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幽回头看了看离恨天,最后暂住在飞仙镇。
服下各种丹药,再调息三日,暗自感觉能行动自如冷幽才罢手,走出仙临客栈。
“天心湖畔异变,有不世杀阵出世,引得正魔两道惨烈厮杀!”
“正魔两败俱伤,正道受魔道杀阵惑乱心神,听说在彷徨城西城庙日夜听经,有人来接应后才敢启程回山啊……”
“传说杀阵:四情剑阵!”
“杀阵杀机冲霄,草木成齑粉,湖水卷起千丈高,可是杀得那一个鬼哭神嚎啊!还好最终自行崩溃,忘情仙剑遁入大地之下,不知所踪……”
杀阵出世,不几日竟是传得这般快,飞仙镇客栈、茶楼,街上来往修士争相纷谈,异常火爆热闹。
四情剑阵余威犹在,令人胆寒。
只是绝情剑出、忘情剑隐,剑阵终究只在大地上昙花一现,等下一次出现,已不知是哪年哪月了。
杀阵挑起正魔厮杀,而如今正与魔之争,已不是单纯的为正诛魔、或魔倾天下,是含大怨之争,含仇杀与报仇,水火难容。
“正魔死磕,火气越杀越大,我看到最后必有一场惨绝人寰的大战。”
“这可不是啊,最近厮杀可频繁得紧,四处各地也越来越混乱了,哎,听小道消息说,那位天都山宗主更是狂傲无比,一个月后会直接大闹上离恨天呢……”
小道消息总传的很快,冷幽不以为意,御剑再返离恨天。
玉屏宫为离恨天两大门户之一,其上又只有女弟子,外围区域明里暗里守卫无数,连一直蚊子也不能入,只是冷幽掩去灵气黑意,化作一抹青虹出入青冥。
太虚御气真诀的醇厚青虹无法作假,只是冷幽到最后却仍然被两位女弟子拦下。
“这、这位师兄,可得宫令上山?”
看到是位男同门,两位女弟子明显愣住,同时也满脸严肃,以为是哪位长老回山,哪知是其他乱闯来的同门。
玉屏宫弟子最厌烦一些刚入门的年轻男同门自恃本领来骚扰。
右侧,有一座奇秀之颠,风月旖旎,冷幽随手将两弟子拍晕,随意看了一眼玉霄颠,之后沿着偏僻小径往玉屏宫深处走去。
林小昕忽然寒毛耸立。
“你师父在何处闭关?我只是想问她些事。”
“……神女崖,天宫。”
冷幽将卧床养伤的林小昕点晕,悄然离开。
缥缈神女崖顶,有天上清冷宫阙,冷幽尚不知离恨天还藏有这等修炼奇地,不折了冰仙子之名。
“条件。”玉琼走出天宫,淡淡开口。
冷幽伤势未复,但玉琼受创更重,不动手自是最好不过,对于玉琼的要求,冷幽微皱了皱眉:“什么条件?”
玉琼冷静平缓道:“三招,去玉霄颠杀了纱。”
要杀自己徒弟?
玉琼冷静之语,让人忽然感到寒风彻骨。
冷幽脸色平淡注视着玉琼,只见玉琼眸子平静而莫名给人一股深邃感,面不改色,一袭白衣清冷,与天宫交融,构成一副绝世清冷之画。
玉琼没有疯。
既然如此,冷幽成全她,平淡开口回应:“那冷某自然全力出手。”
玉琼淡淡道:“觉得纱会死么?”
“若是冰仙子要冷某手下留情,冷某未可不可。”
玉琼未回应,独自走到一旁,冷幽看着她侧脸,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了白衣,同样的白衣,同样的无双倾城。
冷幽道:“冰仙子可以回答冷某所问了。”
“不是。”玉琼简短回答:“而且当年清霄真人也不过是于一冷夜偶然遇你,故予冷姓,类似这般情况的,大地上每年不知会发生多少,各宗各派所收的弟子更有不少都与你一般无二。”
冷幽忽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不过想想,这答案的确是冷幽所来目的,明确他自身身份,对于玉琼以条件交换没什么可怨。
冷幽略作沉吟片刻,拱手道谢,随之飞下神女崖。
玉霄颠。
崖上清,人与景依旧迷人。
记得第一次踏上玉霄颠,水云纱就静立在那崖边,衣衫纤尘不染轻荡,若静谧幽莲,幽静一方天地。
往日时光重现,仿佛就在昨日。
冷幽缓缓收回目光,不可否认,水云纱幽静的气质独一无二,令人为之痴狂。
水云纱转过身只是幽静看着冷幽,眸子已没什么变化。
“你来做什么?”水云纱轻启薄唇。
冷幽平淡道:“了结。”
水云纱沉默,一步一步走到崖中央,她以前差点诛杀冷幽,如今也该是时候还了。
摇光缓缓出鞘,散发着迷离的光。
冷幽持剑往前横扫,剑气带着幽暗意,凌厉不可匹敌。
“砰!”
通神境凝练剑气扫过,直接将水云纱护身光幕击破,紧接着只听一声脆响,水云纱手中仙剑同样被剑气折断。
冷幽平淡道:“以绝情之剑,彻底了断过去。”
冷幽身形不动,握着摇光第二次无情向前横划。
“嗤”
水云纱断剑无法抵挡,生生承受了一剑被击退三步,几乎跌倒,当身躯站稳时,只见腹部位置出现一长条血红的剑痕,几乎被腰斩。
水云纱玉脸煞白,伤口处素白衣衫被鲜血染得殷红,让人不忍心直视。
冷幽出手太狠了,不留一点余地。
“嗤嗤嗤”
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剑气同时飞出,水云纱身前立时又多了三条恐怖的血痕。
剧痛袭来,水云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无情劈成了两半,紧接着眼前发黑,身子一软,痛苦软倒在地上。
侧躺在冰凉的地上,身子因撕裂般的剧痛而蜷缩着,用一只手捂着身前血淋淋的伤口。
冷幽步伐平缓逼近。
水云纱费力将目光移向冷幽,幽静的眸子变得有些恍惚,头脑一阵晕眩,眼里冷幽身形已模糊得看不真切。
“你要死了。”冷幽站在水云纱身前平静道。
水云纱微张了张薄唇,只是已说不出话,嘴角缓缓流出一缕鲜血,身前的疼痛逐渐变得麻木,最后只感到胸口空荡荡的冰凉,冰凉到令人绝望,渐渐地,水云纱感到自己心神在溃散。
伤口全深入骨髓,流出鲜血染红了土地,凄清惨烈。
她已经不行了。
冷幽脸色只有淡漠。
冷幽出手狠辣绝情,不给人半点活路,只是又有谁想到,在很久以前,在天心湖畔那片红枫林里,冷幽胸口中剑时也是这番冰凉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