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御书房。
赵烨坐在御案前拿着楚绍瀚的奏折仔细阅读,两份婚书就搁在一旁,只是脸色有些愠怒。
“温炳,你不是说秦飞和楚家已经解除婚约了吗?现在是怎么回事,差点让朕做了一桩强配姻缘的荒唐事。”
“小臣该死,小臣该死。”
温炳慌忙跪下,“这都怪下面的小的,当初信誓旦旦的说是楚府下人传出的解除婚约一事,下面的人断不敢欺瞒微臣,微臣更是不敢欺瞒圣上啊!这其中不会是有什么隐情吧。”
“隐情?能有什么隐情?你起来吧,看看这两份婚书有什么差异。”
温炳接过婚书也是仔细的端详了一会。
“圣上,你也知道微臣乃武将出身,这方面见识浅薄,微臣只是觉得这两份婚书无论从颜色,纸张,字体上看都丝毫不差,况且即使有些许差异,估计也是两份婚书在不同两人不同地方收藏所致,微臣对此实在无能为力,难道真是下面小的弄错了,微臣回去问问。”
皇帝赵烨看了一眼温炳,语气肯定。“问问就算了,只是小事而已,这两份婚书确实是出自楚天舒之手,楚天舒的奏章朕也看过不少,应该错不了。”
接着语气一转,“你去把萧天锐叫来看看吧。”
“微臣遵旨!”
不多一会儿,温炳领着一个五十多岁身着仙鹤官袍的半百老人进来。
“微臣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圣上传唤微臣来此何事?”
萧天锐双膝跪地道。
萧天锐,字居正,乃大夏内阁首辅,正一品,散阶授正一品特进荣禄大夫,加授太子太师职,丛一品,建极殿大学士,权柄极重。
他在厂卫争权,朝臣倾轧的大夏朝堂之上为清流撑起半边天空,为黎明百姓,天下苍生呕心沥血,实乃天下文臣之楷模。
奈何大夏历经百年风雨,沉疴渐重,萧天锐虽苦苦支撑但却少于济世良方,只能看着大夏的各种顽疾日渐深重而无力回天。
“居正来了,赐坐。”
赵烨对自己肱股之臣态度极为和善,点头说道:
“朕在爱卿百忙之中传召你来此,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有一件趣事,朕委实觉得蹊跷,爱卿学识渊博智慧不凡,可否为朕解答心中疑惑。”
“不知所谓何事?微臣愿意为圣上竭力效劳!”萧天锐语气极为诚恳。
“事情是这样的,苏州有位学子乃秦鸿轩之孙,秦家与楚家早年定下了一段指腹为婚的姻缘,听说前段时间两家解除了婚约,但现在却又有两分完整的婚约呈了上来......。”
赵烨把整件事情来龙去脉一一给萧天锐讲来,包括秦飞的为人学识无一遗漏。
萧天锐闻言也不多说,直接接过两张婚书到明亮处仔细琢磨起来,秦飞,这个人怎么有点印象,哦,对了,好像是自己的妻舅的一个学生,妻舅孙逸楷妻子前些天还来了一封信,好像给自己宝贝女儿说媒来着,据说有通天之才,作了几首绝世好词,连七星聚会出自他的手中。
萧天锐琢磨了许久还是发现了几丝极为细小的端倪,但他不敢肯定。
这时,温炳开口道,“圣上,微臣记起一些细节先前忘了说了,不知对判断此事是否有所助力。”
“什么事情,你说吧。”
“微臣下面的小的还说,圣上旨意下达楚家后楚月馨不久就去找到秦飞,然后几天秦飞都待在楚家,其他也没有陌生人进出过楚家。”
“还有,前几天楚侍郎闺女被歹人所劫持,锦衣卫苏州千户所随后尾随痕迹追踪查看,发现十三个歹人被人尽数杀死,有几个还是沿海倭寇,并且两天后在一条河里又发现三具歹人尸体,估计是从断桥跌落身亡的,第二天秦飞护送楚月馨回到苏州城时,左臂有伤。”
“嗯。还有这事?这样说来是秦飞猎杀了歹人?”赵烨奇道。
“依微臣看此事**不离十,而且秦飞最近一直在石湖边锻炼,强度极大。”温炳十分肯定道。
萧天锐也抬起头面露异色。
“这么说秦飞还是个文武全才哟!”
赵烨一点头,接着对萧天锐问道:“居正,不知你可有发现。”
萧天锐虽发现些许端倪,但秦飞是自己妻舅的学生,自己断不能胡乱开口,况且本来就不能确定婚书是否是伪造,只是开口问道:
“圣上,不知道微臣可否观阅一下秦飞的棋谱。”
赵烨着人找出棋谱递给萧天锐,萧天锐接过棋谱一瞧,大吃一惊,如此书体笔力凝聚,刚劲稳健,非大家不可为,大夏历史上还真没有出现过这等书法。
不过这也佐证了他心中所想,能写出如此书法的人,伪造一份婚约那还不轻松加愉快。
只是这秦飞既然是自己妻舅的学生,楚绍瀚也素来正直,自己没有必要就此点穿,况且以自己的眼光来看估计大夏能看穿的人绝对不多。
“圣上,请恕微臣无能为力,臣看不出真假来。”
赵烨哈哈一笑,“辛苦爱卿了,既然以爱卿如此才学都不能辨别真假,想必不会有假了,此事就此作罢吧。”
萧天锐,温炳躬身一揖,“圣上圣明。”
辞别皇上,萧天锐回家在晚饭桌上提及了此事,熊孩子嚷了起来。
“那个秦飞,我知道,就是看不起姐姐的书生,哈哈哈。”边说还一个劲的朝萧寒烟翻着白眼。
“小弟住口,信不信我把你像上次那样吊在树上?”
萧寒烟美艳至极的脸上杏眼圆瞪,好看的右手轻轻一握手中筷子断为几节。
“爹,娘,您们看,姐姐又吓唬孩儿了。”熊孩子吓得急忙朝母亲身边靠。
萧寒烟母亲见此情形,埋怨道,“寒烟,你这脾气得改一改了,你看你虽然容貌绝佳,说艳绝京城也不为过,但就这个脾气却把整个京城的公子哥吓个半死,得罪个精光,以后谁还敢上门提亲?”
萧天锐虽然在政事上雷厉风行颇为严厉,但对自己家里的几个子女却溺爱有加,家教也属于大事严小事宽的宽严结合的教育方式,女儿的婚事他并不十分关心,开玩笑首辅的女儿还愁嫁!当下只是强调了一声。
“不过此事为父也不是很确定,你们万万不可胡乱外传。”
萧寒烟不理母亲的劝说,傲然道,“改什么改,女儿一直都这样也没有觉得那点不好,提亲?京城谁人入得了女儿法眼。”
“罢了,罢了,随你去吧,只要日后你莫要责怪为父便是。”
萧天锐也有些无奈,继续又道:“不过说真的,此子书法真是堪称一绝,从书法看人品想来为人应该不错。”
“爹爹,您说这些关女儿何事,女儿吃好了,您们慢些用。”
萧寒烟有些气恼的转身走出了饭厅,哼,父亲怎么老是提及那个该死的秦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