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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在元氏县呆了三天,见了官吏和乡绅,见了一些富户,将他在睿成县说过的话,说了一遍,算是完成了自己安抚百姓的任务。
他很想见一些普通百姓,可是无论是施琳还是蒙戈等人都阻止了,一来这跟扶苏的身份不匹配,能见一些地主乡绅,已经是降了身份;二来赵地的百姓对秦国的敌视不是开玩笑,越是底层的人,越是对秦国没有好感,不像中高层的人,利益牵扯大,能够妥协,跟旧时空元、清入主中原时地主大臣们早早投降,而平民百姓一直抵抗的情况相似;三来有刺杀的警告在先,蒙戈绝不允许扶苏涉险。
无事可做的扶苏,起程往东垣,估计接下来去的几个县,跟在元氏差不多,想到这里扶苏就有些无趣。
“秦大人有什么烦心事?”
扶苏回到东垣县,秦良并没有去迎接,扶苏前来拜见的时候,虽然不时有些笑脸,但心中的郁闷还是被扶苏给察觉。
秦良苦笑一下,道:“邯郸郡传来消息,说是有个燕国的特使,要去咸阳求和。”
“求和特使?”扶苏愣了一下,道:“怎么是从邯郸传来消息,从燕国出发不应该先经过恒山或者巨鹿吗?”
秦良脸上的苦意更多,道:“他从恒山郡过去的!”
扶苏明白了,燕国使者经过恒山郡,作为恒山郡守的秦良竟然不知情,虽然不是什么大过错,估计免不了一番问责。
“也不是什么大事,秦大人不必如此吧?”扶苏没当回事,秦良好歹算是一个封疆大吏,这点事情对他不会有什么大过错。
“我倒不是担心咸阳的问责,是上将军来信,把我批了一顿。”秦良道。
扶苏这才明白过来,秦燕现在是敌对关系,使者往来,会影响到军事部署,使者都到了邯郸王翦才收到消息,难怪会找秦良麻烦。
扶苏对秦国统一天下的记忆,并不很清晰,只记得时间并不是很长,至于六国灭亡的顺序还有具体时间,他并不了解,但以他现在知道的情况,接下来灭亡的应该就是燕国无疑了。蒙恬负责赵地的平定,等此事结束,粮草和兵员到位,估计就是对燕国发动攻势了。
“王将军怎么说?”扶苏好奇道。
这不是什么军政机密,更何况扶苏还是嬴政宠爱的公子,秦良也不隐瞒道:“王将军说我治理地方不够用心,导致贻误战机,让大军错过了夺取燕国土地的机会。”
扶苏想了想明白过来,估计是月前的时候燕军主动从代郡撤兵的时候,燕国的特使就已经出发了,这是燕国为使者出使创造良好的氛围啊,如果王翦早点知道燕国使者的消息,估计会主动向燕国讨要领土,现在再讨要就显的有些晚了。
扶苏安慰道:“王将军一时着急,你不要当真。”
秦国文武分治,除特殊情况,将领并无权干涉地方的治理,而且将领一般只在战时才有实权,战事结束之后,兵将就会分离,因此文官其实对武将并不是很畏惧。
但恒山郡是前线啊,就是所谓的特殊情况啊,而且自从蒙骜去世,桓罢将,王翦就是军中的头号人物,深受嬴政宠信,如果只是斥责秦良也就罢了,秦良担心的是王翦在嬴政面前说了秦良的坏话,那将来秦良可就有的受了。
秦良点点头,撇开此事不提,道:“东垣的户口统计已经结束了,魏大人领着人去了九门县开展工作,公子……”
“结束了?情况如何?”扶苏没等秦良说完,就问道。
“还不错吧,东垣算是大县,根据统计,户口两万一千七百六十二户,八万四千六百七十九人,男子三万零九百四十三人。”秦良料想扶苏会询问情况,早就了解了情况。
扶苏点点头,道:“一个县,尤其是郡治所在,这么点人口,算不上多,东垣土地算的上肥沃,再增加一两倍人口,也能养活,有人才有发展,秦大人还要在恢复人口上多多下功夫。”
秦良点头,道:“公子还要继续去其他县吗?”
不能随意的行走,去其他县也还是跟元氏县差不多,顶多是见见官吏、地主,不过他有着安抚百姓的职责在身,再无聊也是要去的。
“去,就先去九门县吧。”扶苏开口道。
邯郸郡。
离开邯郸城,去往咸阳的荆轲一行,队伍得到了很大的扩充,邯郸郡派了十多个士兵跟随,作为护卫。
“荆叔,你原来做过使者吗?”秦舞阳在马车里问这荆轲,经过刺杀扶苏未遂,荆轲和秦舞阳的关系进一步升温,秦舞阳已经改口叫荆轲叔父。
“没有。”荆轲回答道。
“那你怎么跑到当官的那里说自己是使者?怎么不让太子派个真正的使者去咸阳呢?”秦舞阳不解道。
“如果有真使者,我还怎么靠近嬴政,不靠近嬴政,我怎么刺杀他!”荆轲开口道。
秦舞阳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又问道:“荆叔,嬴政是扶苏他爹吗?”
“是。”
“那我们能不能不去杀他?”秦舞阳满怀期待。
“不能。”荆轲睁眼看了秦舞阳一眼,这小子有这么重感情吗?不过是一顿饭,一些食物罢了。
秦舞阳有些失望,叹了口气,很有感慨的到:“哎,世事无常啊,我看扶苏是个好人呢,他爹应该也是个好人吧?咱们却要去杀他。”
荆轲没有说话,不说扶苏是不是好人,秦舞阳这种儿子是好人,父亲也不坏的推论,让人很无语。
“《越女剑》学得如何了?”荆轲问道。
“有人影的都学完了。”秦舞阳小心回答道。
荆轲留给秦舞阳的《越女剑》可不仅仅是有图画,更有文字叙述。
荆轲摇摇头道:“只按照图画学剑,是学不到好处的,不懂里边的道理,只能是徒有其形,不得其神。”
秦舞阳不说话,他并不认识几个字,荆轲教过他几天,还让他背诵了剑谱,不过他并没有超出常人的记忆力,现在已经忘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