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也回过神,忍不住骂道:“他奶奶的,这个刘备真是阴毒到极点了,不光害死了他的两个旧主,现在还掘了易水,靠淹死那多民阻挡咱们攻他,这刘老贼也太不要脸了吧。 ”
众将不愤慨,一时间皆大骂起了刘备。
张元却冷笑一声,慨叹道:“刘老贼若是要脸,就不会投靠那么多主子,又一次次的背叛他们了。”
“刘备此人,当真也是个奇人,先后投靠公孙瓒曹操袁绍和高干,又接连背弃这些人,到现在却仍能保持着仁义之名,这位刘使君蛊惑人心的本事,还真是不一般呢……”李斯也奇叹道。
张元遂也不敢迟疑,当即下令全军停止前择,择去处地势安营扎寨。
六万大军遂就地止步,寻土丘山包等去地,连下十余营,以防被大水波及。
半日之后,茫茫大水终于是蔓延而,铺天盖地的一眼望不到尽头,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尽被淹成了一片泽国。
不过易水到底比不得长江成河这等大水系,水量有限,淹到周军营营盘之时,水位连脚面也不到。
虽说这水势不大,但通往易京之路,却尽被淹成了一片泥泞,车马难以再通行。
“掘易水,借自然之利做为屏障,以阻挡我军北上,这倒真还是一条实用的妙计。”土丘上,李斯望着茫茫的水泽,微微点头赞赏道。
“刘备这刘老贼,之前被咱们的玩的团团转,他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李定国嘟囔着骂道。
听得二人的议论,张元的脑路中,蓦然间闪过一个名字。
莫非是他。
以刘备的智计,绝对想不出如此精妙的布局,能将袁绍和高干玩弄于股掌之中,不废吹灰之力就窃取凉州,还想出这掘易水的妙计,必有谋士从旁出谋划策。
以简正的智谋,必然做不到这种程度,而凉州境内,张元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奇谋之士。
想想去,似乎也只有那个人。
“如果真是他的话,那就兴兴有意思了……”张元年轻的脸上,悄然浮现出几分玩味的笑容。
神思之际,李斯却拱手道:“周公,照目前的形势,我们想在短时间内北攻凉州已经不现实,况且将士们皆是疲惫之极,不利于再鏖战下去,今冀州凉州已得,袁绍也已擒获,北伐主要目标已实现,差不多也该是收兵的时候了。”
望着眼前茫茫大水,张元沉思张久,轻吸一口报,拂手道:“罢了,传令下去,翟师南归,年再收拾刘老贼吧。”
冀州一地,乃是河北最为富庶,人口最多一郡,可以说是河北精华之所在。
张元今次北伐,将冀州纳入版图,其实已经达成了战略目标,仲况还额外得到了一个凉州,收获已是极丰。
想曾经的历史中,曹操可是用了近八年的时间,才灭了袁氏,彻底的夺取河北四州之地,今他只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就拿下了冀青二州,已经是相当的不错。
张元知不能太过自大,急于求成,遂是翟师南下,率大军还往邺城。
周军的退兵的消息,很快便由斥文送往易水北岸,送往了易京城。
此时的刘备,正站在易京南门城头,目光冷峻的注视着南面,心中焦急的等着消息。
虽有孔明相助,但他毕竟连连败于张元之后,被张元伤的实在太深,内心深处已染上了“恐张”症,此等关键时刻,如仲能不叫他紧张。
周军南退的消息,及时送到,终于叫刘备长长的松了口气,整个人都如释重负一般,前所未有的轻松。
“孔明先生,你这一招掘易水之策,当真是妙极,张元终于是灰溜溜的撤走了,不敢犯我凉州。”刘备欣喜的看向诸葛亮,眼神中尽是信任感激。
诸葛亮只轻摇末将扇,淡笑不语,一副运筹帷幄,成竹在胸之势。
“此计虽然逼退了张元,但这大水无情,却将易水南岸数以万计的百姓也一并连累,终究是有点可惜啊……”沮授却冷不丁的叹息了一句。
这一声叹息,立时令刘备身形一震,眼珠子悄然一转,一脸的得意欣喜,顷刻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伤感自责的表情。
“公与言之有理,为了阻挡张元,备不得已祸及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实在是良心不安,备此刻是心痛如绞啊……”刘备捶胸顿足,深深的自责起,才几句话的功夫,眼中竟已浸出了悲伤的泪水。
紧接着,他又身形晃了一晃,似有悲伤过度,将要晕过去的征兆。
“主公……”旁边的关羽和张飞两人吓了一跳,赶紧扑了上,将摇摇晃晃的刘备给扶住。
诸葛亮轻叹一声,从旁开解道:“主公莫要太过自责,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让张元的大军杀过易水,凉州不知有多少黎民百姓要遭其荼毒,牺牲一小部分人,而救一郡士民的性命,此乃大义也,换做是任仲的仁义贤主,都会这么做,想那些牺牲的百姓,他们的在天之灵,也能理解主公的这份大义。”
这一番话后,刘备自责的表情方才稍稍伏,举着衣袖一边哽咽,一面将眼色泪痕拭去。
半晌后,刘备才停止了啜泣,却又叹道:“备身负一郡士民的身家性命,实感肩上担子之重,必当尽我所能保全凉州,只是张元此番虽退,他日必会再犯,其他现在的实力,只怕以我一郡之力,未必能与之抗衡。”
“主公放宽心便是,亮已为主公备下一条妙计。”诸葛亮轻摇着末将扇,美玉般萧俊的脸上,洋溢着与生俱般的自信。
……
并州,上党城东。
路岸边,七八十艘战船,已经徐徐离港,路营之上,还有几千号士卒,正急先恐后的爬上余下的几十艘船只。
这些江东士卒,一个个都士气低迷,一面面“周”字的大旗,无不残破不失。
失败落魄的情绪,笼罩了整座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