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马车里的赫连云搂着楚九凤，笑容灿烂。刚才，她故意的弄湿衣裙，为的就是进到内屋，拿一二样华氏不会这么注意的东西。

虽然当时候平嬷嬷盯的紧，翠珠那丫头到也是个棘手的。不过，在楚九凤的掩饰下，再加上她自己故意打落华氏的妆盒，最后，她还是很成功的，从华氏那里，拿了一样东西－－－一块玉。

“娘，阿凤不明白，娘要这些做什么？难道娘是要那个女人找不到东西发急？”楚九凤依着赫连云，微微昂着头，她皱着眉头，眼里尽是深深的不解。

赫连云摇摇头，手在女儿的发上轻轻的摸了摸，“自然不是，娘需要这些，派大用场！比如，嫁祸一下那个翠玉，让他们屋里，乱上一乱！”

赫连云说着，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一直安静的垂着眼的文晴，轻声吩咐道，“文晴，等进了城，你先去找一下那个叫翠枝的丫头，她不是翠玉的表姐么，你让她去找翠玉，让她告诉那翠玉丫头，就说她那爹爹，不太好了！至于翠玉娘家那边，你让人去嘱咐她们，让他们把那事儿，办好了！”说到这里，赫连云的声音有了些强硬。

“告诉那家人，办好了我让她们富贵，办砸了，我要她们的命！”

文晴应了声“是！”

一旁的楚九凤愈发的不解了，她扯扯赫连云的衣袖，问，“娘，办什么事啊？娘，你能不能告诉我啊！”

“当然能！”赫连云伸手搂住女儿，眉目中尽是温柔。

“那娘快说！”楚九凤神色很是兴奋，身子正了正！双眸中，有着夺目的光彩。

赫连云果真认真的说起来，完全不要我楚九凤年纪小而敷衍。

她这也是在教导楚九凤，毕竟，女儿大了，那也是要嫁人的，运气好的，或许能嫁个疼自己的。可就算是疼自己，等女人年华老去，等新的、美的进门，一切恩爱誓言，还不都似飞灰湮灭。这一些，她从自己爹爹和娘亲那，就看了不少。

但是有一点，却是连岁月也夺取不去的，那就是智慧。一个聪明的女人，是无论何时，也不会被别的女人打败的。而一个不败的女人，就算没了丈夫的疼爱，也一样，是家族中的主母，一样能将那些狐狸妖媚，掌控在手心里，可让她们生，可让她们死！

这些话，当年赫连云的母亲梁氏教时，赫连云也才四五岁。

“原来是这样，娘真厉害！”听完赫连云的话后，楚九凤漂亮的眸子，带着崇拜，看着赫连云。

赫连云笑眯眯的看着楚九凤，“娘到是要考考你，娘的这个法子里，最关键的那一步，也就是让翠玉的辩白无从开口的那一步，要如何做到？”

楚九凤皱皱小眉头，认真的思索起来。

赫连云则是带着笑，耐心的等待着，她对女儿的调教，很早就开始了。所以楚九凤的心智，比同年纪的，要深上不少。

……………………………

日子忽忽的又过了三日，距离翠玉的死，还有七天。

这三日，过的很是不太平。

先是华氏突然的就开始干呕，要知道，之前，她是半点孕吐都没有显过。平嬷嬷慌忙去请那问天道长，却被狐狸眼小道童告知，道长被一外州大族派人请出了，要数月后才能回来。

平嬷嬷只能去请了杜医郎，可不巧，杜医郎竟是也不在，也说是出了远门问诊。平嬷嬷无法，只能另寻了相对有些名气的另外一位医郎。那位医郎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只说是孕妇本应有的反应，然后开了张滋补的方子，收了银钱，就回去了。平嬷嬷总觉得有些担心，可她自己不是医郎，就是担心也没用。

然后是赫连云派人来说，说玉喜在那头发起了高热，虽说她已经请了医郎给玉喜看过，也安排了丫鬟在照顾，可是垂福院到底是华氏的地儿，所以赫连云使人来问，华氏可要指派个人回去？华氏和平嬷嬷商量后，决计让玉福回去。

而空出来的这个位置，平嬷嬷在翠玉和香兰间左右摇摆，最后到底指向了翠玉。平嬷嬷让翠玉在白天到华氏身边伺候，晚上，再照顾着楚华骄。毕竟白天，楚华骄在唐夫人那学习，翠玉是有空暇的。

尽管这一安排，已经和上一世翠玉完全伺候在华氏身边有了差异，但还是让楚华骄很不安，可她又不能不答应，毕竟母亲华氏那边，光平嬷嬷和翠珠，确实伺候不过来。

可是翠玉的偷窃及死亡事发，就是最近几日。楚华骄觉得，冥冥中，似有只手，把一切，都引导向注定的结局。而这个想法一出来，楚华骄就越发的难安。

“华骄，华骄！”唐夫人蕴涵着些许怒意的声音，从上头传来。

楚华骄从满满的担忧和胡思乱想里回过神，抬头看清楚唐夫人的脸色，心一沉，人，跟着站起来，规矩又歉意的唤了声“先生！”

“既然你心不在此，那我们今天，就不讲了，什么时候你能认真听，你在来！”唐夫人吧嗒一下合上手里的书，看着楚华骄，严肃的说道。

楚华骄抿抿嘴，没有说别的，只恭顺的应过是。再规矩的行过大礼后，便出了书堂。

华清河紧随其后，他看着楚华骄的身影，迟疑了好一回，终是加快步伐将她追上，在落后她一小步的位置，跟住，又是一阵迟疑，他方开口问，“你是不是，有心事！”

楚华骄闻言，顿住脚步，回身看向距离她很近的华清河。她摸摸自己的脸，想，自己的情绪，连他一个孩子，都看出来了啊。可是，这样的情绪发泄，又有何益？

“爹和娘说，清河是小姐的眼睛，是小姐的耳朵，是小姐的手，是小姐的脚！小姐，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告诉清河，让清河帮你难过！”华清河的话，带着孩子气的单纯，也带着最真的关心。

楚华骄扑哧一下笑出来，伸手揉了揉比她稍矮一指的华清河的额头。她当自己是大人，所以动作很是自然，可是华清河，却露出了些惊愕，身体微微扭着，有些不自然。

小屁孩！楚华骄心道，也就在这一刻，她脑海里灵光一闪。

有些事情，她不能亲自去做；有些主意，她不能胡乱开口；一些人，她也不能去指挥安派。比如她知道翠玉会出事，却不能在最关键的地方，做好人事的安排。所以她焦躁，她不安。

这个时候，华清河，却是生蹦在了她面前。他是年纪小，可如今，年纪小，却是他的优势。只要他，足够的机灵，也足够的聪明。

而且，也只有在他面前，她的一些超越年纪的想法，不会被他质疑！

“我有件事情，想你帮我！这件事，我娘那，问你，你也不能说是我要你做的！梅嫂和厚伯那，你也不能说！”楚华骄一手拍着他的肩膀，无比认真的道。

“恩！”华清河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热，肩膀也似乎很重。但是不管小姐要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

从他懂事起，他的爹和娘就教导他：他，是要忠心于一位叫楚华骄的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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