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苒每次看到这种眼光就心里发憷,但还是强撑着笑容道:“哪有,徐阿姨这么年轻,要是出门和度姐姐走在一起,一点都不像母女,当姐妹倒还差不多。徐阿姨可千万要原谅我,我每回见着您总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唉,你这孩子,净喜欢瞎说大实话,阿姨都不好意思了。以后时日还长,你可要多帮忙照看一下小蕊,别嫌弃她年纪比你大了几岁,这丫头一根筋的真是让我伤透了神,要是她能有你一半沉稳,阿姨哪还用得着牵肠挂肚的……”
徐诗槐滔滔不绝地说着,浑然不顾北苒尴尬的神色和度小蕊烧红的脸庞。
看到这一幕,玉凌就算再迟钝也意识到,北苒这是妥妥地被当成了准女婿啊,偏偏度小蕊竟没有反驳的意思……
虽然玉凌很想对北苒表示同情,但原谅他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尤其想知道真相戳破的那一天,北苒会不会被这母女俩混合双打,那画面一定很美。
北苒像是洞穿了玉凌看好戏的心态,一把就将他拽了过来,正气凛然地道:“不过徐阿姨,这回功劳最大的还是我朋友云承,多亏他数次把那个炼火宗的裴天令挡下了,不然度姐姐的情况真的很危险。”
“他叫裴天令?我怎么没听说过?”度小蕊怔了怔,她原先还怀疑是不是哪个炼火宗天才改变面貌隐藏了身份,事实证明这个人确实名不出经传。
徐诗槐也怔了一怔:“小苒,你居然认识他?”
“呃……我听云承说的,徐阿姨也知道?”北苒好奇地道。
徐诗槐这才多看了玉凌两眼,若有所思地道:“这位兄台的情报来源倒是很丰富啊,裴天令这个人只有在炼火宗内部才比较出名,但他的名字对那些弟子来说……同样是一个忌讳。”
“为什么?”度小蕊也对八卦表示出了相当的兴趣。
“我不知道。”徐诗槐摇了摇头。
玉凌却分明感觉,徐诗槐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过多提及。
“话说回来,娘你不会直接把裴天令给杀了吧?”度小蕊又问道。
“没有,他最后不知施展了什么秘技,竟然给逃脱了。”徐诗槐面不改色地扯着谎。
除了玉凌,度小蕊和北苒都没有过多怀疑,毕竟裴天令那过盛的寒气确实太诡异了,保不准他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保命秘技。
但玉凌却清楚地知道,绝阴冰毒伤人更伤己,裴天令能强撑那么久已经很神奇了,更遑论从徐诗槐手底下逃走?
这之间一定有不为人所知的隐秘。
“真可惜,我总感觉他在炼火宗地位不低的样子,要是能抓住他就好了。”度小蕊惋惜地道。
徐诗槐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当即赏了度小蕊一记爆粟,黑着脸道:“我看你差点就让别人抓走了!能不能把你的小命当回事儿?”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度小蕊连说了三遍,表示认错态度很诚恳。
“对了徐阿姨,你之前说华云谷的支长老找你帮忙,他们遇到什么事了?”北苒问道。
“我也没太搞清楚,好像在围捕一个异兽?反正现在六大支脉的宝物都被拿光了,我也没事干,要是帮他们抓住那头异兽,支长老就分给我紫织山的一些奇珍异宝。”徐诗槐道。
“都、都被拿光了?!”北苒呆了呆。
“嗯,就那么点儿东西,分摊给五大宗门和六大家族,还有一些二三流势力,以及几个奇奇怪怪的西境异族,转眼工夫就没了,小苒你都不知道吗?”徐诗槐诧异地道。
北苒一拍脑门,喃喃道:“都怪那坑爹的传送!错亿啊……”
徐诗槐一头雾水地道:“怎么了小苒?你被传送到哪儿去了?”
“……算了不提也罢,反正我还活着。”北苒叹了口气。
度小蕊安慰道:“苒弟弟不要紧的,九辰门收获不小,除了最末的华銮支脉,其他五山的天材地宝都拿到了一部分。”
“别人拿的和我拿的可不一样,我爹说了,要让我自力更生。”北苒又叹了口气。
“那请问华銮支脉的东西谁拿走了?”玉凌随口问了句。
虽然他在这伙人中没什么存在感,但度小蕊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想了想便给出了回答:“华銮山没什么好东西,基本都被西境邪方族拿走了,据说他们还是很多年前的西境五霸之一,如今虽孱弱了很多,但也不比北境一流势力差多少。”
“我现在明白时间就是金钱的真正含义了。”北苒郁闷地道。
不就被困了十来天么!怎么一出来整个世界都翻天覆地了?!似乎眼下除了打劫别人,已经没其他办法可想了?
“小苒想自力更生还不容易?既然你闲来无事,就跟阿姨去帮帮支长老他们吧,到时候分你一份功劳就是,顺便还可以帮我照看下小蕊。”徐诗槐又露出了丈母娘般的慈祥笑容。
“娘!我都多大了,哪还用照看!”度小蕊嗔道。
“要不是小苒和他朋友及时赶到,我看你还能不能好端端站在这儿。”徐诗槐冷笑一声。
“我……”度小蕊竟无言以对。
“把这些丹药吃了!你看你每次都那么拼,一个女孩子也不晓得爱惜自己。”徐诗槐到底还是心疼女儿的,打开玉瓶就塞给了度小蕊一堆丹药。
……要说不爱惜自己,这边有个人更符合吧?
玉凌不由看了北苒一眼,后者立即回瞪过去。
“那走吧,再往南几百里就到了。”徐诗槐环视一圈,确定了方向抬脚便走。
“……娘你走反了。”度小蕊无力地开口。
“不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徐诗槐怔了怔,边说边比划。
“……那你怎么不去地下呢?”度小蕊小声吐槽。
徐诗槐恼羞成怒道:“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带路行了吧!”
度小蕊一脸习以为常的神色,默默地向南方飞去。
玉凌也跟在众人后面,反正他现在茫然无目标,其他人包括慕容心儿都不知从哪找起,不如随便碰碰运气。
“那个木偶又来了!”小月树忽然开口。
玉凌猛地转过头,只见失踪已久的帝袍女子不知何时出现,正一脸陶醉地鲸吞牛饮,地上那些炼火宗长老的尸体迅速干瘪,浓浓的死气尽数没入她的口中。
“咯咯!”
她遥遥望着渐行渐远的玉凌,再次发出单调而诡异的笑声,甚至还从容地向他挥了挥手,这才消失不见。
“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啊!能不能把这玩意儿抓住,我总感觉她神出鬼没的让人很不爽,万一啥时候抽冷子阴咱们一下呢?”阴神感觉很不安。
小月树委屈地道:“她好像变得越来越强了,我现在也很难感应到她的气息。”
被这么一个不是鬼物、却比鬼物更麻烦的东西缠上,玉凌也不由得一阵头疼,他还以为从枭厄崖出来后,应该甩脱了对方才是。
“下次小心点吧。”玉凌无奈道。
很快他就没有过多精力思索帝袍女子的事了,因为在北苒的引介下,再加上玉凌刚刚出手相助,雪峰的长老们对他印象颇好,众人一路聊着气氛很是融洽,不知不觉就赶到了目的地。
“支长老在吗?”徐诗槐第一时间找到华云谷的人,毫不拖泥带水地问道。
那名华云谷弟子赶忙行了一个晚辈对长辈的礼节,略有些尴尬地道:“见过雪峰徐长老,支长老他……他刚刚受了伤,还在调养,我们不便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