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子痴痴地念叨，嗓音低沉而失落，又带着些敬佩和仰慕。

“她是绝世佳人，艳冠天下，天赋超绝，让无数青年才俊为之而低下高贵的头颅，只为得到她的一眼注目。”

聂云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画面，一座临崖的绝壁山巅，山风习习，吹动着一丝丝云雾，一个妙龄少女，容颜倾城，站在崖壁前，身影如虹，矫健而轻盈。

她曼妙多姿，一袭白衣胜雪，手中长剑挥舞间，犹如天女散花美艳，又似寒冬腊梅凛冽，周身灵气缠绕其身，宛若神仙之人。

画面再转，少女行走在尘世间，一身白衣飘荡，头顶上带着一顶纱幕，遮盖容颜，但仍遮掩不住她身上的那般气质。

一路而过，行人目光纷纷望着她的背影，翘首注目，眼生倾慕。

她惊艳绝绝，红尘入世，肩负天下重任，匡扶正义，她就是慈航静斋师妃暄。

“那她后来又如何了？”

聂云忍不住问道，这师妃暄实乃是天下少有的奇女子，怎能让人不如倾慕，此刻他心里有些遗憾。

这样的奇女子不能同生一个时代，就是一种遗憾，更是一种庆幸，她的时代多少奇艳女子都被其光环笼罩，无法走出。

云清子回神，悠悠说道：“一朝破红尘，踏离凡世间。”

“她难不成…”聂云惊憾的不能言语，用手指了指天空。

云清子点了点头，道：“羽化破空而去。”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仙？”聂云小心翼翼地问出这个敏感的问题。

这世间如果有仙，那仙人都去了哪里，为何不曾听闻有过仙人的踪迹。

“仙？”云清子嗤笑一声，道：“也只有凡人才会称之为仙，而然而羽化非成仙，只是实力更高一层，到一个更高阶的世界，我亦欲要窥视一二，但终是没能迈过去。”

“不是仙？”聂云喃喃自语：“更高的境界？更高阶的世界？”

“好了，你就不要再想了，你离那个境界还遥遥无期，多想无益。”云清子劝诫道。

“那先天后又是什么境界？”聂云有些不甘心，开口问道。

“先天只是修士之路的门槛，只有跨入先天境界的人才称之为修士，先天之后有凝魄境，凝魄之后有元神境，元神境之后便是悟道境。”

“而只有突破悟道境，就可以碎虚空，踏仙路。”

“悟道境？”聂云眼中放着光芒，只有跨过悟道境便能破虚空，那这么说师妃暄也是跨过悟道境的人。

古籍记载，自古至今有记载的踏破虚空而去的人，屈指可数。

也就是说，自古至今，几千年以来，无数修士中只有很少一部分的人才能跃龙门，成就无上的传说。

当然这只是古籍中有记载的人，至于那些没有记载在内的人，那就不为人所知，想来也不会很多，毕竟突破悟道境哪有那么容易。

“那悟道境后面的境界呢？”聂云问道。

云清子摇了摇头，道：“我的修为也止步于悟道境，更高的境界我也不曾接触，也许只有那些踏空而去的人才能知晓吧。”

“那…”

然而就在聂云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他的神识一动，觉察到了什么，而后向云清子告辞，神识回体。

“聂云你怎么了？”

张雨菲轻轻晃了聂云的肩膀一下，她刚刚还在说着祖师师妃暄的传奇，可是一转眼便看见聂云的如同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

这可把张雨菲吓坏了，她还以为聂云是在和高明的战斗中受了伤，可是也不像，他的身上没有一丝伤痕，唯一古怪的是缺少一点灵动。

仿佛魂魄离体，不在他的身上了一般。

“嗯？怎么了？”

聂云回神，转头看着张雨菲，不解地问道。

他留在只是分出一部分神识到龙虎印空间里，只不过是他在里面太沉迷，以至于张雨菲喊了他数次都没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看着聂云有了反应，张雨菲才在心底松了口气，回答道：“没事，我只是看你心不在焉，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聂云微微一笑，突然感觉这个张雨菲还蛮可爱的，于是安慰她道：“我只是在想，此次一别不知何年才能相见，不免有些难过。”

谁知张雨菲竟然这么经不住聂云的一句话，听罢瞬间脸色一红，有些不知所措，竟然露出一副小女孩的样子。

完全不似之前的那个和绍明打的难解难分的冷艳模样。

“我…我也不知道能何时相见。”

说到这里，张雨菲的脸色有些黯然，心中苦涩，她的师门对门下弟子极为严格，再者慈航静斋的门内弟子本就不多，任何一个弟子都是视如珍宝。

她这次回去以后，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下山，也就是说，她和聂云的此次一别真的可能就是今生之别。

“你的师门位于何处，我若有时间可以去寻你。”聂云不愿放弃，追问道。

“你找不到我，而且我们师门严禁门内弟子将师门位置传出去，不然会永远被关在师门思过崖。”

张雨菲脑袋摇个不停，对于聂云的问题，她坚决不多说一句。

聂云见状，也是不再追问，一切随缘，强求不得。

两人一阵沉默，谁也不再说话，一时间两人都像是木头人，干坐在那里，望向远处，不做声。

也不知过去多少时间，张雨菲的脑袋动了动，扭头看着聂云。

“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说完，张雨菲缓缓站起身，白衣胜雪，身影苗条，更带着一股清新脱俗的气质。

聂云毫无反应，不知在想什么，没有说一句话。

张雨菲的脸色一黯，转身朝着远处走去，纤瘦的身影立于风中，显得有些孤寂。

然而，张雨菲还没走出多远，只见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动静的聂云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张雨菲的背影，大声说了一句。

“我一定会找到你。”

张雨菲的双肩一颤，脚步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而后重新迈开脚步走向远处。

风中，只有那一声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在回荡：我等你。

良久，佳人已去，荒野上只留下聂云一人，望着那道消失的背影怔怔失神。

“她走了？”

忽然，不知什么时候，赵凌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看着聂云眼睛的方向，打破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