“很普通,怎么了?”红茶回道。
“我突然想到,万一这座钟有古怪,装了触动报警装置,毁钟恐怕就打草惊蛇了,”海盗旗道。
“嗯,有这种可能,”耳机里传来一串“哔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红茶笑道,“想的很周全嘛!”
“什么周全,这是被你吓出来的‘强迫症’!”海盗旗让开位置,以便后边的人观瞧,然后回红茶道,“我说你别可能可能的行不行,给点肯定的、有建设性的意见行不?”
“不是我不想给,实在是给不出来,”红茶在那边苦笑道,“这地方太古怪,太雷人了,我大脑都停摆了。一想到我们做的,可能不过是将错就错,一想到我们做的努力可能全都不对,可能没有好处反而有害,我就要发疯。”
“唉,还说你呢,一想‘x网’对一切的全盘控制,一想到我们所做的一切,可能也在‘x网’的监视之中,我连走半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海盗旗叹道,“现在只好不想这些,就当专心玩游戏了。”
“哼哼,‘x网’可能都不存在,那又是谁在掌控?”红茶在那头儿敲键盘道,“不过你说的对,走一步看一步,专心游戏吧,不然还能怎么样?”
“你们谁懂这个?”海盗旗看了一眼围观座钟的几人,问道,“怎么才能让这个老古董即正常运行,到了午夜十二点又不响呢?”
“这种座钟每个小时报时一次,”光头尤利安专注地盯着钟表里大大小小的各种齿轮和发条道,“只是十二点不响呢,其实也不难,但是需要专业的工具,所以做不到。我现在只能让它每次报时都不响,这个容易。”
“这样就行,”海盗旗打开工具箱道,“需要什么工具吗?”
“一把螺丝刀,”蛋壳尤利安道。
接过海盗旗递过来的螺丝刀,尤利安看准机械运行的合适时机,以极快的速度、极精准的动作,将螺丝刀顺着一只钢板上的圆孔插了进去,之后,又贴近钟后的机械细看了一下,这才满意地起身,关好钟后的盖子,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对海盗旗道:“已经弄好了,它今后都不会报时了。”
看着正常运行的钟表,海盗旗赞道:“太棒了。”
“我在钟表厂当过五年的童工,”尤利安道,“这不算什么。”
“别地堡怎么办呢?”海盗旗想了一想道,“通知他们安定时炸弹吧,我想他们应该有。”
“弄完就去找约翰吧,你可以直接告诉他。刚接他的电话,贝克他们弄到了我要的东西,”红茶在玩具车里对海盗旗道,“我这里也有一大堆组装好的东西,要你搬出去,时间不多了!”
一个小时后,一架用残骸拼出的机器人还有机器螃蟹已经到了红茶的手上,在露西和霍夫曼的帮助下,红茶开始了自己的分析;约翰这边,则有一大堆的新式武器摆在他们的眼前,令反抗军众人,瞠目结舌。
海盗旗将红茶给他的大内存超高速u盘插在反抗军的一台电脑上,数个文件和软件符号出现在桌面上,海盗旗双击文件图标,立刻有一行字,跃入众人眼中:孙子兵法。
“这是东方最伟大的军事家的著作,相信对您的指挥能有所帮助,”海盗旗对身边的约翰道,“为了方便您在两三个小时内快速读通,我们对兵法的演示做了简易化处理,加插了许多相关的视频和图像事例演示,非常好懂。”
“这太好了,我从不知世间还有这样的做战理论。”约翰看着电脑屏幕上孙子兵法的目录高兴道,“很有用,我现在就开始学习。我的记忆力还算好。”
海盗旗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想:是呀,岂止是好,简直好到不得了,就连没有的事,你都能记住。
“这是那些武器的操作软件,”海盗旗走到另一台电脑前,把贝克叫过来,把软件拷到电脑上,打开界面对他道,“因为没有时间和场地进行实弹演习,另外也是怕暴露目标,所以我们做了个三维仿真实战演习软件,给你们练习用,我给你演示一遍,然后你来试试看。”
经海盗旗演示了一番后,贝克823也坐下一试,感觉很满意,面带笑容转头对海盗旗道:“这真是太好了。”
海盗旗又教他其他几种武器如何使用,贝克很学会了。
“我把实战软件多拷几台电脑,你来教他们,有什么问题,再问我,”海盗旗对贝克言道,然后拿着自己的u盘去弄指挥大厅的其他几台电脑。
贝克教,海盗旗在一旁监督,他本没睡几个小时,经过早上一番折腾,人又开始犯困了,只好给自己弄了一杯咖啡,想借此来提起自己的精神。
站在贝克身后不远的地方,看着贝克一遍一遍地告诉反抗军学员,哪个方口是填弹口,如何瞄准如何锁定目标,海盗旗感觉耳边的声音越来越缺少起伏,眼前的事物越来越趋于静止,困意海浪般漫天盖地的袭来,终于,所有的声音变成了一道无限向前延伸的直线,眼前的一切变成了温暖的白色,继而又转化成香甜的黑色。
恍惚间,海盗旗感觉自己的意识到了一个湿漉漉,到处是水的岩洞之中,这里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嘀哒、嘀哒的水滴声。
海盗旗感觉自己飘飘乎乎向岩洞的深处前行,他甚至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又湿又寒的气流,突然七色光一闪,眼前顿时亮堂起来。
只见一块岩石之上,立着一根两米多高,华盛顿纪念石碑状,通体刻满异族经文的黑铁尖头柱。
柱尖突然射出一道荧荧的绿光,之后绿光暴长,瞬间充满了整个视觉空间,绿光之中,浮现出了一张白种人的脸,那张脸在绿光中不停地波动,如同境花水月。
波动的脸开始对海盗旗说话,声音遥远而古老,仿佛来自数千年以前,低沉沧桑:
“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你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