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的同生共死，两人已经由陌路变为了生死莫逆。

不得不说，陌小羽这家伙的确是很合轩衣的胃口，虽然话不多，不过手段够阴，而且一旦认定的事情，即便是死也会尽全力完成。在兽守关、皆敌关，两人相互自救，培养出了真正的生死兄弟之义。

“哈哈，小娘子，总算是活着出来了。”轩衣嘴角咧开，哈哈地推了一把陌小羽。

“我说了，别叫我小娘子。”陌小羽咬牙切齿地说道。

轩衣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然后朝四周看了看，叹道：“活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不经历死亡，永远都不知道生命的可贵。当轩衣面对那数十次的生死之时，他从中体会到了生的意义。活着，正是他的追求。不是他怕死，而是他不想死。

或许，在征服这个世界，让那颗未泯的雄心达到满足之后，他会闭上他的双眼。又或许，在征服这个世界之后，他的那颗雄心依旧未熄灭，等待他的是另外一条征服之路。

轩衣不再说话，他闭上双眼，开始恢复起了自身的斗气消耗。在皆敌关中的半年左右时间，他纵然是高阶斗师，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能量不足。在那些天地自然之力面前，就算是全力防御也挡不住片刻。

更让他和陌小羽都无语的是，他们之前两关的奖励都已经用完了。仙灵丹和登天丹，两种绝品的丹药都已经用完了。仙灵丹是生死时刻所用，而登天丹则是在皆敌关中的天地压力之下使用的。

轩衣，修为飞涨到了斗师巅峰大圆满境界。而那陌小羽也丝毫不让地冲上了高阶斗师。从等阶上说，后者低了一段。从战力上说，陌小羽更是知道，就算是四个自己加起来，也绝对不会是轩衣的对手。

在皆敌中，他不止一次被轩衣所救。虽然他在关键时刻也救过后者的命，不过与后者救自己的相比，显然是不成比例的。

潜意识里，陌小羽已经将原来的心态默默转化，未来的日子里，他只认轩衣这个老大。纵然他叫自己“小娘子”这个称呼，也无所谓。因为如果没有他，陌小羽根本就进不来这第五关。

“嗯？”当两人都在盘膝恢复的时候，突然轩衣感觉到身体四周的气流都旋转了起来，他的归元凝气决诀再也无法从外面吸收任何的能量。

惊疑一声，他睁开双眼，赫然发现狭小的空间居然转动了起来。本是透明的空气中，居然出现了灰暗、红色、黄色等许多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颜色。

陌小羽也睁开双眼，他们二人对视一眼之后，心中都是绷得紧紧的，眼中更是流露着锋利的光芒。

正在此时，坚持了片刻的多种颜色骤然彻底消失。

“轰！”随着一声巨响，整个狭小的空间突然不见了，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苍空。

天上的星辰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无垠的广袤苍空，许多奇异的身形闪现。那一道道虚幻的影子，不断地演绎着神秘而又玄奥的身体姿势。忽闪忽现，光影黯淡而又让人刻骨铭心。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深深地刻画在了轩衣二人的脑海当中。

不知不觉，轩衣沉迷了。在那万千的白色幻影中，他得到了一种启发，对空间之道的运用开始慢慢地掌握皮毛。那一道道虚幻的影子，在演绎的正是空间的法则，空间的规律，以及空间的运用。深奥难懂，却又深刻灵魂。

“轰隆！”无数的巨响响起，两人不知不觉地失去了自主意识，脑海中只有那些影子的身姿与演示出来的轨迹。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流逝，转眼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离开关的三年之期，剩下还不到八个月。

这一日，正在二人沉于其中之时，突然一丝丝黑色从无尽的虚空散出，然后朝着两人的身体内部钻入。那丝黑色的能量势不可挡，直接进入了灵魂。

“嗯哼！”陌小羽脸色瞬间变了，原本深邃的眼神顿时被迷茫所替代。无数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然后一个个虚幻的场景出现。

他看到了自己的家族被人一苍之间屠戮，也看到了自己的未婚妻被人肆意**，还有父亲的尸体被人刺得血肉模糊，一个个残酷的场景出现，他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暴虐。

白皙的脸上慢慢地涌出了一丝黑色，接着黑色迅速覆盖了他的额头。黑色蔓延，慢慢地朝着他的鼻尖覆盖下去，短短的几个呼吸，他整张脸上就布满了灰色的恐怖气息。

“我要杀！报仇！报仇！杀光所有的人！”心中在怒吼，陌小羽的脸上开始露出了狰狞的神色。

“不！我这是在闯生死关，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是幻觉，是幻觉！”另外一个声音响起，苦苦地压制着之前的暴戾。

两个不同的思想不断地争斗了起来，一个代表黑暗和杀戮，而另外一个却是代表着光明和本心。

离陌小羽不远处，轩衣依旧是抬头看着虚空中的那些虚幻身影。他的眼中是无尽的深邃，边上陌小羽的发出声响对他并没有任何的影响。黑色的气息不断地冲入他的身体，然后朝着灵魂汇聚，可是那东西似乎对他没有丝毫的伤害，感悟依旧继续。

黑色的气息冲入了灵魂，然后在灵魂中散开，形成了一张巨网一般朝着轩衣的灵魂包裹而去。

“嗡！”就在这时候，轩衣的玉佩突然散出一阵强烈的七彩之光，夹杂着灰色的灵魂能量迅速地反扑了过去，灵魂能量势如破竹，将那些黑色的气息完全包裹在了其中。七彩光芒再现，黑色迅速地被缠食，然后彻底消失。

然而，随着轩衣不断地感悟，黑色能量再次汇聚在了他的灵魂之中，不断地汇聚，不断地缠绕，这影响灵魂的能量和七彩之光一次又一次上演了对攻。

外界，陌小羽终于平稳了下来。身体轻微地颤抖着，脸上的黑色散去，一抹苍白出现。他死死地咬住牙关，心有余悸。

“想不到这心魔如此之强，如果我刚才不停止的话，恐怕会彻底变成一个恶魔，然后在耗尽斗气的时候慢慢死亡。”后怕地喃喃着，他看了一眼边上的轩衣，见他根本没有什么异常之后，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轩衣此时感觉自己正在一个玄妙的境界中，没有任何的杀戮，没有雄心与热血，只有对空间的痴迷。空间之道，慢慢地融入他的灵魂，一点一滴，汇聚成一种明悟。

时间流逝，转眼就是七个月。在这七个月当中，陌小羽一直守护在轩衣的身边，除了适当的修炼之外，他一直关注着轩衣的举动。如果有任何不对，他定会第一时间阻止后者的感悟。哪怕是自己身死，他也要将这个家伙从心魔中解脱。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很明显，轩衣什么事都没有。他的脑海中有七彩之光的存在，无论多少黑色能量冲入灵魂，都会被消融掉。

七个月之后的一天，盘膝的轩衣突然眉宇一皱，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感悟似乎已经达到了极限，他的灵魂已经承受不住那种大道的演示。虚空的那些幻影慢慢地消失不见，他从沉迷中清醒，深邃的目光也随之散去。

不过，他并未从此醒来。而是慢慢地闭上双眼，体会着过去领会的空间之道。慢慢地梳理着玄妙的大道，轩衣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升华，一种全新的蜕变正在灵魂中蔓延开来。

浑身一震，突然他身上的衣服尽数化作了虚无。接着，身体表面不断地发出细微的震动，骨骼咔咔作响，夹杂着腥味的黑色血污不断地从毛孔中涌出。

陌小羽呆住了，完全被轩衣身上发出的变化震撼了。

在他那骨骼咔咔作响的时候，他就被惊醒，而在这一刻，诡异的变化根本就是无法言语的。更加让人惊骇的是，当那些血污结成血痂之后，随着轩衣身体的震动而脱落，脱落的不止是血痂，还有轩衣的一层表皮。

“这家伙，居然像蛇类一样蜕皮！”惊呼一声，陌小羽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震撼了。

身体的震动慢慢散去，轩衣终于转醒。心神回归，睁开眼的第一时间，他发现一张脸正对着自己，一双犀利的眼睛正在自己的脸上打量着。

心中一惊，他的身形迅速地往后飞退，大吼道：“小娘子，你做什么！”

“你！”陌小羽没有回答，而是指着他，嘴巴张得老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什么我？”轩衣疑惑一句，徒然双眸一缩。

朝下方看了一眼，他终于明白了陌小羽为何会是那样的震惊的表情，因为自己此刻正飞行于半空。

“突破了？”轩衣疑惑地说了一句，心中一动，便内视了起来。

仅仅是一眼，轩衣便呆住了。丹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代替丹田的却是一团灰色的朦胧。

那团不断翻腾的灰色物质，看起来根本就是实体一般。粘厚，而充满了恐怖的毁灭气息。

轩衣伸出右手，心神微动，一股散发着凌厉气息的能量涌出手掌。斗气依旧是斗气，只是它比以前要强大了数倍不止。而且，手上凝聚的斗气，在丹田的那一片灰色物质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难道，我真的是突破了？”轩衣此刻还有些不相信，自己居然真的突破到了斗君境界。而且丹田的变化实在是太大，大得有些让人难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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