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被离心说得,面上讪讪的。
见离心十分纠结,只得又说了些顺耳的话来,开导离心。
离心也觉自己一时情急失言,面上也有些红。
两人一路无语地出了北衙,离心坐上车,回奉亲王府。
就见菜已出锅,柳元卿招呼着让人趁着热,往那食盒里装。
一面又让人急去备车。
就怕菜凉了不好吃。
离心有些心酸。
柳元卿见到离心回来,倒是挺高兴地,问道:
“怎么样,见着王爷了没有?他还没吃午饭吧?听说我要去,高兴不?”
没有法子,离心只得忍着心里的酸涩,与柳元卿学了黎昊的去处。
当然也就将那勾栏的用处说了。
柳元卿犹如一团火,被人迎头浇下一盆凉水来。
强忍着让众人歇了,道:
“大哥哥不是那种人,我相信大哥哥。”
离喜十一娘几个,吓得全禁了声。
小声小气地将那饭菜收拾了。
柳元卿本想着要陪着黎昊一起吃的,自然没有吃午饭。
她们拣着几样,给柳元卿摆到屋里。
也是轻拿轻放,就怕出一点子的声音。
偏这时候外面报说,黎阳求见。
柳元卿懒待见他。
虽然说青天白日的,但柳元卿真的很烦黎阳。
尤其是现在,她心情十分不好的时候。
但黎阳显然是铁了心地要进来,连脸皮都不要了,堵在门口,吵吵嚷嚷的。
柳元卿真是想让人将黎阳给丢出去算了。
想了想,为了黎昊,生生的忍了,对外面吩咐道:
“将世子领到西稍间去,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西稍间是个敞厅。
有些冷。
柳元卿也不让人在里面生火。
十一娘便就为柳元卿备了手炉。
并手里提了个踏炉。
离喜拿了厚厚的棉垫子,并围毯等物。
柳元卿外面披了一件红色的棉锦斗篷,前呼后拥逶迤着到了西稍间。
黎阳冷眼瞅着柳元卿这阵仗,脸立时便就沉下来了。
心道:
就是皇上出来,都没她阵仗大。
她是越发的会摆谱了。
柳元卿也不理黎阳。
就见离喜紧忙铺垫椅子。
柳元卿只一坐下,十一娘便就将踏炉放到了柳元卿的脚下。
下面人上了茶来。
柳元卿碗里的,是红枣茶。
给黎阳的,却是黑枣茶。
“王爷不在家,世子这时候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柳元卿也试着学那京中妇人一般,将黎昊当成家里的天来说。
不过也有敷衍黎阳的意思。
这样说完,柳元卿心下却又暗自得意。
她是夫君的人了,什么事只要不乐意,就往夫君身上一推,反倒轻松。
黎阳冷了冷脸。
柳元卿越是一脸幸福,黎阳越是心底不愤。
不过他今天来,可不是为了看柳元卿在他面前晒幸福的。
他是要将柳元卿的幸福打掉。
他倒要瞅一瞅,柳元卿知道黎昊招伎、去勾栏院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哦。”
黎阳抿了口黑枣茶。
眼着碗里随着水跑的黑枣,眼睛眯了眯,不紧不慢地说道:
“王爷没在家?殿下可知,王爷去了哪里?”
黎阳本就不喜欢给黎昊叫哥哥,此时就更不想了。
因为若是称黎昊为兄,那他岂不是就得呼柳元卿为嫂?
一想就窝火。
所以便就以爵位相称。
虽然喊黎昊为王爷,他心里一样的不自在。
柳元卿嗤笑,说道:
“世子爷,咱们也不是头天认识了。要是有话世子爷就直说。我这人呢,性子直,肚里没有弯弯,世子爷要是不直说,只怕我是听不懂的。”
黎阳撇嘴,但也怕柳元卿果真失了耐心,再将他给扔出去。
以着黎阳对柳元卿的了解。
他一点儿也不怀疑,柳地卿真的会这样做。
黎阳痛快说道:
“中午我从天音坊那边过来,见着王爷和着一堆人,进了一家叫月色的勾栏院。殿下应该知道勾栏院的用处吧?”
因为先柳元卿已经听说了,此时倒是不似一开始那样气愤了。
柳元卿很是平静地淡淡一笑,说道:
“然后呢?”
黎阳奇怪,不死心地说道:
“你就不生气?当初你对我,可管得十分的紧。”
就差没当他是贼了。
不过现在想一想,黎阳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却又泛起甜来。
若是心里没他,又怎么会拈酸吃醋?
柳元卿不以为意,本着输人不输阵,很是淡定说道:
“什么人什么对待,我想信王爷不是那样的人。”
……
黎阳不死心,哼道:
“王爷打很早以前,便就与东河画舫的七娘不清不楚。那东河七娘从不接外客,唯一接过的,便就是王爷。”
柳元卿皱眉:
“东河七娘是谁?”
心下却想着,怎么这么耳熟?
突然想起,以前十一娘与她提过。
是东河之美。
十一娘都说,这位东河七娘十分的貌美如花。
很美吗?
柳元卿没见过,但却对自己的容貌十分的自信。
黎阳唾沫横飞地,将东河七娘的美貌说了一回。
柳元卿却是听得淡淡地,轻飘飘地说道:
“你觉得我比不过东河七娘?”
黎阳给了她一个,那还用说的眼神。
柳元卿哼道:
“可见你从没喜欢过我。你难不成没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么?我长得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哥哥觉得我最美就可以了。”
黎阳被柳元卿的不要脸给打败,最终铩羽而归。
切。
看着黎阳落荒而逃的背影,柳元卿大大的出了一口恶气。
在仇人面前,怎么可能输?
就是边上侍候着的十一娘几个,都纷纷对柳元卿侧目。
柳元卿雄赳赳气昂昂,像个打胜仗的扛枪小兵一般回屋了。
但她生性爽朗,最忍不得气。
所以自己在屋内呆了会儿,到底还是忍不住,一拍桌子,倒是将十一娘几个吓了一跳。
柳元卿怒气冲天地说道:
“去准备了长公主的仪仗来,我倒要瞧一瞧,到底有哪个狐媚子敢勾引王爷,我非宰了她不可。今儿我非作得,让京里这些个破地方,不敢再做他的生意不可。”
大家伙偷觑着柳元卿,这是真的怒了。
上一次这样发怒,还是知道黎阳和着柳菲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