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喝声中,杨志舞枪向前,踏着足下敌人的血肉之躯,撞入了黑山军。
两名黑山卒想要阻挡杨志,却给杨志大枪一挥,两名敌卒便碎成了漫空肉块。
身后处,成千上万的张军将士,如决堤的洪流一般,汹涌的从缺口处攻入了敌营。
一队队的士卒被驱赶前來,试图挡住涌入营中的张军,但面对着张军山洪般的冲击,又何能挡得住。
此刻,整个营栅一线,一处崩溃,跟着便处处崩溃,紧接有数处被张军撞破。
张百骑等黑山军将领,一面节节抵抗,一面派人向张燕求援。
营外,张元狂笑一声,挥枪大喝道:“全军杀进去,活捉张燕,”
狂笑声中,张元纵马舞枪,向着已破的敌营冲去。
“活捉张燕,,”
震天的喊叫声,令天地变色,大地震颤。
张军如潮水般涌至,阻挡的黑山军纷纷倒溃,张军前锋已杀入敌营三十余步,一面“张字的大旗,更是在乱军中猎猎飞舞,震慑着黑山军的士气。
黑山军兵败,已然成定局。
张燕目光中迸射着愤怒,默默的注视着败溃的己军,一言不发。
白绕长叹了一声,拱手道:“末将无能,计策再度被张贼识破,事到如今,这大营是守不住了,请将军速弃了大营,退往太行山才是上策。”
白绕一劝,其余将军们也纷纷进言,就连张白骑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将,此刻也丧了胆略,不敢再叫战。
张燕那个恨啊,此刻的他,是真恨不得跟张元决一死战。
可他心里也明白,就算他拼上一条性命,今晚也将回天无力。
咬牙许久,不甘了许久,张燕只得一握拳头,恨恨道:“张贼,只要某还活着,你就休想染指中原,咱们太行山再决一生死,传令下去,全军向太行山撤退,”
言罢,张燕拨马转身,向着南面退去。
张百骑等将,收到撤兵的命令,如蒙大赦一般,也纷纷放弃了阵地,望风南退。
冉闵祖狄等张军诸将,则奋勇向前,突入黑山军中,四面八方望败溃的黑山军穷追而上。
两万多张军将士,如出笼的猛兽一般,气势如虹的追杀敌军。
失利的黑山军,却丢盔弃甲,纷纷的抱头狂逃。
张燕在一众虎卫军的保护下,方才从南营门逃去,斜刺里便猛有一队张军杀出。
当先处,一人舞枪,一人纵枪,正是张元樊梨花主将杀到。
张元料定张燕无法挽回败局,只有弃营南退一条路,遂带了一队轻兵,饶过敌营,向着南面杀了过來,正撞上出逃來的张燕。
“活捉张燕,,”
“穿红袍者就是张贼,”
“捉到张燕,主公有重赏,”
张军将士的喊杀声,震天动地,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要活捉张燕。
重赏之下,杀红了眼的士卒们,目标只有一个,活捉张燕,立下奇功,博得重赏。
奔逃中的张燕,听闻张军的叫声,惊得了面色惨然。
白绕急劝道:“将军的红袍太过明显,容易被敌卒盯上,请将军赶紧把红袍脱了吧。”
连战袍都吓到弃了,尊严将何在,这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可惜,到了这般地步,为了活命,尊严什么的已经是其次。
张燕想也不想,三下两下就把红袍脱了,继续策马狂逃。
张燕在狂逃,张元在穷追。
若能击杀张燕,甚至是活捉,整个太行山区就会土崩瓦解,不战而定。
这就意味着,张元可以转眼间,就获得太行山,兵力插入翼州,和其他相邻的州,一举拿下相当于一州之地。
除此外,北面平定,张元就可以开始占据整个并州,将整个并州获在他的手中。
那个时候,据有两州之力,就有资本参加这群雄逐鹿,他也就有实力跟袁绍一决胜负。
巨大诱惑下,张元纵马狂奔,穷追不舍。
惶恐中的数千黑山军,被张军如蝼蚁般辗杀,张燕身边的士卒是越战越少,未几多时,已只余下了七八百人而已。
危急关头,张燕忽见前方尘土大作,一队兵马从太行山方向赶到,打着“白”的旗帜。
是留守太行山的白雀,率领五千预备军,赶來前线接应张燕。
张燕总算是长松了一口气,两军合兵,又聚起了七八千兵马,张燕这才精神稍安,开始稳步撤退。
狂奔两日,张燕和他的败兵,终于逃至了距离太行山不足五十里的鄢陵城。
这里离大后方已经很近,张燕这才有胆气停下脚步,做出固守之势。
随后追至的张元,自知将战线拉的太长,粮草已供应不上,将士们接连作战,体力精神也已疲惫之极,不可能再一鼓作气攻下鄢陵城。
“叮咚,宿主去的战斗胜利,获得残暴值20,现有残暴值104”
“哈,又有残暴值了,回去又可以抽一个英雄了,张燕已经无法再追,回去吧”。
张元遂领兵于城前,一翻耀兵之兵,便即率军向陈留扬长退去。
焉陵北门上,张燕亲眼看到张军退却,终于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紧绷多日的神经,终于也松了下來。
回想种种惨痛的经历,自从跟张元开战以來,五万兵马损兵大半,一路陷城失地,白波左慈丈八两员大将战死,如今陶升和左校也生死难测
用一个字來形容,那就是,,惨。
堂堂黑山军将军,麾下百万黑山军,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就被张元这个异数,杀得落败到这般地步,张燕真的也是够了。
紧绷的神经一松,伤病的痛苦取代了恐怖,苦撑已久的张燕,终于是禁不住惊魂与劳顿,晕倒在了城头上。
深夜时分,张燕终于幽幽转醒。
房中守护的众文武们,眼看张燕醒來,所有人都暗松了一口气。
清醒过來的张燕,带着伤躯强撑起來,询问诸将和各营兵马如何。
白绕苦着一张脸,将战损情况,默默的道了出來。
诸军纷纷溃散,各自逃命而去,除张绣于禁被围之军外,突袭张营的兵马损失大半,大营攻防战中,又损了几千兵马,从前线溃下來的兵马,不到四千余众。
加上白雀所部,张燕手下现在满打满算,也只能拼凑出一万五千人的兵马。
幸运的是,张百骑等诸将,虽各自负伤,但好歹都活着逃了回來。
“某用兵多年,却被张元一个黄口小儿,败到这般地步”张燕摇头苦叹一声。
堂中众人也皆默默不语,无不唉声叹气。
白绕也叹了一声,宽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千万要放宽心,莫要太过忧虑伤神,为今之计,当撤还太行山,重整旗鼓,再做打算才是。”“
白绕这么一说,其余众人也纷纷附合,请张燕以身体为重,先退往太行山养好病再战。一开口,其余将军们也纷纷的劝说,理由当然主要是张燕身上有伤。
张燕也是无可奈何,眼下身体不适,军心丧尽,他也不敢再跟张元正面对抗,也只有选择退兵回太行山。
当张燕郁闷的退往太行山时,张元已经挟着大胜的余威,无数的战利品,还往了陈留围营。
在那里,还有张绣一支残兵,还在坚守陈留,他必须攻下此城,彻底解除后患后,黑山军经此一役必不敢再犯并州,而太行山山势险要,黑山均有人数还多,虽多是老弱但张元的兵力还不足以将之平定,只能以后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