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已经从战火中复苏的汝阳城,整个城市如睡醒一般立刻开始了朝气蓬勃的一天,当值的厢军打开了厚重的城门,上面依然留有刀痕箭创。
与往日不同的是门口已经站满了人,虽然战争已经过去,自己的孩子也被狄大将军护送了回来,本该高兴的人们今天却愁眉苦脸,他们是前来送行,送走那位待人平和又断案入神的云青天。
云舒的青天之名早已不胫而走。茶楼,酒肆甚至勾栏瓦舍中的说书艺人把云舒断案的事迹编成了话本开始流传,同时他的《云词百变》也飞快的向整个炎宋蔓延。
这个时代的百姓是淳朴的,你对他的好他们就全心全意的把你奉若神明!千方百计的赞扬歌颂你。这个时代的官员是幸福的,只要你惠及百姓,不贪污,不施恶政,在任上没有刮地三尺的剥削,离任之时往往都会有富绅,学子,村老,名宿出城相送。
出城的这条路并不好走,其实从刑狱司的府衙开始就快变的寸步难行,在云舒准备出门的时候便得到杨威的提醒,从门缝中向外看去,整条街道都别人挤满了,人们箪食壶浆的站在门外为的就是让云舒食用他们带来的食物。
“每个人的我都要吃?!”云舒头道。
杨威故作严肃的说:“这都是百姓的心意啊!你就忍心看着花甲之年的老人一直端着那碗酸浆?”
“吃了这些我还能出得了汝阳城吗?”
“只要云哥儿你一声令下,兄弟们便把这些人打开便是!”杨威阴阳怪气的说道。
云舒看着杨威的模样笑着问道:“怎么嫉妒了?也是,我们杨大指挥带领五千禁军从河南府顺流而下千里之地驰援汝阳城,最后走的时候居然没有人送行,实在太不像话了,静儿帮我听听外面都是在叫云青天的吗?!”
“你就不要作怪了!杨大哥保护你多日也是幸苦的~!”刘凝静对云舒翻了个白眼说道。
杨威哈哈一笑:“还是弟妹这话中听!云哥儿还没有弟妹这小小的女子明白事理嘞!”
但是接下来的话就让得意的杨威僵在那里:“你带云郎去青楼的事情我会告诉倩儿和灵儿的~我们一直有书信来往哦!”想起如精灵一般单纯可爱的灵儿,明明是风和日丽的早晨杨威却打了个冷颤。
府衙中的几十号禁军已经集结完毕整装待发,云舒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威武的禁军说道:“这次的战役与以往的不同,考验的是你们的耐心,意志,和勇于牺牲的精神!兄弟们有没有信心?”
“有~!”众军拍着胸脯的高声喝道。
“好!你们是保卫汝阳城的功臣,现在到了百姓们检阅你们的时候,抬头,挺胸,唿哈!”
随着云舒的一声唿哈,禁军一齐大叫:“唿哈~!”
秦毅打开府衙厚重的大门,外面的人群沸腾了,云舒发誓百姓们的热情与后世的粉丝有一拼,满是期待的眼睛,颤抖的双手,滚滚的热泪。
“云青天出来了!”怎么听着有点像是狗仔队的叫声?
“云青天的大恩大德小老没齿难忘!”嗯这才正常点。
“云青天莫走,我汝阳百姓离不开您啊!”这是极力挽留的。
当云舒背着一个简单的布包走出门外的时候,百姓更加沸腾,当值提刑司半月之久行囊却只有一个简单的包裹正是说明了他的清廉,百姓无不痛哭流涕这才是两袖清风!
看着眼前排成人墙一般的百姓,云舒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现在的感情,自己只是凭着良心做了该做的事情,百姓却感恩戴德唤曰青天,这样的青天之名实在是言过其实。
慢慢的走进人群,百姓见状却不愿散开道路,云舒见到了王五,见到了假死复活的王氏,还有那些自己审理案件的苦主,他们的感激又不舍的表情。
笑着接过一位老者递上的烙饼咬了一口说道:“云舒谢过给为父老,说实话我只做了炎宋官员应该做的事情,官员的俸禄是从哪来的?朝堂?三司?或是官家?都不是,而是从你们的手中而来,出自农税,盐税,商税等等。是你i们养活了官员,既然拿了你们的钱财就该为百姓办事!”
云舒的话让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这话在后世是最简单的道理,公务员是为纳税人服务的,但是在封建时代确实算的上是大逆不道的想法,杨威像见怪物一样惊骇的望着云舒。
“官家承天之命统御八荒,我等皆是治下之民,要谢我不如感谢官家,是他聚九州之财变为公帑,救灾害,兴水利,养廉士,御敌酋,如此才有煌煌炎宋之盛世!”
杨威被云舒的大喘气吓得半死,还行这小子也不傻,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既说明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又把所有的原因归结与官家的圣明。
人群中的机灵人立刻高唿:“炎宋万岁,官家万岁!”的口号声,振聋发聩声嘶力竭。
赵祯不是相当圣君吗?云舒便为他造势,努力的讨好未来老丈人才是他应该做的,否则如何能娶公主回家?无论前世后世老丈人都爱听奉承话的!
云舒带着禁军向前走去,没走几步脚上的靴子便被百姓拽走,开始不解后来看到杨威等人不断的为他穿新靴子才知道这叫遗爱靴。每逢清廉爱民的官员离任百姓争相脱下他的靴子作为纪念。
如此只能走几步脱一双靴子,再穿上杨威递过来的新的继续前进,一路上杨威等人准备的靴子都不够,只能现买,这可把靴子店的老板高兴坏了。
早晨出门日上三竿才到达城门口,望着数不清的万民伞云舒这样的厚脸皮都脸色发红,心虚不已。
富弼看到云舒身后长长的百姓队伍对他说道:“贤侄可知为官之道?”
云舒苦笑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哈哈……如此便是,本朝有一知县离任乡民高举牌匾上书离天三尺,其以为百姓赞之,欢笑而受,岂不知这是刮地三尺之意。贤侄这一路上的靴子没少脱吧?”
云舒苦笑道:“这本事应该之是为何弄得如此模样?”
富弼听到他的话为之一愣深吸一口气道:“概因官员,品行不一,才德不一所致。炎宋正是缺少像贤侄一般的治世能臣。”
人群中慢慢的出现哭声,云舒已到城门口,再往前便要上车赶路了,商贾富豪献上乡仪就是土特产让云舒带上,看着这些真金白银的乡仪云舒内心挣扎了半天还是拒绝了,刚刚还被百姓称作云青天转手就收人“乡仪”云舒实在是拉不下脸。
心疼的看着乡仪被抬走云舒假意愤恨对杨威道:“做个好官还要经受得住这种诱惑殊为不易!”
杨威哈哈大笑道:“你自己傻!这些乡仪你是拿的名正言顺的,有何不可?这是惯例!”
云舒后悔的想抽自己嘴巴子,谁能想到这是惯例?但是杨威接下来的话总算让他好受点:“如果你不要,就会被分给前来送行的百姓。”
长长的车队开始慢慢前进,速度慢的原因是百姓跟在后面,一路送行一路流泪场面感人。杨威长叹一声道:“如果我炎宋官员离任皆能如此该有多好!”
富弼依然不死心与杨威两人骑在马上并进而形道:“看到了吧!云贤侄还是做文官来的妥帖,百姓自发送行八十里,在我炎宋是绝无仅有的。你就能忍心见他整日与外戚厮混在一起?”
杨威在一旁并不插话哼了一声便带人停下休息,让云舒前去劝回跟随的百姓,八十里已经够远了,再往前走都快到上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