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凌顿感无奈,梦轻云怎么还记得这事?可看着她认真肃然的神情,他只好说道:“我知道。 ”
梦轻云淡淡点头,又看向灰衣老者道:“长老,那我们回去吧。”灰衣老者便不再多言,带着一众弟子下了山。随即他又匆匆离开,开始了新一轮的寻找。
只不过玉凌并没有跟去,他主要是找寻念羽白几人,现在目的达到,他也就安心待在临时营地中了。
入夜时分,玉凌正在修炼,突然听到一丝极细微的响动,不由睁开双眼看向前方。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从帐篷口跳进来,喊道:“玉凌,你还没睡吧?”
“归云?”玉凌略感意外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小女孩。归云神神秘秘地凑过来道:“这个东西给你,相信会对你有用。”说罢拿出一块散发着淡淡白光的石头,但看上去又有晶玉的光泽。
玉凌仔细看了看,当即辨认出来这是天心石,而且是最高品质的那种。一般来说,天灵境巅峰的魂师要突破到分魂境,都需要一些奇珍来守护灵魂。因为分魂所带来的痛苦会让很多人都无法承受,一旦坚持不住人格分裂都还算是轻的。天心石正是最适合的一种珍宝,而像这种隐隐泛着玉石光泽的更是无比罕见珍稀。
但玉凌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而是问道:“为什么?”归云眨巴着大眼睛,不解地道:“什么为什么?你不是天灵巅峰了吗,要不了多久就会用到它的。”
“为什么给我这么珍贵的东西?”玉凌只好把话说全。归云虽然修炼了十几年,但心性跟她的外表完全相符,不把话说直白点看样子她是不会明白了。
归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理所应当地道:“我们是朋友啊,这东西我用不到就送给你,有什么好奇怪的?”
玉凌唯有苦笑,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单纯吗?归云见他不说话,便直接把天心石往他手里一塞,又说道:“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你要是真的感谢我,就赶紧帮我找找我那位救命恩人,你们肯定关系不浅,会不会是你哪位亲人?”
玉凌微微一怔,问道:“你出生的地方在哪里?”归云想了想道:“应该就在明远山附近,这么多年来我基本没出过远门。”
“这就有些奇怪了……”玉凌搜索了一下以前的记忆,摇头道:“我的亲人都在南边的明域,从未有人来过这里。难道……”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家中四处漂泊的只有二伯一人,难道是他?可是转念一想,十几年前的二伯还实力平平,应该老老实实地待在家族中才对。
“难道什么?”归云好奇地凑过来道。玉凌沉吟片刻,终究摇了摇头道:“我记错了。你不要着急,如果真的和我有关,以后总能遇到的。”
“也是,”归云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转眼便将这件事抛在脑后,笑嘻嘻地道:“好了就这样,我要回去找小白玩儿了。”
玉凌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小白就是念羽白,不禁感到几分好笑,这个词的含义可是十分丰富啊。“你就这么喜欢欺负他?”玉凌随口问了一句。
归云嘿嘿一笑道:“我只是感觉这个家伙藏着掖着很多秘密,所以打算一一挖掘出来!走啦。”说完便一蹦一跳地出了帐门。
玉凌看着归云远去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中盈盈发光的天心石,莫名叹了口气。其实关于那个问题,他还有一个猜测,只是……他下意识地回避了这一点。
除了二伯喜欢行走四方以外,他的父亲也时常在外面历练。而且就是在一次游历中,父亲认识了母亲。救下归云的,很可能是他们中的一人。但玉凌并没有提起,因为这件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父母失踪多年,如果真的平安无事,多少也会回来看看。但既然始终没有出现,恐怕是凶多吉少,告诉归云也只是徒增感伤。
或许也是因为,对这个世界的父母,他潜意识里还是有些抵触。
这是人之常情。换了谁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纵然有着融合记忆的影响,也不可能很快地接受自己的身份,更不可能对这个世界的家人有多么亲热。
但想这么多也无用。玉凌深吸一口气,抛开所有复杂的心绪,将天心石放在灵戒中,继续运转《道原诀》修炼。要想从天灵巅峰突破到分灵境,决计不是个容易的事情,即便他在炼魂方面有些天赋,但也需要长时间的积累。
转眼十几天过去,三位化尊境长老和那位分魂境长老不断找到幸存的弟子,并带回山下的营地。到了最后几天,四位长老已经很难有所发现了。事实上他们也知道,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不大可能还有幸存者了,只是不到最后一刻,他们还是不愿放弃。
终于,在连续搜寻四日无果后,四位长老终于回到了山下的营地,让众位弟子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众人的情绪普遍低落,因为有太多熟悉的人死在了这场劫难中。来的时候有浩浩荡荡三四百人,现在回去的却不足二百人了。
这些日子玉凌也留心着周围的讯息。许明渊、影家两兄弟等人都安全回归,只是……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岳秋鸿的消息。明明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岳秋鸿选择断后必定凶多吉少,可人的侥幸心理总是免不了。
玉凌虽然不是胸襟宽广的伟人,但并不小肚鸡肠。岳秋鸿虽然对他有几分敌意,但对方的所作所为确实称得上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就这般死了真的有些可惜。正如紫尘若所说,他欠对方一份人情,只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还回去的机会了。
在回书院的路途中,归云依旧坐在念羽白的肩膀上,似乎喜欢上了这个位置,让某人无比抓狂。周围的人时不时地看他们一眼,眼眸中包含着各种情绪。虽然归云是引发此事的罪魁祸首,但她并非有意害人,而看着小丫头天真无邪的样子,大多数人都生不起气来。
只是,终究还是有那少数人。
众人刚回到书院一天,就有一位面白无须的长老阴沉着脸踏入了念羽白的小院,身后还跟着一位漠无表情的清秀少年。
“长老,就是她害死了我兄弟程枫,也就是您最得意的弟子!”清秀少年一看见坐在念羽白肩头的归云,就大声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