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海城公府上,柳成展正因着柳元卿、柳菲莫的事觉得丢脸,愁眉不展,也不去外面走动。
便就见,接二连三有上府上来送礼道贺的。
虽然说圣旨还未下来,但有那机灵的,想要攀附权贵的,已经开始早早的打点了起来。
柳成展心下纳闷,就让人将那柬子拿了来,打开一看,很是吓了一跳。
紧接着,没有两天,内监到海城公府里传口谕,皇上要封柳元卿为长公主。
柳成展和着楚仪信,带着两个儿子,进宫里去谢恩。
皇上对柳成展还算可以,怎么说黎阳也是皇上的侄子。
自家侄子悔婚,使得柳元卿失婚,皇上以黎阳大伯的身份,抚慰了柳成展几句。
楚仪信去后宫里见皇后楚润娘,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路随着小太监,进到了皇后的千秋宫里。里面跑出个小太监,承着笑脸,对楚仪信道:
“夫人来得不是时候,皇后娘娘昨儿夜里生气,一宿没睡好,刚补眠睡下,小的们也不敢去喊。要不夫人等会?”
楚仪信知道,这是皇后嫌她平日里太过娇纵柳菲莫,才会让柳元卿受苦。
然而柳元卿家去这两日,她怕柳成展不高兴,也没收拾了赵姨娘。
皇后哪里是睡觉了,肯定是有意落她面子。
虽然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但楚仪信一惯的怕事,也不敢说什么。
笑着与那太监道:
“内贵人去忙吧,我在这儿候着,等什么时候皇后醒了,我再进去。”
却说柳元卿得了长公主的封号,宫里各娘娘,无论是有头脸的,还是没头脸的美人、才人,都送了礼给她。
她正无聊挑拣着东西。
便就听得小太监说,她父母兄弟来宫里谢恩来了。
柳元卿想到,都亏得她的哥哥弟弟对她一片的心,她却是只顾着自己快活,却从没与哥哥、弟弟亲近过。
以前柳敬和、柳敬安进宫来,她高兴了,就出去见见,不高兴了,便就不见。
现在想一想,也是挺失礼的。
于是,便就打发了身边的小太监离宝,去皇上哪儿看看,若是见着没事,就将她的哥哥、弟弟请来。
因为生气,也大概是要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黎阳给她的耻辱,因此上,她回宫里,便就将宫里的人,无论太监还是宫女,全按着离字改名。
离宝出了天邑宫,便就往皇帝内殿接待臣子的勤政殿来。
一路上,便就有各宫里的宫人,向着离宝有道喜的,也有说两句酸话的。
离宝得意洋洋的,到了勤正殿。
向着殿内的大太监程旷打听。
程旷笑道:
“你小子又在我跟前使幺蛾子,皇上现正觉得愧对了你们主子,正是要什么给什么的时候。你小子干嘛来了,痛快说,我好给你进去通报。你家小主子什么时候等过,就是天王老子在里面,不也是照样直接闯进去?”
离宝笑道:
“这不是公主娘娘没在吗?小的怎么敢在大总管的跟前挺腰子?大总管捏死小的,不跟捏死个蚂蚁似的?公主娘娘让小的来,是看看皇上有什么事没有。若是没有的话,想请了里面的两位公子,过天邑宫里呆会儿。”
程旷觉得奇怪,让离宝在外面等着,他进去传话。
却也是心下纳罕。
这是从没有过的事。
然后就想到,这是被退了亲,大概也反省了。
程旷是皇上自小的太监,也五十多岁了。
说是看着柳元卿长大的,也不为过。
心下多少,也有些心疼柳元卿。
人都是有多远,向多远。
在程旷的心里,一点儿都不觉得柳元卿跋扈,反倒觉得她娇俏可爱。
反倒是觉得,时不时跟着柳元卿一块儿进宫的柳菲莫,心思阴沉。
每次进宫,两只眼睛便就到处的溜么。
一看就是嫉妒柳元卿。
偏又做出一副很是爱慕亲近柳元卿的款来,将直性子的柳元卿哄得团团转。
程旷进去,与皇上说了,柳元卿派了小太监来,想请柳敬和、柳敬安过天邑宫一叙的意思。
皇上黎丰舒一听,不由得就同柳成展夸奖柳元卿道:
“瞅瞅你养的女儿,再瞅瞅朕养的女儿,就是不一样。也幸好元卿让朕抱进宫来,由皇后养着,要不然,你又要多养个败家子出来。”
对于柳元卿的行径,柳成展根本就没什么感觉。
心里还腹诽着,她平日里只顾着自己,什么时候顾过自己的哥哥、弟弟?
也知道皇上是,只要柳元卿稍微干那么一点点事,都要夸上半天的。
虽然被皇上指着鼻子,就差明说不会教养孩子。
也只得强堆着笑脸,冲着皇上打躬说:“是。”
并不怎么真心的附和着。
黎丰舒见程旷还在等着,就对柳敬和、柳敬安兄弟两个说道:
“元卿正被你们家那个叫什么默娘的给气着了,你俩个好生的安慰她,别再让她伤心。”
柳敬安、柳敬和两个恭敬地抱拳称:“是。”
然后随着程旷出去了。
想了想,程旷还是将海城公夫人,在千秋殿外面晒太阳的事,说与了离宝听。
并在离宝耳根上说道:
“这可是你立功的机会,一定要让公主过去,明儿得了好处,可别忘了我。”
离宝立时会意,这是皇后想让海城公夫人知道,柳元卿的好处。
因此上,故意不让海城公夫人进去,好叫柳元卿过去求情。
柳敬和、柳敬安兄弟两个,自小被柳成展和楚仪信教育得,非常的老实。
站在边上,也不去偷听这两人在说什么。
但到底还是柳敬安小,一路上,便就和着离宝打听柳元卿在宫里怎么样。
可曾伤心之类的话。
只是一开口,便就将离宝的名给叫错了。
柳敬安喊的还是离宝之前的名字。
离宝笑道:
“回二公子话,小的现改名叫离宝了。不光是奴婢,便就天邑宫里的人,除了嬷嬷外,全都改了,名字的前一个字,都改成了离字。”
柳敬安与柳敬和对望了一眼,便就知道,柳元卿到底还是伤心伤狠了。
一路上,见这兄弟两个只问了柳元卿,没再问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