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林修然先一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许府之中,在暗中观察。
而要从此独当一面的洛馨儿与花解语两位女侠,则手提着长剑,叩响了许府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打算从正门进入。
许家,在这凤鸣城中,是顶尖的世家之一,门槛高过膝盖。
从云阳真人千年前登顶金鳞山巅,成为仙庭仙人后,许家便开始鸡犬升天,历经数百年荣华鼎盛。
后来,随着家族内部矛盾的激化,家族内开始出现危机,但由于当时家主的不作为,导致后来家族开始分崩离析。
于是,盛极而衰,慢慢便衰败了下来。
又两百年后,沧海桑田,许家举家离开了武朝,迁往了陈国,然后,便在凤鸣城中安顿了下来。
但是,俗话说得好,烂床也有三千钉,许家虽说比之数百年前多有不如,但凭着底蕴,还是在凤鸣城中站稳了脚跟,并成为了这凤鸣城中的七大世家之一,也算是煊赫一时,富甲一方。
但许家的衰败,并没有就此结束。
最近百年,许家难有出类拔萃的人物,人丁也一直不旺。
虽说家主们没少娶小妾,正室夫人在床笫之事上也很是卖力,但还是避免不了三代单传的命运。
许家每一代,都只能堪堪生出一个男丁来,虽说老天保佑,不至于断了香火,但总免不了一直在断香火的路上徘徊。
然后,眼瞅着许家公子许郁到了婚娶的年龄,许老爷与许夫人本来正高兴地忙着帮他挑选合适的人选,以求许家赶快开枝散叶,可就在最近,他这根三代单传的独苗,便不知为何被鬼迷了心窍,彻底病倒了。
一开始,许老爷和许夫人还以为是许郁这个不肖子不愿娶妻,担心娶妻后从此被束缚住而故意装病的,可后来却发现,他是真的病了,病得不轻,整日浑浑噩噩,有气无力。
特别是到了夜半子时,整个人,便跟丢了魂似的,总是指着屋外大喊大叫,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可众家丁和客卿跑到他指的窗外去看时,却是半个鬼影也没瞧见。
但那许郁,就是大喊大叫,看模样,绝不像作假。
如此辗转病榻一月有余后,那原本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便形容消受,足足瘦了有十余斤,渐渐不成人形。
听说最近,更是连粥都喂不进去了,所有下人都说,许公子的死期,不过是这一两日的事了。
“吱呀”
许府的朱红色大门慢慢打开,一个留着两撇山羊胡的小老头儿从门里探了出来。
洛馨儿见有人开门,作为姐姐的她,十分主动地抱着剑,朝那小老头儿道:“在下‘落英剑’洛馨儿,这位是‘解语剑’花解语,我们听闻贵府有鬼物作祟,公子有恙,特来相助,不知主人家可在?”
洛馨儿和花解语混不吝地各自取了一个外号,一副响当当的江湖儿女模样。
落英剑?没听说过。
解语剑?也没听说过。
陈国的先天高手里,没这两号人物。
但山羊胡小老头儿毕竟做了许家三十年的门房,来来往往不知多少人,红脸白脸都见过,高人骗人也看了一箩筐,他脸上不动声色,只是把她们迎了进来。
最近这段时间,上门要帮许家捉鬼的人,络绎不绝,都快把许家那膝盖高的门槛给踩到只剩脚后跟高了。
“两位姑娘请进。”
小老头儿让开了身子,将两人引入府内。
“这位老先生,不知你家老爷可在,我们想见一见,也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洛馨儿故作老江湖地说道。
山羊胡老头儿听洛馨儿这么一说,便更加确定,眼前的这两个女子,绝不是什么先天高手。
许老爷早在半月前,便给陈国各地的先天高手发去了帖子,邀请他们来助阵许家的“百人伏鬼阵”,帮助许家诛灭害人的恶鬼。
而只有实力在先天高手以上的武者,血气盈足,才不惧那些鬼物,才有资格成为百人之一。
而眼前这两个女子,压根就不知道此事,这也就说明,这两人,绝不是什么厉害的先天高手,只是和那些阿猫阿狗一样,是来许府咬下一块肉的。
山羊胡小老头儿直摇头,道:“两位姑娘,老爷最近俗事缠身,加之忧虑公子的病症,已经许久没睡过安稳觉了,今日方才歇下,不便见客,老爷说过了,今夜,他会摆晚宴款待诸位上门相助的贵客,两位姑娘若是要见老爷,有什么话要说,还是等今夜宴客的时候再说吧!”
山羊胡小老头儿笑呵呵的,一点也不得罪人。
许老爷早有吩咐,府里来了替公子捉鬼医病的人,便先领他们去会客厅,先由下人们统一招待着,那些江湖中人,多有攀比武功之心,聚在一起,实力不足的人,自然会露怯,到时给他们几两银子,请他们出去便是。
“这样啊,那也好!”
洛馨儿这个“老江湖”丝毫没听出山羊胡小老头儿话中的意思,和“解语剑”花解语一起,笑嘻嘻地跟着他去了会客厅。
不得不说,许家确实是气派,那会客厅,长宽各数十步,足能容纳上百人在此议事。
此时,厅内坐着的人,并不多,只有十余人,都是今日才上门来,还未通过考验的人。
洛馨儿和花解语还未进得厅中去,便见一人“嘭”地一声,被丢了出来。
那人痛苦地在地上呻吟,里头的一个壮硕的中年汉子却喊道:“就这实力,也敢在这里冒充先天高手,哼,若让我再撞见冒充的,这次便把腿打折。”
他话音刚落,洛馨儿和花解语,便一前一后,进了厅中。
厅中众人的目光,一下子便汇集到了艳丽的两女身上。
美!
太美了!
这是厅中大部分人的第一观感。
这份美丽,美得过于花瓶,让人无法相信这两个女子会是先天高手,但也美得我见犹怜,让人不忍摧残这两朵娇花。
那刚才还说要把冒充者的腿打折的壮硕中年汉子,此刻却不说话了,别过脸去,不忍拆穿,就当没看见。
至于厅中的其他人,眼神却是各异。
那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上了年纪,不再心浮气躁,出风头的事情都愿让给年轻人,此刻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瘸了一只脚、断了一只手的中年妇女,望着这两个娇俏可人的小妮子,眼神复杂,嫉妒与艳羡,兼而有之,却也不来揭穿二人;这会客厅的最深处,还有一个眉宇间有着几分轻浮气的锦衣公子,那人,是陈国欢喜宗的门人,最喜双修之事,见了女子便走不动道,此刻,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