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是真没想到,厉枭居然会选择跟苏琅玉一起死。这是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吗?一直目标明确想要站在武林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只可惜,他醒悟得太晚。
这一天钱浅并没有受到厉曜的迁怒,她老板看到厉枭和苏琅玉一起死了,当时就一口血喷了出来,接着就开始盯着两人的尸体发呆,一直发呆到第二天早上。
其实钱浅很怕厉曜跟着自杀,因此一刻都不敢放松,就站在离厉曜不远处的位置,让7788全力监控他的一举一动。只是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厉曜都没动过,就像个雕像一样,一直盯着地上苏琅玉和厉枭的尸体。
清晨的太阳升起,照在血迹已经干涸的地面上,让地上两人已经僵硬的尸体倍显凄凉。这时候,一直发呆的厉曜终于开了口。
“燕娘……”他的声音嘶哑,好像张嘴都费力似的:“你说……我是不是错了?有些答案……我不该问……”
钱浅没有直接回答厉曜的问题,她用一双瞎眼对准了地上的两具尸体,轻声说道:“苏姑娘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是啊……她不后悔。”厉曜叹息:“琅玉……阿枭……”
从那天起,钱浅突然发现自己的老板突然变得省心了,不再没完没了的作死,反而常常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不言不语。
钱浅的老板省心了,但她劳心劳力的程度一点都没减,因为厉曜将天圣令和夜影楼的楼主令牌都丢给了她。天圣宫的宫主令依旧不知所踪,钱浅想大约是在厉枭的尸体上,厉枭死后,厉曜并没有搜索他的尸体,反倒命令人赶着制了特殊的棺材,将两人埋在了一起。
大约是隐魈堂的人透露的消息,没几天其他几个堂口的堂主和依旧活着的一位长老也都知道了厉枭死去的消息,纷纷找到温泉山庄来了,厉曜闭门不出,把这些人一股脑丢给了钱浅。可怜的钱串子同学突然升任厉曜的亲信管事,忙得几乎四脚朝天。
最近一段时间丹霄城也很不平静。玲珑阁给许多门派的掌门下了帖子,但阁主五月公子却突然不知所踪,这让玲珑阁内部顿时乱作一团。这事本身跟钱浅没关系,但她有一天进城,突然想起之前的那个庇护所。枯骨师爷不知所踪,庇护所她还没退,玉牌还在她手中,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若是能用,倒是个清净练功的好地方。
钱浅临时决定去庇护所看看,却没想到,意外在里面发现了重伤的枯骨师爷本尊。
“这院子先生不是租给我们了吗?”钱浅一手执剑,毫不客气的推开了房门,冲着躺在床上的枯骨师爷露出一脸假笑。
“姑娘可算是回来了。”重伤的枯骨师爷挣扎着爬了起来,开门见山的说道:“天圣宫厉枭藏在玲珑阁。”
“看来先生这些日子过得狼狈,连传递消息的人都没有呢!”钱浅乐了:“难不成,您半个月都是靠我之前留下的干粮和清水过活?”
“你怎知我在此隐藏了半个月?”枯骨师爷顿时一愣:“我来时你们已经离开多日。”
“五月公子如此狼狈,怎地不回去找您那些玲珑阁弟子求助?”钱浅笑得更加灿烂,用自己的剑尖指了指枯骨师爷身旁放着的长剑,剑鞘素白,上面写着遒劲的小字“皋月”。
“姑娘好本事。”枯骨师爷也笑了:“若不是在下确定你眼盲,真要怀疑你是不是装瞎,连我手中剑是什么模样你都知道。”
“嗯,细作嘛,总得有点傍身的本事。”钱浅笑嘻嘻,可惜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颇为不怀好意:“我不仅知道您手中剑什么模样,还知道您为何不回玲珑阁求救,反而在这里等我们。真正的五月公子怕是早死了,您这位手持五月剑的阁主,恐怕也是个冒牌货。说起来……这剑玲珑阁的那位‘五月公子’也有。”
“哈……”枯骨师爷很感兴趣的打量了钱浅几眼:“天圣宫左护法厉曜果然是个人物,手底下的人也很不凡,往日倒是我小看你了,厉枭手里的剑是假的。”
“大人不会回来了,先生有事就直说。”钱浅淡淡答道,脸上没啥多余表情。这位枯骨师爷伤得挺重,而且看来最近也没人照顾他,否则不至于消息如此闭塞,玲珑阁乱成一团,他居然都不知道。他这样半死不活,如果现在要打起来,钱浅觉得自己不至于吃亏。
“你说的没错,真正的五月公子早就变成一把枯骨。眼下马车里坐着的厉枭。”枯骨师爷倒是不嗦,开门见山的说道:“你主子不是在找厉枭吗?怎么,我提供给你消息还不好?”
“我能知道您这个五月公子是冒牌,自然也能知道玲珑阁里那位有假。”钱浅脸上又挂上了假笑:“先生这消息不值钱呢!不过您想要回玲珑阁,我不是不能帮忙,但有个条件,先生您得把玲珑阁里所有身带噬心蛊母蛊的人都交给我。”
钱浅这句话是在诈枯骨师爷。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噬心蛊到底是不是玲珑阁的人下的手。只是因为之前藏金李跟她说过,之前善用噬心蛊控制人的珩教教主似乎没有死,而是转投了某个门派,虽然是传闻,但钱浅记住了。
前几日钱浅因为厉枭的事惦记上了玲珑阁,从叶谦那里收集了不少玲珑阁的消息,叶谦收集的消息里,有一条是关于玲珑阁的情报网的。叶谦说,玲珑阁不知用什么办法培养的细作,忠诚度非常高。
到底是忠诚度高,还是生命受到威胁不得不妥协,钱浅当时心里就存了个疑影。玲珑阁,玲珑,她不断的念叨着,突然想到之前的珩教教主,玉珩玲珑,也许玲珑阁控制细作的手段,真的是她想的那个呢!但这一切也只是钱浅脑洞大开的瞎猜,根本没证据。