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水横流的漆黑巷口,隐约能看到火把旁被熏黑的破木板招牌,残破呃窗户里透出里面的光线和嘈杂的嬉笑声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 X
酒馆的门外面站着几个明显“不太友善”的家伙,左右手各拿着武器和火把,亦或是抱着肩膀靠在门边,凶神恶煞的四下打探着。
披着黑色长袍的身影蹲在巷口一侧的屋檐上面,兜帽下的黑色瞳孔仔细的打量着这座看起来很是寒掺的酒馆残破的更像是个窝棚,甚至连自己住的那个小旅店都比它强一百倍。
但无论如何它也是一个“建筑”,二楼似乎并没有隔间和窗户,那也就意味着酒馆的大门就是唯一的出口。换句话讲,在不造成大范围破坏的前提下,自己无声无息的潜入,干掉那位“铜板团”老大,然后不被察觉逃跑的可能性……无限的小于且等于零。
更何况整个“暗杀计划”很可能是范思特诺用来坑自己的陷阱,至于为什么……其实对于这群混混来说,想折腾或者做掉某个人其实往往没什么理由的,也许是因为自己没给他们面子,也许是看自己不顺眼,或是收了某个人的钱……
总之,理由是最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自己如何能够抓住他的尾巴,然后让整个拐杖帮变成自己的东西。
反正做起来肯定没有说起来轻松就是了。
“太危险了,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仿佛是在和另一个自己交谈,黑发巫师喃喃自语着。藏在屋檐上的身影却开始行动了,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巷子当中。
“嗯?”
一个站在大门外的喽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举着火把警惕的朝声音传来的巷口走去。结果除了几只流窜的老鼠之外,什么也没有。
大概又是几个不知道那儿冒出来的穷鬼吧?心情郁闷的混混嘟囔两句,转身离开的时候,脚下却踩到了什么,一个踉跄摔在了污水沟里。
“圣十字他姥姥的!”
浑身都泡在了污水里,恼羞成怒的混混骂骂咧咧的,刚刚准备离开,身后突然闪过一道火光!
“轰!”
飞溅的烈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酒馆门外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门里面也是一片混乱嘈杂的尖叫和咆哮的声音,还趴在污水里的混混看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的嘴不断的发出“咯咯…”的声响。
后脊突然一阵发凉,混混还来不及掏出武器,就被身后的人直接捂住了嘴,冰冷的匕首顶在了喉咙上,那手掌像铁钳似的,怎么掰也掰不开。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
毛骨悚然的声音贴着耳朵传来,让混混停止了挣扎,颤巍巍的举起手扔掉了武器。
“很好,我现在需要你帮我一个忙。”黑发巫师微笑着轻声道:“告诉‘铜板团’的老大,就说有一个巫师想要见他一面。告诉他,我就在酒馆外等他。”
黑发巫师刚一松手,如蒙大赦的混混立刻慌不迭的跑路,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到了酒馆大门外,拼了命的砸门,仿佛那个杀人鬼就跟在他的身后。
“快把门打开,我看见那个该死的巫师了,快让我进去!”
………………“所以范思特诺那个狐狸说的巫师,干掉了你们所有人……除了你?”
酒馆二楼的包厢里,坐在一张破椅子上一个浑身横肉的疤脸男一边喝着麦酒,语气冰冷的开口道。
“对,所有人都死了,除了我……他让我来给您传个话。”混混哆哆嗦嗦的瘫在地上,手足无措的看着包厢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打手,眼神恍惚:“他说想要见您一面,就、就在酒馆外面!”
“被人拿刀顶着也没跑,居然还知道回来送信。”疤脸男冷笑着“真是忠心耿耿啊,我是不是应该夸你两句?”
“不、不用了!”混混恐惧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都是应、应该的……”
“那怎么行呢?”疤脸男的笑容越来越不怀好意:“不然你不就白跑这一趟了吗?还费尽心思扮成我的手下混进来,怎么能就这么让你走……对不对,艾因兰德阁下?!”
“哎?不不不……我不是,我真的不是,相信我啊啊啊!!!!”
还没说完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瘫在地上的混混直接被两旁的打手从地上拎起来,一刀穿了喉咙,断气的尸体被随手扔在地上,在满地的血浆中不断的抽搐着。
“没用的废物!”
疤脸男朝地上啐了一口,目光凶狠的瞪着周围的亲信们:“那个该死的巫师肯定已经混进酒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让下面的弟兄们都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生面孔,甭管是谁,给我做掉他!”
“老大,这会不会太危险了?”一旁的某个亲信忍不住问道:“万一这是那巫师用来骗我们的伎俩,好趁机把弟兄们一个一个干掉呢?还是关上门更安全……”
“给我闭嘴,你这个狗崽子懂什么让下面的弟兄们都出去巡逻,要不然我就让你出去,听到了没有?!”
疤脸男斜视瞪了一眼,让他把剩下的话塞了回去,乖乖的离开了包厢。
房间的门重新被关上,脾气暴躁的疤脸男重新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喝着麦酒,警惕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和这些狗腿子们不一样,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巫师多少还有些了解对方既然可以毫无动静的出现在拐杖帮的大本营,那么混进这座酒馆里也不是什么难事。
房间外一丁点儿的动静都没有,甚至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心情焦躁的疤脸男不停的喝酒,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故作凶狠的目光不停的在身旁的亲信们脸上扫过去,仿佛那个巫师已经混进了包厢。
下面的混混们已经陆续离开,现在整个酒馆里除了自己和身边的亲信已经没有别人,不论那个巫师想要怎么混进来,他只要一出现就会暴露。
“轰!”
又是一次爆炸,包厢里的人几乎同时将目光聚集在了房门上,脆弱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刚刚冲出去的亲信再一次跑了回来:
“我们找到他了,那个巫师现在就在外面,被弟兄们给围住了!”
“你们这群狗崽子还在干嘛?!”惊喜过望的疤脸男立刻朝身后的亲信们吼道:“还不赶紧去把那个巫师给抓起来,还要等我告诉你们该怎么做吗?!”
得到命令的打手们纷纷离开,像是被放出牢笼的狼狗挥舞着短刀匕首冲出了包厢的房门,一个都没有剩下。
除了……刚刚回来的那一个。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聋了还是傻了?!”疤脸男咆哮道:“不想活了是不是,赶紧去把那个巫师给抓起来,不然这个死了的蠢货就是你的下场!”
“亲信”丝毫没有理会疤脸男的威胁,反倒是将房门重新关上,背对着自己的“老大”,声音低沉的仿佛是在轻语:
“你真的应该听从他的建议,把整个酒馆都封锁起来的。”
酒瓶从手中滑落,瞪大了眼睛的疤脸男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凶狠,惊恐万分的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你、你你就是那个……”
“我就是那个说好了要来见你的巫师,不过似乎你不打算离开这里,所以我也只好进来了。”
脸上挂着微笑,从地上捡起匕首的洛伦都灵将利刃顶在了疤脸男的鼻子上:
“让我们好好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