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么一倒,裴氏大惊,忙招呼了林妈妈翠香等人忙乎了一会,老夫人才幽幽醒了过来。
“呼!”老夫人长长地吸了几口气,又喝了参茶,这才好受了些。
“你们两个先出去。”老夫人朝沈清雨与沈清韵摆了摆手。
“是,祖母。”沈清雨与沈清韵起身屈膝。
“给二小姐与四小姐把压惊茶送过去。”老夫人吩咐了一声翠兰,翠兰应了一声随了沈清韵与沈清雨退出了暖阁。
“母亲,大伯,我瞧得大嫂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这脸都冷冰冰的,说出来的话也跟冷刀子似的,看来这次是气得不轻啊。”裴氏一般给老夫人顺气,皱着眉头边说道。
沈峰皱着眉头,眼里闪过不相信的神采,随即便面容冷静了下来。
“那老婆子,就这样撞了,刚才韵儿与雨儿定吓得不轻,你过去安抚安抚她们,可别吓出了病来。”老夫人朝裴氏说道。
老夫人这是要支开自己,裴氏虽是想留下来,但也是知道老夫人要与沈峰说的话,自己大体是不方便在旁边,而且刚那一幕实在是太过血腥了,裴氏也很担心吓到了了女儿,于是从善如流地点头,“是,儿媳这就去看看她们两人。”
等裴氏走了,老夫人又把身边的丫头婆子都挥退了,儿子这么大了,又是侯爷是一家之主,老夫人要训斥他,也不能当着旁人训斥。
等人都退了,老夫人这才沉着脸看向沈峰,没好气地说道,“瞧瞧你,带回来的搅事精,好好的一个家就被这个贱人搅得家无宁日,那贱人一说,你就全信了,瞧瞧你今日把你媳妇气成什么样子了,但凡你忍住点,若是真是她动的手,有什么话等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再说,你媳妇也不至于被你气得要与你和离的地步。”
“咋闻眉儿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儿子太气愤了,所以才会如此冲动,是儿子冲动了。”沈峰垂首,“儿子说休她的话也只是气话,说说罢了,儿子没有想过真休她,芸娘说的话,母亲您放心,芸娘她也是气头上说说罢了,她无处可去,说和离不过是一时之气罢了。”
沈峰对于李芸娘要和离的话是从心底里不相信的,十几年的夫妻,这一点他还是很自信的。
“你,还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老夫人在桌上拍了几下,说道,“你媳妇的性子绵软,可今日的事你的确是伤到她的心了,你别看她性子绵软,只要她下了决心,只怕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更何况,你今日对她动手,若是打在她的身上还还说,偏又是让宁丫头遭了罪,还差点送了命,她就宁丫头这么一个女儿,就是她的眼珠子,你,你啊,你媳妇这回我看是铁了心要跟你和离了。”
沈峰听了,仔细一想,心里也开始打鼓自己的信心也去了几分,于是看向老夫人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应该,应该不至于吧!”
想了想,随即不以为然地说道,“她要和离就和离,是她李芸娘要和离的,又不是我要和离,我……。”
“胡说八道!”老夫人打断了沈峰的话,道,“这事情若是闹了开来,你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对发妻出手,把唯一的嫡女差点打死了,你这般宠妾灭妻的作为,加上李家那边你媳妇有没有了亲人,这传开了,世人都会戳着我兴宁侯府的脊梁骨骂,你想想,如此一来我沈家到时候要怎么在京城立足,怎么在京城待下去?”
“我,没有想这么多。”沈峰嗫嚅了一声,随即看向老夫人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那,母亲,您说怎么办?”
“怎么办?你自己闯出来的祸,你自己去收拾烂摊子去。”老夫人沉下了声音,说道,“我几十岁一把年纪了,临到老了还要操劳侯府的庶务,还要帮你解决你屋里的事情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年纪老了,也管不了几年了。
到了这个年纪,她该是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之乐,安享晚年,可是她呢?要掌管侯府的中馈,这儿子时不时还给闹个事情出来,侯府闹得每个安宁。
加上侯府如今的捉襟见肘,拆了西墙补东墙,这几个月她真是费尽了心思。
于是老夫人对于当初把中馈接过来的事是后悔不已。
“母亲,是儿子不孝,让您。”听了老夫人的话,沈峰顿时脸色涨红一片。
“你屋里的事,该怎样你自己做主,可是这和离的事情是万万不能的,如今你惹你媳妇生气了,你是求还是跪,你自己去想办法,让她消了气不提那和离的事情再说。”老夫人抚着忍忍作痛的额头说道,“芸娘她没有去处,宁丫头前不久才退过一次亲,若你们再和离,她将来的亲事就更男了,你好心好意,诚心跟她认个错,她为了宁丫头着想,自是狠不下那个心的。”
“是,儿子知道了。”沈峰点头。
“你别是敷衍我,你得自己上心。”老夫人口气不善,一口气没地方发,只好拉下脸训儿子。
心里更是恨死那个朱眉!
心思歹毒,杀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还把自己的儿子当枪使!
刚程妈妈一头撞死了,又有三个孙女在,老夫人便是留了面子给沈峰,可是眼下却是把朱眉恨得半死。
于是对沈峰说道,“那贱人,是你自己惹来的,你自己想办法处理,只有把她处理好了,你媳妇的心里才能出一口恶气。”
“我……知道了。”沈峰微微颔首,“可是,她如今是我的人了,在京城也没有去处了,父母兄长都抛下了她离了京城,程妈妈又把事情都揽在了她的身上,这件事,是不是……”
朱眉她年纪轻轻花一般的容貌,委身做了妾,真处理了,沈峰有些不忍心,若赶了她出去,她在京城都是没了家人。
“哼,她就是不安好心,好好的姑娘家怎么会不明不白地就跟了你?若她是守规矩的,怎么可能做出那不知廉耻的事来,还没进府就开始窜上窜下的。”老夫人立即说道。
沈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轻咳了一声,“我知道了,母亲,您放心,我会处理好的,定会让芸娘消了心里的气。”
“那你去吧。”老夫人半阖上了眼,神色疲倦地摆了摆手。
“儿子告退。”沈峰抱了抱拳,告退。
沈峰一离开,裴氏就立马后脚就进了暖阁,忧心忡忡地对眯着眼睛的老夫人说道,“母亲,您可得稳住大嫂,大嫂可怜娘家没了人,这若是离开了侯府,能去哪里呢?所以,母亲,您可是千万要把大嫂给劝住了,大嫂最是孝顺,母亲您说的话,她定会听的,我也会多加劝劝她的。”
这若真和离了,不知道沈峰会娶个什么样的人回来当继室。
若是娶了个厉害的回来,那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不就是白费了吗?
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和离!
老夫人睁开了眼皮,轻轻瞥了眼裴氏,“韵丫头与雨丫头怎样了?”
裴氏回道,“两个丫头喝了压惊茶,这会在一起说话呢,我瞧着两人脸色都还不错,不过晚上得注意一些。”
这今日见了这么血腥的一幕,只怕晚上两人晚上会梦魇。
老夫人轻嗯了一声。
“母亲,今日这事情闹这么大,到底是大伯两人膝下无子。”裴氏叹了一口气,“这才让朱姨娘有了可乘之机,母亲,我与老爷也是为大伯与大嫂他们一房担忧的,所以我与老爷早就通了气的,若是过几年大伯膝下无子,那就从我们这一房过继一个过去,您,不如与大嫂,大伯商量商量,事情定了下来,大嫂心里也就有了期望,不会提和离之事的。”
老夫人倏的睁开了眼睛,眼眸闪过一丝光芒,看了两眼裴氏,思考了一下,点头,“这件事我会考虑的,今日府里的庶务,你看着处理。”
“是,母亲。”裴氏闻言,屈膝行礼,“我会好好看着她们的,母亲您脸色不好,且好好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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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有伤,李芸娘不放心清宁回锦园,所以带了她回了慕澜院。
先让梅妈妈送清宁回厢房,李芸娘则在院子里吩咐丫头婆子们一些事情。
清宁靠在床上,听着院子里母亲低柔的声音,看向梅妈妈问道,“妈妈,母亲库房里可有什么活血化瘀的好药材没?”
“活血化瘀的药材?自是有的,不知道大小姐您要的是哪一种?”梅妈妈回挂好了帐幔,随口说道。
突然顿住了手里的动作,扭头看向清宁,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然后脸色归于平静。
清宁脸色不变,双手抱着大迎枕,线条优美雪白的下巴抵在大迎枕上,思考了半刻,问道,“有没有怀夕草?”
梅妈妈这次是想了想,才笃定地点头,“有的。”
“嗯,你去给我取些来。”清宁道。
“大小姐……。”梅妈妈微顿,环顾了一眼屋里的情况,屋里只玉簪与茶梅在一旁整理东西,她两人是大小姐的心腹,大小姐当着两人的面问自己,自是信得过她们两人的。
于是梅妈妈抬头看向清宁,小心地求证说道,“请问大小姐要怀夕草是……?是不是要对朱姨娘下手?”
清宁对于梅妈妈立即猜出了自己的想方法,也没有意外,她是母亲身边的人,当然心思灵敏之人,能猜出来不足为怪,于是点了点头,“你去取一些过来吧。”
稚子无辜,对肚子里一个没有出世的孩子下手,太过阴损,所以自己只算计她,也没有下狠手。
不想朱眉做了妾,签了卖身契,竟自己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舍了自己的孩子把脏水往母亲身上泼。
既孩子她自己解决了,那———
她该为她前世今生所做的付出应有的代价。
就算是母亲准备和离要离开,她也要把朱眉给捏死了再走!
“大小姐,这等腌制的事,奴婢去做,没得污了大小姐您的手。”梅妈妈考虑一下,说道,“大小姐您尽管吩咐,奴婢一定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嗯。”清宁听了点头,“那就麻烦妈妈了,程妈妈已经死了,朱姨娘那边的院子自是没个掌事的人了,你只管派人把那怀夕草混到她的药了就行了,其他的不用做。至于母亲,你也不用瞒着她,她若是问,你就告诉她。”
梅妈妈是母亲的身边人,要做什么事情,母亲自会有所察觉的。
“奴婢明白了。”梅妈妈点头,又检查了房里可有什么缺的,这才屈膝与清宁告退。
刚出了厢房没走几步,梅妈妈就碰上吩咐完了丫头婆子过来看女儿的李芸娘。
“夫人。”梅妈妈行礼。
“大小姐可好?”李芸娘随口问了一句,见得梅妈妈带了几分凝重的脸色,“大小姐出了什么事?”
“夫人,大小姐没事,只是……。”梅妈妈欲言又止,目光瞥了眼跟在李芸娘的身后。
“怎么了?”李芸娘顿住脚步,扭头看了眼秋佩秋环两人身后跟着的两个小丫头,说道,“你们两个先退下吧,有什么事情再吩咐你们。”
“是,夫人。”两个丫头应了一声立即走开了。
梅妈妈这才低声把清宁要做的事情与李芸娘说了,“夫人,大小姐本来是要身边的人去做的,奴婢想还是奴婢出手的好。”
李芸娘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眼睛闪过狠决,点头说道,“你就按照宁儿的去做吧,做得干净利落点,不要让人看到了。”
“是。”梅妈妈点了点头,快步库房取药然后安排人。
进了厢房,李芸娘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看着清宁肿得老高的半张脸,以及额头上缠着的白布,心痛不已,“宁儿,痛不痛?”
清宁一笑,如春风拂过,“不痛了,娘,您不用担心,过两日我就好了。”
“他怎么可以下这么重的手。”李芸娘眼眸水光氤氲。从小到大,女儿的手指头都没有舍得动半分,就是儿时女儿走路还不稳的时候,磕碰一下,她都心痛。如今却差点送了命。
“母亲,女儿真的没事,不就是磕一下额角吗,没事的,太医都说了没事啊。”清宁无所谓地笑着说道。
“你啊,下次可不许做这样危险的事了,娘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舍得你伤一分。”李芸娘道。
“嗯。”清宁乖巧地笑着颔首。
“宁儿。你父亲……今日为了一个朱眉动了手,娘不希望将来因为其他的人,让你再次为了娘受到伤害。”李芸娘拉住清宁的手,“你有什么想法。”
这是问自己对她要与父亲和离的意见了。
“娘。”清宁往前软软地扑在李芸娘的怀里,轻声说道,“兴宁侯府嫡长大小姐这个身份女儿一点都不稀罕,父亲以前被朱眉算计了,他也依然无动于衷,这几个月对她还宠爱非常,您在王家被陷害,祖母却是给您送来了三尺白绫,在父亲与祖母要我委身做宋子逸妾的时候,女儿对这个家早没有任何的眷恋了,女儿只想与娘你一起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
见得女儿云淡清风地说着过往,李芸娘泪水就滚了出来,扭头擦拭了一下眼角,“宁儿,娘担心你将来的亲事。”
清宁轻轻一笑,如水一般清澈的目光里溢满了笑容,“母亲,我已经与宋子逸退过一次亲了,这将来说亲本就难,再加一条和离的父母也无所谓,不是说虱子多了不怕痒吗?”
“你……哪有这么比喻的。”李芸娘哭笑不得地看着清宁。
“娘,女儿真的不怕,这天下之大总会属于我们母女的一条路的。”清宁微微一笑,说道,“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亲事难,将来若有缘,就找个忠厚老实的人便是了,而且娘,这辈子,女儿就算是不嫁人,这辈子也会衣食无忧的,不是吗?”
“嗯,即使没有,那我们就闯一条路出来吧。”李芸娘抚着清宁耳鬓的发丝,轻轻点头。
她有李家的家产在手,女儿几辈子都花不完。
可是……
李芸娘轻轻叹口气,“然,要和离,还要带走你,恐不是那般容易。”
和离都难,再要带走女儿,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会有办法的。”清宁目光里闪着盈盈如月色的光芒,坐直了身体,脸上闪着坚定的光芒,“母亲,我们先离开,明日一早就走。”
说着清宁问道,“外祖家的宅子可以直接入住的吧?不行,住在外祖家离侯府太近了。”
清宁眼眸一亮,“娘,不如我们去庄子上。”
“好,听你的。”李芸娘宠溺地点头,“太医交代你不能劳神,你好好歇着。”
“嗯。”清宁点头。
李芸娘扶着清宁躺了下去,掖好了被子,然后扭头吩咐茶梅与玉簪,说道,“茶梅,玉簪你两个回锦园,与孙妈妈一起收拾东西,贵重的,衣物等都收拾好,明早与孙妈妈一起过来这边,至于锦园其他的人吗?不用管他们。”
“是。”
“秋环,你留在这里照顾大小姐,秋佩你现在就出府跑一趟观月楼,让掌柜的明日一早派几辆马车过来侯府接人……。”李芸娘一边吩咐,一边往外走。
既是下了决心,女儿也明确的不想留在这里,站在自己这边。
李芸娘便不拖泥带水,果断吩咐众人收拾。
沈峰到了慕澜院,看着慕澜院紧闭的院门,示意跟在身后的随从敲了敲门。
守门的婆子开了一条门缝,一见沈峰忙小心地说道,“侯爷,夫人说,大小姐伤重不能吵闹,今日概不见任何人。”
“我也不见吗?”沈峰轻蔑地瞥了眼那婆子,沉声问道。
“是,夫人交代了任何人都不见。”婆子低声回道。
“哼!作死的老婆子。”沈峰冷哼了一声,想着李芸娘正在气头上,只好收敛了脾气,与那婆子说道,“你与夫人说,那我明日再来。”
“是,侯爷。”
沈峰看了眼紧闭的门,撩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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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风带了寒意肆意地吹着。
朱眉躺在床上,看着摇曳的灯光。只觉得自己似是置身于寒冷的冬天一般,身上越来越冷,还能清楚地感觉到身下的血,源源不断地往外流。
“程妈妈……。”朱眉唤了一声,然后才想起程妈妈已经不在了,就是死在自己的眼前,心里不由得发酸,抹了一把泪水,改口唤道,“紫烟。”
只有外面风呼啸的声音。
这死丫头!朱眉只得加大了声音,喊了一声,“紫烟。”
身着绿色比甲,妖娆如桃李的紫烟这才慢吞吞地走了进来,走到了床边,看着朱眉的目光里带着轻蔑,问道,“姨娘,什么事情?”
“我有点冷,你给我多拿床被褥来。”朱眉吩咐说道。
“姨娘平日里不是也盖这被褥的,怎么今日就冷了。”紫烟没有动。
“叫你去就去。”朱眉冷下了声音,目光一厉,“你不过一个贱命的丫头,小心我让侯爷把你卖到那烟花之地去。”
“奴婢这就去。”什么玩意!紫烟心里了哼了一声,抬眸看了朱眉一眼,撇了撇嘴往一旁的柜子走去,拿了一床被褥出来,展开麻利地铺在了朱眉身上的被褥之上。
“请问姨娘还有什么吩咐吗?”紫烟铺好了被褥,站在床边问道。
“你让人给我再煎一碗药来,还有你今晚就屋里的榻上吧。”朱眉看了眼紫烟那张妩媚的脸,加了一句,“说不定,侯爷晚点会过来。”
紫烟眼眸一亮,随即跑到了门口吩咐小丫头去煎药,然后摇臀摆腰准备自己的铺盖。
朱眉嘴角泛着苦笑,拢了拢身上的被子。
千防万防,到头来要用侯爷的面子来使唤紫烟这贱人。
喝了一次药,朱眉也没有觉得身上的冷意驱散,只觉得越来越冷,而血,似是真的没完没了的往外流。
夜深,朱眉半醒半睡恍惚之间,心里想着明日该换个大夫,换个方子试一试。
这一晚,慕澜院与锦园两个院子里的灯直到夜深才歇灭。
朱眉的院子里也是亮了一晚上的灯。
天刚蒙蒙亮,慕澜院的院子里却是灯火通明,丫头与婆子鱼贯其中。
另,孙妈妈与玉簪,茶梅三人也领了几个粗使婆子把箱笼都抬到了慕澜院。
李芸娘便是吩咐着梅妈妈指挥着人把箱笼往西门搬。
沈峰一早就过来了慕澜院,见得院子里忙碌的丫头婆子,又是见得往外搬和房里摆放的箱笼,吓了一跳,朝着站在房中间的李芸娘道,“芸娘,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李芸娘抬头,冷冷地看向他,“侯爷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昨日的话,就不记得了吗?”
“你,你,难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沈峰皱了皱眉头,说道,“昨天你是在气头上,气头上说的话怎么能算数?不过是说说就罢了。可是今日这么大张旗鼓的收拾好了行囊,难道还真想与我和离不成?你难道就不想想宁儿吗?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侯爷,侯爷不好了。”沈峰还没有说完,慕澜院的一个丫头领着紫烟进了门,紫烟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跌进门的,一脸的害怕,“侯爷,您快去看看姨娘,姨娘,姨娘她快不行了了。”
“什么?”沈峰大惊,“怎么会不行了?”
“好多血,姨娘流了好多血,侯爷,您快去看看吧。”紫烟目光里闪着恐慌,哆嗦着跪在地上说道,“床上都是血,姨娘都快要没有气了。”
“怎么会这样?这……。”沈峰有些犹豫地看向李芸娘
“侯爷还是过去看看吧,朱姨娘若真出了什么事,可就是不好了。”李芸娘说道,目光里闪着嘲讽。
沈峰却没有注意她眼中的嘲讽,只以为她是说的真话,于是朝李芸娘点头,“芸娘,那你先别动,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我去去就回。”
说罢,沈峰领了紫烟便是匆匆往外走。
李芸娘冷冷一笑,扭头吩咐众人搬箱笼,然后带了清宁直接从西门一路浩浩荡荡地离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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