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云。
袁来觉得这真是个很生动的名字,先是燃元气为火焰,以一式天火燎原为引,施展出纵云剑诀的第一式。
仅仅是第一式就有这般威力让袁来吃惊不已,对这套剑诀的其他招式亦更加期待。
“剑诀并非剑术,右手执的是剑柄,左手捏的是法诀。第一式的法诀我等下教你,但最重要的还是这道剑意,你刚刚感受到了什么?”李青绾淡淡问道。
袁来站在原地,四处望去只见眼中图画都已恢复正常,感受着徘徊于心间的那道情绪,他仔细地将自己所“看”到的图景描述了出来。
李青绾开始神色淡淡,越听眼中光芒越盛,待袁来说到那天边红云中夕阳陷落,一切归于虚无之时,她竟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袁来的目光复杂起来。
“你的悟性……真的很好很好。”她只说出了这一句,就觉得已经久久沉寂的心跳动了一下,李青绾藏在京城街巷二十年,对光复宗门的期望早已消磨殆尽,但是此时她却心中压抑不住地冒出了许多窃以为早已消失的念头,她摇摇头,笑道:“纵云剑诀你先琢磨一下这第一式,等掌握了我再教你接下来的法诀。”
袁来点头,闭上双眼开始回味那道感觉。
当他将第一式的法诀记下来之后,便跑到房间中开始打坐参悟,偶尔跳起来拔剑于空气中挥砍几下,慢慢的他对这纵云剑诀的感悟越来越深刻,挥砍中带动的风声都有了温度,先是温暖,再是炽热,这种参悟的过程很玄妙,并不是很累也并不枯燥,反而是有种窥探某种天机的愉悦感,时间流逝,日头横空,他额头上渗出越来越多的汗水,但是双眼却越来越明亮!
……
……
谢采薇站在小楼的第二层远望秦淮河,河上画船徘徊,两岸杨柳依依,本该是很美很生动的图画她却觉得很难看。
一样东西无论多美,看久了都会觉得丑的。
“小妹,真决定了?”谢十八走过来缓缓道。
谢采薇点点头,认真说:“我不会放弃修行的,那就只能离开京城去外面看看。”
“可是你才多大!父亲会担心的!就算想出去也该再等几年,等你……”
“等我被嫁出去?”女孩儿转过身来,苦涩地笑笑。
谢十八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妹妹说的是事实,再等两年恐怕她就算是不想也要被许配给人了,就算这两年有意无意提亲的人还少么?谢家是大家族,大家族就有大家族的规矩,谢灵运即便是族长也不能完全无视这规矩。
或许,出去走走才是更好的选择吧。
谢十八想着,便换了个话题道:“对了,道法修行的怎么样了?”
谢采薇也吐了口气道:“小有所成,只是在复试里我们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我也没有机会试试修行的成果。”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桌上拿过一张纸,素指微动,便将其撕成了大小不一的纸片,谢采薇手指忽然仿佛花蝶一般飞舞起来,每一个纸片都沾上了一点元气,随后割破空气射出窗子,只听到嘶嘶风声,谢十八抬眼看去就看见院墙上一块青砖忽然碎成了几块儿,风一吹,就沿着光滑的切口跌落下来。
谢十八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这恐怖的力量,叹了口气,随后笑道:“什么时候走?”
“在等些日子……”
谢十八没多问,只是道:“要是再等些日子的话或许你倒是可以和徐将军一起。”
“徐将军?羽林军的那个徐将军?”谢采薇惊讶道。
“恩,是他,我听父亲说从西北那边儿跑过来一个很厉害的邪修,陛下很看重,便打算派徐将军将那人诛灭。徐将军和咱家有旧,况且他们也是要南下的,我想你不妨和他同路,想来会安全一些。”谢十八说道。
“要杀邪修么?可是这样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是北宗的人来做么?”谢采薇感觉有些奇怪。
在人们的印象中,羽林卫作为皇帝的亲卫,守护皇城内城的军队强大固然是不需说的,但是他们却很少涉及修行者之间的事情,类似诛杀邪修这种事情,往常都是由皇帝吩咐北宗中人出手,这次竟然要惊动羽林卫,还要羽林卫大统领亲自出手,这总觉得不太正常。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猜大概是因为他从西北过来的吧,最重要的是我听闻这个邪修似乎并不是修行门派中的人物,而是……”谢十八面色诡异地伸手指了指西北方向。
谢采薇脱口而出:“而是军队中人?是西北那……”
谢十八伸手制止了妹妹的话,说道:“你知道就好。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是不是这样还不知道呢。”
谢采薇怔了怔,看着自己的哥哥说:“你已经开始关注朝政了么。”
谢十八无奈地笑了笑,清咳一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谢采薇眼看着哥哥离开,看着那道并不健硕的背影向着堂前燕的方向行去,她沉默良久,而后走下楼换了一件衣服出了门。
……
袁梨在书铺里百无聊赖,这些天少爷成天不着家,不知在忙什么,也不让自己跟着,他也就只能在铺子里帮忙,只是这书铺来的都是文人,无论是贵公子还是寒门书生再怎么说都是肚子里有墨水儿的,这让他总有些自惭形秽。
忽然间店门口出现了一个小姑娘,生得文质美丽,他不免多看了几眼,却发觉有些眼熟,想了想才想起来似乎在北宗考核的时候是和自家少爷在一起的。
“你找我家少爷?”他乐颠颠走过去问道。
谢采薇点点头,轻声问:“他在么?”
袁梨摇摇头,正想说不在却远远看到袁来沿着街道正悠悠走来。
“咦?谢采薇?你怎么来了?”袁来吃惊道。
女孩儿淡淡一笑,说:“有些事情和你说。”
“那走吧,去后院!”袁来笑道。
等两人去了后院,呆愣楞的袁梨才缓过神来,他眼睛一瞪,一拍脑袋叫道:“谢采薇?!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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