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经说的很非常明白了,这宋勇带着一众庆州兵不知道什么原因来到这个猎户小村子,逼迫这些隐居深山的猎户们交出粮食。
虽然猎户们将宋勇带到了收藏粮食的山窖中,却依然免不了被杀人灭口的下场。
杨易眯着眼面带笑容的看着宋勇,心中的怒火早已在熊熊燃烧起来。
宋勇身后一地的尸首和胡绶一干猎户绝望的哭喊声,让杨易想起了当初被同州兵杀害的“南北镖局”镖师们。
当初若不是老镖头和那帮镖师,杨易可能已经葬身在平川河当中喂了鱼。而这几日如果不是胡绶一帮猎户们的帮助,杨易和他的一万将士们不可能如此顺利的走到这里。
可是,这些心存善意的人都被本应该是他们守卫者的大光军士给杀害了!
贪婪可以改变一个人,也可以改变一群人,从而最终改变整个国家的命运,这非常可怕。有能力的贪婪之人,通常会将罪恶的触手伸向别人,而没能力又极为贪婪的人则会丧心病狂的像牙齿上的蛀虫一般,由内而外的祸害。
凶狄人无比贪婪这是毫无疑问的,所以他们来到了大光,而面前这些庆州兵和杨易之前所遇见的同州兵就是长在大光牙根上的蛀虫。
大光朝是一个庞然大物,凶狄人的撕咬再凶狠也只是皮外伤,只要能喘过气来,要不了多久又是一个壮汉。这些蛀虫却不然,他们是在不断的吞噬着大光的根基,这是致命的内在隐患,大光就是这样被一点点的啃成一个脆弱的躯壳,外在却一点也看不出异样。
所以在皇帝御驾亲征之时才会发现原来这片广阔的中原大地,已经不再是他唯其独尊,蛀虫们早已经长的肥硕不堪,逐渐的露出那一嘴令人恶心的獠牙。
杨易伸手轻轻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铁牛,面带微笑的往前缓步走去。
“以前我以为这个世界所有事情都和我无关,我应该是这个世界最冷漠的人,只希望每天能看着太阳起来,再看着它落下去,任由它风云变化和我也没半毛钱关系。可是今天,我决定越俎代庖替我父亲拔一拔你们这些丧天害理的蛀牙,做一回圣母婊!”
杨易面上笑容不改,一边说话一边拔出手中的承光剑,一步步的向宋勇走去。
宋勇全然没听懂杨易说的什么,但杨易寒冷到极致的话语,仿佛已经将自己等人看作是死人,手中那柄亮晃晃的宝剑透露着无尽的杀机。
宋勇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有惊慌,笑道:“看兄弟你的意思,是没的商量了?”
杨易笑道:“你会去和一个肮脏的蛀虫谈条件吗?”
宋勇眉头一皱,也不再多说话,向山林上使劲一挥手,示意林中的伏兵放箭。可是等了许久山林中除了呼呼的风声,却不见有任何动静。
宋勇也算是一位上过战场的人,立刻就明白山林中的伏兵可能已经完蛋了,难怪面前那年轻将领敢肆无忌惮的走上来。
想到此处,宋勇立马大喝道:“退到山窖洞口列阵!”
几百庆州兵得令迅速往后撤去,退出北军的弓手射程范围,列好队形严阵以待。宋勇见杨易依然有恃无恐的走上来,心中忐忑却也不惧,北军固然英勇可杨易身后的军士却也不多,真的交战起来胜负犹未可知。
不过行军打仗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是你情愿我的。宋勇想要鱼死网破,可是杨易这张网大的有点超乎他的想象了。
当一万铁甲寒骨的北军将士,在岳靖和猴尖儿的带领下将庆州兵围的严严实实的时候,宋勇背脊上的衣衫顷刻便已湿透。
过于贪婪的人通常都非常珍惜自己的性命,当宋勇毫不犹豫的扔下手中兵器求饶时,庆州兵们自然也就扔下兵器跪地投降了。
“兄弟!兄弟!你听我说,您看我也不容易,手下几百张嘴,都是为了讨口饭吃,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好说。”宋勇爬在地上唯唯诺诺的指了指山窖里,道:“里面好些粮食,都给兄弟你,我们一点都不要!”
杨易摇了摇头,冷道:“谁和你是自己人?”
宋勇一怔,错愕道:“我们…我们不都是大光的将士么?”
杨易抬手指着山窖中一地的尸首,道:“你再说一次你是大光的将士。”
宋勇回头看一眼,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跪道:“我…我这…将军您饶命,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自从皇上的御驾亲军被打散了以后…..”
“什么?!!你再说一次!”杨易一把将宋勇拽了起来,惊道。
宋勇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我…我…”
“皇上的大军被凶狄人追上了?”杨易急问道。
宋勇摇了摇头道:“没…没有。”
“那是为何被打散了?”
宋勇随即明白眼前这年轻的北军将领还不知道前面的情况,连忙道:“我们不是被凶狄人打散的…”
杨易冷道:“说!有半局隐瞒老子立刻把你削成人棍!”
宋勇不知道什么叫人棍,但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事情,咽了口唾沫道:“十多日前,我们接到命令,趁着风沙随皇上一起撤回中原,本来还担心凶狄人会黏上来,却不想跑了一天都没有见到凶狄人。”
杨易心下了然,这是白元良的计谋奏效了,凶狄人被自己突袭给打乱了部署,来不及追赶。
却听宋勇又道:“前面走的还好好的,我们都以为能平安回家了,可是行到第三日,大军中不知哪里突然传出谣言,说京城的七皇子和八皇子叛乱,已经自立为皇,并且控制了整个京兆府,最开始大家都不相信,为此军中还杀了不少传谣之人。
然而当大军到了西关口时,西关的将领却闭关不开,言他们已经归顺了新皇。”
杨易一惊,西关口是皇帝大军回帝都的必经之路,没想到杨杰他们动作如此之快,明显已经预谋非常长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