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昭仪却说了一句:“让我想想。道:“去看望皇后的事儿,可是皇上跟你说的?”
我心里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说道:“虽不是皇上说的,却也差不离了。”
她听了便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那里可曾备了礼?我这边让清韵去库房里走一趟便是,午后,我便跟你一同去。”说罢,也不等我点头,只唤了清韵一声,进来之后嘱咐了,又让她出去准备着。
见我有些呆滞地坐在殿里,说道:“你可是疑心,我为何听了你说是皇上嘱咐的,便改了主意?”
见我点头,静昭仪又说道:“你如今喝的这罐子茶,便是我父亲送过来的。我瞧着他那意思,是想往将军府那边凑的。若是皇上示意让你去看望皇后娘娘,那便是这两边都讨不了好。父亲往那凑,我却要跟他反着来,所以一同与你去见了皇后娘娘,也希望皇上念着这份情,能饶了父亲一码罢……”
这一言一语之间,却是牵扯了许多的朝政中的事儿,听的我直有些犯迷糊。却也不想太多,只是还迟疑地问了一句:“谊姐,您……可还生华儿的气?”
不等她说话,我又喏喏地说道:“华儿……同您一般,也倾心了那一位……”
然后屋子里就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的见。我许久未见她答话,微微抬头,看着她,却发现她也在看着我。然后就听她说道:“他那样好,倾心实属正常。我……不怪你。”
听见这句话,我才觉得心里像是一块大石落了地。再听她继续说道:“我自个儿都失了心,又怎么能强求你能守得住呢?罢了罢了,你身为宫嫔,若是对他有情,还倒好过一些。”
说罢,便不肯再与我说这话题一般,直接就将外头的宫女们唤了进来,只说要让我午膳也安置在这里吃,然后又吩咐了说午后要去探望皇后娘娘。
然后那个话题就像是被轻轻地揭过了一般,虽还是有一句没一句地继续说着闲话,却不再提这一茬,倒是说起来绣花,或者诗词,最后干脆在长春宫里就这样合奏起来。
这段时日我忙了起来,不是抄写经书,便是替皇上做些小东西,倒是把这笛子生疏了。因为午后要从长春宫直接前往坤宁宫,索性便让南笙把要带的礼品都先拿了长春宫来,顺带着把凌听了带了来,就这样与静昭仪一同合奏,倒是很快就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虽是合奏,我却觉得我的技艺生疏了不少,反倒是静昭仪的琴艺更高了几分。她却取笑我,说道:“你整日里可都在忙甚?原来可是不相上下的,这会倒不如我了。”
然后便又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黯然地说道:“是了,你忙着伺候皇上呢。哪里同我一样整天闲的发霉?”待我求饶一般地答应了日后有空了,再一同到琴棋书画四个亭子里去练习,才肯作罢。
一上午的时光过去了,送午膳的太监就到了。将午膳摆在了长春宫的正殿里,我和静昭仪两个主子,底下几个宫女伺候着,便很快就将午膳用过。她们将食盒收拾了,留在宫里等着那太监来取,我和静昭仪便打算着往坤宁宫去了。
因为刚刚用过午膳,静昭仪也舍弃了轿撵,只同我一起散着步往那儿走去。穿过了长长的宫墙围成的巷子,路过翊坤宫,从隆福门里过去,再经过交泰殿,就到了坤宁宫。
清韵上前去叩了门,便见一个小太监开开门,见着外面许多的人,有些不知所措。清韵倒是含了笑,塞给他一些碎银,又说道:“我们家昭仪娘娘和纯婕妤来看望皇后娘娘,还请公公通传一声。”
那小太监拿了银子,便也殷勤,点头说您等等,便还是将门关了,进去通传去了。我和静昭仪在外等了一会,便听见门“吱呀”又开了,倒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墨书出来,将我们迎了进去。
到了院子里,墨书又说道:“我们娘娘刚用过午膳,在休憩呢。听了通传,只说是让娘娘进来,一会便出来见客。”又将我们引进了厅里,奉了茶和点心,使人将带来的礼品都收了入库,便在屋子里伺候着。
我仔细瞧了瞧这坤宁宫,金碧辉煌的,到底是一个金笼子。
过了一会,皇后娘娘便出来了,若不是仔细瞧着,便看不出一丝的睡意朦胧,只觉得精神的很。她让另一个大宫女墨画扶着落了座,才缓缓地说道:“倒是来了两位稀客。”
我却是没开口说话,静昭仪先说道:“以往在潜邸的时候便有些缘分,如今听了娘娘有喜讯,自然要来贺一贺。”
静昭仪说完,我便跟着附和道:“是呢。娘娘如今怀了皇子,等到生下来,可就是嫡长子,这样大的喜事,上次知道的时候有事,如今得了闲,自然要上门贺一贺。”
虽说这一胎日子尚浅,还诊不出是男是女来,我也不管这个,只先把吉祥话说了,只说是个皇子,惹得她开心才好。
果然,说完这句话,皇后娘娘倒是多看了我一眼,说道:“纯婕妤嘴甜着呢,怪不得惹了咱们皇上喜欢。便是我也喜欢呢。墨书,我那儿还有一罐子南疆进贡来的花蜜,你拿出来赏了纯婕妤罢,好让这讨人喜欢的嘴巴更甜一些。”
我却也不推辞,起身恭恭敬敬地谢了赏,容彦便将那花蜜拿着,等着一会回宫的时候带回去便是。
皇后娘娘身居后位,未免就对这宫务大权不放在心上。只是如今太后娘娘帮着,淑妃和德妃又强硬着,她自然是不好夺权。如今我和静昭仪送上门了,她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一番,在整个宫里立立威的。
我上门,便赏了一罐进贡的花蜜,静昭仪走的时候,自然也不会空这手走。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只是不知道那些没来的,倒是会得什么样的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