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给楚华骄排过八字后,问天道长又给大家讲了道经。眼见到了午时,狐狸眼小道上前来请示,要不要去外头酒楼,定一桌子斋饭来。因为清河道观本身,是不提供斋饭的。
华氏摇摇头,表示不用了,听完道经,她们就回了,住的地方距离这不远,化不去多少时间。
如此,问天道长则又继续讲了片刻。等讲完,其携了二名道童,将华氏众人,送到道观外。
“贫道觉得,和夫人小姐甚有缘分。相信。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的!”问天道长拂尘一扬,对着华氏一礼,道。同时将目光看向楚华骄,并对她,也微微点了点头。
楚华骄大大方方的对那问天道长笑了笑,然后拉住华氏的手,转身下山而去。
等到华氏等人走远,狐狸小道童的肩,立刻向下垂,手捏成拳头,自己捶打着自己的肩膀,“累死了累死了,今天差点就白忙活了。我说师傅,您老人家是不是看那夫人美貌,动了凡心,所以刚才不要人家银钱,想博个好印象啊!”
不等问天道长开口,另外那名神色一直严肃的小道童出声,清清冷冷的道,“道长,我先回去了!”他叫问天道长,并没有似狐狸眼小道童那样叫师傅。而且话一说完,也不管问天道长答应不答应,转了身就离了去。
问天道长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收敛了笑容,轻轻摇头,叹了口气。
“师傅!“狐狸小道统凑上前,也看着那离开的少年,学着问天道长的样子,空空捋着下巴,摇着头,“您说,那户人家还会来把他接回去么?”
“应该吧!唉----!”问天道长又是一叹,似乎他每次认真看这个少年,总是在不停的叹息。
“师傅,那您喜欢刚才那夫人么?”狐狸小道童昂起头,看着走神的问天道长,眯眯眼睛,轻轻问道。
“应该……!”
笃-----问天道长反应过来,一改之前的慈眉善目,把拂尘往脖边一擦,伸手就给小道童一个爆栗子。
“胡说什么呢?”他右手一摊,“把刚才的钱拿来!”
“又都拿去啊!”小道童揉揉头,嘟囔着,手,不情愿的把钱从怀中摸出来,舍不得的摸了又摸,就是不想递给问天道长。
问天道长伸手一把夺过,同时从怀中摸出一些碎银塞给小道童,“给,这个给你,下山去买点酒,在来一只烧鸡!”
“知道了!”小道童有气无力,极为勉强的答应道。他将钱收起,才要下山,却似想起什么,又转了身,看着问天道长士的背影,提高了声音追问,“师傅,您刚才,和那小丫头单独说了什么啊?莫不是,您其实没有看上那夫人,而是喜欢……!”
问天道长士没有回答,他只伸手,愤愤的去脱自己脚上的布鞋子……
小道童脸色一白,怪叫一声,撒开了腿。经有一条外人不知道的小路,向山下而去。
问天道长收去捏着鞋子要丢去的姿势,将鞋子复穿上,他的目光,落向盘山的台阶处,那里,华氏一行人正慢慢的走着。
问天道长捋着胡须,看着那小成点的楚华骄,嘴角张合,轻轻的说着什么。
此刻,问天道长的身上,真正有一股道家仙人飘逸之质。
山路华氏处,她们一行人,边下山,边也很是好奇的问着楚华骄,那问天道长长,后来私下的又和她说了什么话来着?
问天道长排了楚华骄的八字后,给出了四个字的批命:滔天富贵。至于他之前提的什么潜在凶险,问天道长说,他,能化解,而这一化,有要去了华氏好大一比。之后,问天道长又单独和楚华骄说了些话。之所以单独,只因问天道长说,他的这个话是天机,只能楚华骄一人听,若她能领悟,对她讲来会大有帮助。
被平嬷嬷抱着的楚华骄,手点着唇,眼睛望着天,很艰难的想了半天,才吐出几句晦涩难懂的话语来。
“曲则全,枉……枉则直,洼则盈,盈…….敝则新,少则…….!”楚华骄皱着眉头,耷拉的脑袋,神色沮丧的道,“阿骄听不懂,更是记不全了!”
一旁的华清河默默的重复着楚华骄说的话,他,也是半点不懂其意。
华氏因为问天道长给出的批命好,又说能化解不祥,所以此刻的心情,非常的轻松。她听完楚华骄说的话,点了点头,楚华骄刚才的话,她懂,是道德经里头的。就是不知道,问天道长和一个四岁大的娃娃说如此深奥的道德经是何意。不过不管如何,既然道长说了这些,那对阿骄总是有用的。
“阿骄现在还小,想不懂就不想了。等我的阿骄再大些,学了文,识了字,就懂了!”华氏笑呵呵的道,她想,阿骄已经四岁了,虽说是女孩子,但是,也是时候给她请位先生来教文习字了。
华氏的这个想法,被平嬷嬷点了出来,“也是时候要替小姐请西席了!”
“真的吗?真的吗?”楚华骄一脸的激动,“娘要给阿骄请先生了么?”
“是啊-----娘要把我的阿骄啊,教成大留的才女!”华氏捂着嘴,咯咯咯咯的笑。
才不才的,楚华骄不稀罕,上一世学的东西,她都还记得,但是请夫子教她的话,也就意味着,有些东西,她可以慢慢的显露出来,不需要藏着掖着了。
“娘,阿骄不光要读书,还要学琴棋书画!”楚华骄激动的挥舞着小手,整个人神采奕奕,“还有还有,阿骄还要学骑马,射箭,高来高去的飞……!”
华氏和平嬷嬷又是一阵笑,华梅的嘴角,也有着淡淡的笑意。而华清河,更是笑看着楚华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华清河觉得,自己要保护的阿骄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看最好看的。
一行人拿着楚华骄玩笑,很快的就回了荷苑。
马车还未停下,就听玉福“哎呀”一声惊呼,平嬷嬷揭起帘子,怪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我们庄子前,竟是有头牛!”玉福在外回道。
楚华骄和华氏对视一眼,也觉得稀罕,这里,可不是农家人来的地儿,好端端的,哪里来的牛?
待华梅将车停下,平嬷嬷将楚华骄抱下车时,果真就见在荷院大门旁边的树边上,栓着一头黑黢黢的水牛,墙边上,是一辆破板车。那牛耍着粗尾,把它能够到的青草都已啃了个干净。华厚捏着扫帚,恭敬的立在一边,他的脚边上的畚斗里,是牛拉的粪便。
“这是?”华梅走进华厚,问道。
华厚才要说话,丫鬟翠珠却是从大门里跑出来。翠珠一看到华氏等人,脸上的焦灼色变成了欢喜,她一行礼,便急急的道,“夫人,翠玉的哥嫂来了,要接翠玉回去呢!”
楚华骄的心,猛的一提。该来的事情,居然还是来了。上一世,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翠玉的哥嫂找上门来,说是要带翠玉回去一趟。只不过,上一世他们登的是楚府的门,今生,换成了来荷苑。
“娘-----!”楚华骄将内心的恐慌适当的流露在面上,她挣着身,让平嬷嬷放她下来,然后眼红红的扑上去抓住华氏的裙子,“阿骄不要翠玉姐姐走!”
华氏弯腰替楚华骄擦去眼泪,然后拉起她的手安慰道,“先别急,我们先看看再说!”
“恩!”楚华骄点了点头,由华氏拉着,走进大门。
翠珠说,她将翠玉的兄嫂安排在偏厅里。华氏就直接去了偏厅,他们人还没到,就已经听到从偏厅里传一个声调高亢,语速又快的声音。
“玉丫头,这次,你是说什么都要回去的。怎么,难道你还信不得嫂子说的话。好吧,就算是你不信嫂子说的,你哥哥的话,你总是信的吧!”
“喂,你是木头桩子么,还不去和你妹子说说,真是没长脑仁的,非得我拨一下才动一下的!还不快去!”
“玉丫头,你哥的话,你总要听吧,我这个嫂嫂啊,真是难做哦----!”
楚华骄随着华氏进到偏厅的时候,见到翠玉站着在哭,一个个子矮小,皮肤黝黑的男子带着些无奈神色,手不安的搓着,在轻轻的劝说着什么。而椅子上,坐着一个面色红润,三角眼,身材圆胖、翘个二郎腿在狠命吃茶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