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最初的谎言与原谅
“等等等等！你说这个，是我，呃，弄过来的？”
洛天书指着头
“这颗树从华夏运过来的，如果没记错的话，原本这棵紫薇树的底下还有某个人的署名。”
若有所指地轻笑着，雪之下说道：
“只不过后来被某个人摘掉了，不过要是去查城市规划记录的话，还是能看到的。”
玩笑一般地拿出了手机，雪之下笑问道：
“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检索一下。”
“......不用了。”
尴尬地拒绝了雪之下的帮助，洛天书低声自言自语道：
“......也就是说，这真的，是我......”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洛天书也没有理由不相信面前的这一切了，可是若这树自己真的搬过来的，那这里不就是......
不知是第几次抬头望着这棵树了，洛天书的嘴角抽动的频率似乎上升了。
果然我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吗？那个画面里的树哪里有这么大啊！
不过，说实话......
“嘿，还真是厉害啊我......”
“自恋狂？”
“......”
一旁雪之下从未迟到过的毒舌让洛天书的感叹卡了壳，不过不能怪她，因为她并没有听懂洛天书的意思，事实上在这个世界里恐怕没人听得懂。
洛天书的确在称赞自己，但不是自恋，因为他称赞的是曾经的那个自己。
就为了那么一句话，从家里弄来这么大个玩意，真不愧是我。
用鄙视的目光看了洛天书好一会，直到后者收敛了脸上的自傲雪之下才慢慢地移开视线。
接着，她向前踏一步，走入那巨树的包裹之下，双手背在身后，像是为了看的更清楚一般，轻轻踮起了脚尖，背对着洛天书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道：
“确实，很厉害呢。”
“嗯？”
陡然卷起的风儿吹散了雪之下的话，洛天书一愣，并没有听清。
回过身，雪之下抚平被吹起的发丝，轻声说道：
“作为生日礼物来说，很厉害呢。”
“......”
“姐姐她，一定很高兴吧。”
风停下了。
两人的时间仿佛滞留在这了一刻，喧闹的人群似乎正在远去，目光可及之处唯有对方和身影和这早颗已枯了的紫薇树。
静静地注视着雪之下的双眼，似乎想从那淡然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或许是几秒，或许是几分钟，洛天书终于放弃了，他低下头，并未发出叹息，而是笑了，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轻松：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
“很明显不是吗？七月七日，那天是姐姐的生日。”
说着，雪之下的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意，仿佛心底的一块石头终于被搬开了一样，难得的用着调笑的语气说道：
“很过分不是吗？居然对女孩子做这种事。”
“那还真是抱歉了。”
反转了那一天的视角，这一次是他向她迈出了步伐。
“只有这一次，能原谅我吗？”
“做出这种事情，你觉得自己能够被原谅吗？”
雪之下的嘴角依旧带着笑意，但是说出话语的却带上了些许的尖刺，这不是她的意思，只是她必须将这一切问清楚。
两人的关系虽然走到了今天，但实际上却是异常地脆弱，稍有不慎就是崩坏的开始，这并非他们的本意，而是这一切原本就是如此的。
一个刚刚知晓，一个从未知晓，摊开了一切的两人，即将面对的是那最根本的东西，从五年前开始就一直深埋在他们世界里的一颗种子。
在虚无的世界里，能够找到所谓的真物吗？
如果，那个的约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一个错误的基础上，那么他们所处现在，究竟能否被称为真实呢？
如果，连所谓的约定都只是一个推脱的谎言，那么他们所坚持的这一切，是否还真的存在意义呢？
如果，早在五年前，雪之下就知道那个故事里的主人公，其实根本就不是她，那么这个约定还会出现吗？
如果，从一开始洛天书就没有失去记忆，那么他真的会喜欢上这个女孩吗？喜欢上这个雪之下阳乃的，妹妹？
结果到头来，谁都不是主角不是吗？
可是啊，人生不是galgame，人生没有s/l，所以，所谓的人生啊，是不可能重来的。
洛天书不知道，五年前的那个女孩究竟会不会喜欢现在的他，但是他知道，五年后的自己，是喜欢现在的这个女孩的，这个名为雪之下雪乃的女孩。
他的心中已是毫无迷惘，停在过去的时间，现在必须向前走了。
“我觉得可以吧。”
前进的脚步停在了雪之下的面前，洛天书笑着伸出了手：
“之前就说过了，并不是基于那个约定，只是单纯想要地向你告白，所以，如果只是现在的我的话，你能原谅的吧？”
看着洛天书不似作伪的表情，雪之下的嘴角的笑意渐渐收起。
“你真的这么认为？明明已经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了？”
“是。”
“明明已经对我说谎了？”
“是。”
“明明已经，想起了一切了？”
深吸一口气，洛天书脸角带着笑，郑重地说道：
“就算是这样，我的想法也不会改变。”
的确，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很难被理解，失忆是无法被作为理由放在台面上的，但是就是如此，他也没有改变想要自己的选择。
洛天书喜欢上雪之下从来就不是因为那个约定，樱花树下的约定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谎言。
因为，他从未站在樱花树下，也从未遵守过约定。
所以，哪怕樱花变成紫薇，他所要做的也不会改变。
他该做的，名为洛天书的这个家伙唯一能够允许做的不是去延续那个五年前的约定，而是去守护现在，去守护自己说出的告白。
呵，他早该知道的，雪之下喜欢的，从来就不是紫薇。
时间的脚步似乎恢复了正常，嘈杂的人声不断闯入两人的世界中，不过，即便如此，属于他们的那点烛火仍旧静静地跳动着。
“呵......”
沉默没能延续下去，在对视的两人之中，雪之下突然发出了轻轻的笑声，掩着嘴，灵动的双眼仿佛会说话一般，泛起了一丝甜甜的波纹。
“那这样的话，原谅你。”
“......谢谢。”
停顿了一下，洛天书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了，真的是松了一口气，这块卡在他们之中，最后的石头，总算是被搬开了。
随着雪之下这一句话，仿佛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带着陡然轻松的心情，洛天书问道：
“说起来啊，雪之下，那个问题的答案，你想好了吗？”
“什么问题？”
“简单来说的话，就是，和我交往吧。”
“嗯这个啊。”
慢慢地，雪之下的嘴角弯起了一个美丽的弧度：
“我拒绝。”
“诶？为什么？”
顿时，洛天书的脸色一跨，他不解地问道，只是雪之下并没有给出准确的答案，她那含着笑的眼底永远有着看不透的心思。
“笨蛋，自己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