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世界,修道之法盛行,诸多兵器被发掘,成为修士本命。
其中,刀剑为修行兵器之最。
自修道文明起始,刀剑二道诞生了数不清的天才,有的如彗星,虽耀眼无比,却一闪而逝;有的星光长明,照耀万古岁月。
这些人当中,不乏有依刀剑二字起名,作为自身横行诸天的封号,响亮摄人的名号不在少数。
不过,从没有人被称为过“刀子”。
没有其他的赘余,封号就直接是简单的“刀子”两个字。
要知道,大道本真,修士到了一定高度,皆会追求“返璞归真”四字。所以一定程度上,封号越是接近道的本身,其未来所达高度便越会让人仰望。
西门野如今不过二十余岁,修为也不过化神三品,却能得到“流沙刀子”这样的封号,足可说明其自身本事。
也是因此,夏秋才想见识见识,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究竟是有着怎样的本事,能够得到如此名号。
“夏先生,你的事情,辰大哥已经对我说过。”
西门野微笑,眼神真挚,全然不像一个年轻天骄,倒是有几分农家小哥的憨厚。
听得西门野对辰望的称呼,夏秋心中便是有了数。
同时,他也越发好奇,这样一个年轻人,究竟是如何以近乎一己之力,撑起整个流沙学宗的牌面。
“我的事情,你大可不必劳心,至少今晚不用。”
夏秋回以一笑。他很清楚,西门野今晚来此,自不是为他而来,却是专程来找韩金了。
西门野与韩金出自同一个学府,有着很深的情谊,后来虽然分别,却也时常保持书信联络,如今终于是久别重逢。
西门野对着夏秋行了一礼,笑道:“夏先生无愧先生之称。”
夏秋对于这些客套话并不感冒。
西门野倒也不恼,从怀中掏出一快青色令牌,恭敬递过。
“夏先生,明日你持此令牌,自可来太白街寻我,到时我会将其余几位流沙学子介绍与你。”
夏秋点了点头,又想起辰望所说,流沙学宗原本出战的五人,有两人被万华学宗挖走,此刻就算再加他,也还差了一人。
他看了看边上的韩金,笑问道:“你今日来找韩金,莫不是为了流沙学宗第五人的事情?”
闻言,西门野苦笑一声,无奈地点了点头。
韩金在一旁皱起了眉头,沉声道:“你们流沙学宗,连一个像样的制符师都找不出来了?”
西门野脸上苦涩之意更浓,道:“制符师倒是不少,不过有上场实力的,还真……一个都找不出来了。”
韩金顿时眼神复杂。
一个学宗派出的出战队伍,一般为五人配置。其中,需要一人擅长防御,主要作用为吸引火力;两人神识敏锐,心思快捷,承当队伍大脑的作用;剩下两人,则要拥有强大的作战能力,可以在瞬间击溃敌方。
通常而言,队伍的主要输出点,都会有一个制符师。
制符师拥有诸多符篆,能够造成高额伤害,并且有持续作战能力,作为输出点之一,算是再合适不过。
现在的流沙学宗,只有西门野这一把“刀子”,面对弱旅,西门野倒是可以只手遮天,一旦遇上灵虚、万华这种强敌,流沙学宗这种单腿走路的“畸形儿”,瞬间就会被击得粉碎。
所以,流沙学宗若是想重拾往日荣耀,就必须要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制符师,来分担西门野肩上的重担。
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韩金。
韩金虽然被灵虚学宗的众人骂废物,但其实力确实毋庸置疑,这一点,从灵虚学宗派人来找韩金回校,就足以看出。
“韩金,我也是没有办法,这一次流沙若是再进不了前十,往后的日子就真的难过了,很有可能会被降级为学府……”
西门野也是面露难色,他真是到了绝境。他对流沙学宗有很深的感情,实在不想看到流沙没落。
“我……”
韩金眼中光芒闪烁,嘴唇紧抿,沉默了很久。
夏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亦是一语不发。
他很清楚,以韩金的性子,绝不会答应西门野。
这无关利益,也无关情谊,只是关切到原则。
果不其然,半晌之后,韩金的嘴唇,终于裂开了一条缝:“西门,我现在的身份,还是灵虚学宗学员。且不说灵虚学宗对我如何,单是我现在这一身份,我就不能答应你。”
西门野无声一叹。
这个结果,他早已料到,只是带了一分侥幸,才想着说出口试一试。
“西门,真的……很抱歉。”韩金歉然道。
西门野摆手一笑,道:“我俩之间,还说这些话!?”
韩金无言。
“据我所知,学宗大比的规定,并没有参赛队伍必须五个人这一条吧?”
夏秋眸子深邃,沉声问道。
西门野一愣,随后苦笑一声:“夏先生,若是四人参赛,莫说挤进前十,就是淘汰赛阶段可能都撑不过。”
“学宗大比,除了看中个人能力,也看中团队配合,若是少一个人,那便等同多出一个突破口,若是被敌方抓住机会,很难应对得了。”
夏秋看着满川荒草,忽地一笑,话锋转了一百八十度。
“西门,你应该知道机甲的事情!?”
西门野不明所以,目露疑惑。
“一年前,你们可曾想过,世间会出现机甲这种东西?”
“修士,每上升一阶,便是挣脱一条枷锁。可是,枷锁并不只是束缚修为,还会束缚思想。”
“你们的思维,未免被钉得太死了一点?”
西门野稍稍愣神,面色动容。
“试一试吧,反正也找不到适合的制符师,不是么?”夏秋微笑。
一旁,韩金深深地看了一眼夏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疑惑。
他与夏秋相处一个多月,同时也从夜倾城那儿,了解到夏秋以前的一些事,得出了一个结论。
夏秋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更准确的来说。
夏秋像一个纯粹的魔,纯粹的利己主义者。
可是,今天的夏秋,为何会一反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